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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了下去,接过他手中的铜壶,赶了下去。

    屋子里,王十三看着师傅,含了泪:“师傅,你受苦了!”

    师傅才不到五十,就苍老得不像样,可见这几年并不安逸。

    郑仁摇头,:“不,还好!主要是想你们,想得慌。我以为此生再见不到你们.......我是个死人,见不得光。”

    他自出狱后,万念俱灰,整日里埋头干活。他麻木了,前几年,整日呆在那苦寒之地,风吹日晒,加之心如死灰,这身子很快就衰败了下去。

    他抓着王十三的手,认真地看了几眼,说:“你此番就当作从未见过我。能见你一面,我也满足了!记得给你师母坟上烧一柱香。我也就心安了。”

    他起身看一看窗外,准备走了。

    “师傅!”

    王十三抓住了他的袖子,低声说:“您不回去看看么?师母她一直念着您!”

    “不了!”

    郑仁目光空洞,轻轻地捋下王十三的手,又紧紧握住:“师傅知道,你是为何而来。师傅也没有法子。我早该死了,要不是他......我无以为报,只有认真做活。权当为他做点子事情。你就当师傅死了吧。还有,你回去也好好儿的,莫卷入这里头。听话。咱们手艺人,只是凭力气吃饭,这些个事情,我们不要管,也管不了。”

    “师傅!”

    王十三,仰脸看着师傅,心中悲怆,却又不知说什么。

    郑仁伸出手,在王十三的肩膀上拍了拍,转身。

    门一声轻响,一个人立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郑老这就要走?怎么,你就不问问是怎么回事?”

    “你徒弟十三现在已经不做瓷器活了,转行了呢。”

    郑卓信边说边走进来,他示意木明重新关上门。

    郑仁果然转头,看着十三,吃惊:“十三,你?”

    王十三低下了头,羞愧地:“师傅,我和师兄他们,都不能再做瓷器了,不,是所有的丹窑的人,都不能。”

    郑仁身子晃了一下,回头看着郑卓信。

    郑卓信就三言两语地说了当日的圣谕。

    郑仁垂下来头,眼中有光在消逝。

    良久,他抬起脚步,向外边挪去,脚步缓慢而沉重。

    王十三看着师傅的背影,红了眼圈,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师傅对制瓷有多热爱,他是知道的。祖传四代都是最有名的制瓷师傅,传到他这一代,唯一的儿子却是去参军,不愿意学习这门手艺,所以师傅就收了他们这一众弟子。特别是他,得了师傅的悉心教导,他也很是用心。

    谁知一场战乱,师傅的儿子死了。师傅迅速地老了下去,师娘也生了一场大病。

    师傅撑下来了,因为有瓷,有他们这些徒弟,所以师傅撑下来了。

    那一场祸事下来,师傅死里逃生,也没有倒下去,继续做着他热爱的瓷器。最主要的,因为有他们这些徒弟。

    可是现在,告诉他,他悉心教导出来的徒弟,今生不能再从事这行......

    342进山

    王十三万分难过地看着师傅的背影,捂着嘴。

    “造成这一切都是谁,难道郑师傅就不想知道么?”

    郑卓信凉凉地看着郑仁的后背说。

    郑仁的脚步一滞,慢慢转身看着郑卓信:“什么意思?”

    这是圣上下的旨意,无需置疑,郑卓信这是什么意思?

    郑卓信看了一眼同样吃惊的王十三,示意他搀扶了郑仁重新坐下来,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当日这场丹窑爆炸事件,我专门找人调查过。从中发现一件事情,你们的窑会爆炸,实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在圣上登基日,给他添堵。”

    郑仁张大了嘴,因为意外而憋了半日,艰难地:“谁?”

    就因为这,就葬送了他们一个窑的人?

    他睁着眼睛,因为太过气愤而鼓突出来。

    “郑老,你会不知道么?糊涂啊!”

    郑卓信看着郑仁,终于发现他摇晃了一下身子。

    一直注意着的王十三一把扶住了师傅。

    “为什么?”

    郑卓信只是不语,看着他:“我也想知道,是什么使得他竟然如此下狠手?师傅不打算告诉我?他的那些铁器铺子是怎么回事?”

    郑仁看着郑卓信,努力想避开,却是发觉都僵住了,

    是啊,他应该想到的。

    他垂下头。

    郑卓信也不催他,只是示意木明,给郑仁重新又冲了茶。

    郑仁始终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十三看着师傅,忽抬头问郑卓信:“既然是他,为什么又要救我师傅?”

    郑卓信看了一眼依旧低头,却是身子轻颤的郑仁,轻轻地:“因为你师傅对他有用,要不是他有一手好技艺,恐怕早就在当年就没了。郑师傅,我说得可有错?你为他做的那些瓷器,都到了哪里?你不会不知道吧?不,也许你不知道,我告诉你,都换了银子了。这些银子拿来作什么?”

    他居高临下站着,慢慢走过去,看着郑仁的头顶,继续:“你这是在助纣为虐。一旦战乱,受苦的将是百姓。郑师傅,你的儿子是不是在当年平王之乱中没有的?”

    最后一句话,郑仁的肩膀剧烈抖动了一下,突然塌陷了下去.

    他抱着头,忽然就蹲了下去,抱头埋在了膝盖中,良久,呜咽了起来,声音就像是从地底下传出来的,压抑、嘶哑......

    5日后,西南边境,一片树林子里,一行人正穿梭在密林里面。

    此地湿热,几人全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水。

    郑卓信停了下来,举了手中的牛皮纸,再度看了看,确认了一下方向。

    手一挥,后面几人跟上,很快就隐没在浓绿的树荫当中。

    根据郑仁的口述,郑卓信画出了这幅地图。

    那个器械制造地坐落在深山中,郑仁也是一次寻找那烧瓷的木柴,随着梁志进过一趟山。

    大概位置他知道。

    郑卓信估摸着,从这片林子当中摸上去,虽然难走些,但是胜在隐密。

    那条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