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里正这些年时不时同衙门来往,多少混了个脸熟。阮玉娇他们赶到的时候,里正早就把话说清楚了,连那歹人也已经供认不讳,将他和玉娘是怎么认识,玉娘怎么找的他、怎么吩咐他,甚至连玉娘给他的银子放在哪儿都交代得一清二楚,让玉娘想辩驳都辩驳不了,一瞬间面如死灰。
接着就是升堂问案,将证据一一罗列出来,再次审问他们二人,命他们交代清楚。两人都挨了打,心浮气躁,最后竟互相攀咬,牵扯出不少事儿。
县令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调来不久,正是该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的时候,遇见这等恶劣之事,自然极其重视,直接判了王麻子入狱三年。王麻子一听,气得指着玉娘破口大骂,“你个贱人害我!你以为事儿都是我做的,你就能跑了?大人!大人草民有话要说,这贱人身为锦绣坊第一女工,其实私底下已经被锦绣坊的对头收买了!她害那个姓阮的绝对是恶意对付锦绣坊,是彩澜庄干的!”
县令大人眉头一皱,厉声质问:“你所言可是真的?”
“真!绝对真!大人你千万别放过他们,草民是被他们害的啊,他们都是主谋,草民只能算是帮凶!”
“肃静!”
这件事一下子又牵扯出了锦绣坊的对头彩澜庄,这下连乔掌柜都板起了脸,看向玉娘的眼神尤为凌厉。在等待彩澜庄掌柜的到来的时候,乔掌柜低声对阮玉娇说:“看来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若不是因为你的事让她漏了底,我还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店里出了叛徒。怪不得上次给员外府做衣裳,她居然输给了彩澜庄,是我太相信她了,竟没怀疑她。若那次不是你误打误撞地夺得头筹,锦绣坊第一成衣铺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阮玉娇笑道:“如今没事就好了,而且就算上次真的输了也没关系,锦绣坊这么多年的地位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彩澜庄只能靠这种手段取胜,说明他们也没有什么真材实料,以乔姐的精明,若是吃过一次亏,下次定然会翻盘打败他们的。”
至少上辈子直到她死的时候,锦绣坊还是镇上第一成衣铺,而彩澜庄已经沦落为三流铺子,没什么特别。这就足以证明乔掌柜的能力,她受乔掌柜这番谢意实在是受之有愧。
不过乔掌柜可不知道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在她眼里,就是阮玉娇几次帮忙化解了她的危机,还如此巧合地揭破了玉娘是叛徒一事,简直就是她的福星,她心里的感激一点不假,对阮玉娇也更加亲近了两分。
事情上升到锦绣坊和彩澜庄的争斗,乔掌柜便带祥子离开去各处打点。毕竟在镇上这么多年了,人脉肯定比别人要强。阮玉娇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反正在彩澜庄掌柜的拒不承认的时候,就有人给县令大人送来了证据。那证据虽然不能证明彩澜庄对锦绣坊做了什么,但足以证明彩澜庄的二掌柜和玉娘私下交易,坏了锦绣坊几笔生意。如此,彩澜庄的二掌柜直接就栽了。
阮老太太冷哼一声,瞪着玉娘道:“叫你狡辩,人证物证都齐了,这下你叫你插翅难飞!”
县令大人看完所有的证据,判了玉娘赔偿锦绣坊一百两银子、赔偿阮玉娇二十两银子,入狱五年;判彩澜庄二掌柜赔偿锦绣坊一百两银子,入狱一年;判王麻子赔偿阮玉娇三十两银子,入狱三年。而彩澜庄掌柜的也遭到了县令大人的训斥,名声大受打击。
他们的家人早就被叫了过来,此时看见他们被带走,一面觉得丢人至极,一面怨恨他们害家里倾家荡产!尤其是玉娘,她婆婆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贱蹄子!扫把星!你这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啊!一百二十两,你咋不去死呢?你死去啊你,你个贱东西!”
要不是有人拉着她,她能扑过去把玉娘掐死!一百二十两,虽然玉娘这几年手艺越来越好,越来越受重用,但她程度也就是在这镇上还算拔尖,类似阮玉娇做的那种大活儿,她根本就接不到,自然也没赚那么多银子。再说平日里她赚的,家里盖房、买地、大鱼大肉之类的没少花,如今他们去哪儿弄这一百二十两银子?
且他们家根本还没分家,从前是为了贪图玉娘挣钱的好处,如今却后悔莫及,有县令大人在,他们想赖账都不行,当真是要卖房子卖地倾家荡产了!
玉娘对上公婆、妯娌、丈夫、孩子、亲娘等等许多许多人的目光,只看到了怨恨、失望、气愤,没有一个人心疼她、担心她。她要入狱五年,等她出狱之后这些人还会是她的家人吗?尤其是她婆家,如今要替她赔钱,将来还会容她进家门吗?
她正要被带走,突然看见她婆婆推了推她丈夫,之间她丈夫同衙役快速说了些什么,接着很快就送到她手里一封休书,满眼怒意地道:“银子必须要赔,我们认了,但孩子不能有你这样的娘,家里也不需要你这样的媳妇,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休书,她被休了!直到此时,玉娘心里才涌出铺天盖地的后悔,她挣扎着扑向丈夫,哭喊道:“不要!不要休了我,我都是为了这个家啊,我是为了多挣点银子供娃读书啊,我有什么错?你们难道没用那些银子?如今居然休了我?”
“你住口!我们可不知道你会背地里下狠手去害人,留你在家里,我怕哪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往后别找孩子,他跟你没关系!”男人说完就走,没有半点留恋。这么大的事,全家都被折腾散了,他们一家子穷光蛋还不知道要怎么活,谁还会念着过去那点儿情分?
玉娘再哭再闹,还是很快就被人给带了下去。和她下场类似的还有那个二掌柜和王麻子,他们这一入狱,就背上了永久的污点,让他们的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让他们全家在村里都被人鄙夷,再加上还要赔那么多银子,衙门外顿时响起一片哭声。
玉娘的嫂子看见阮玉娇,突然灵机一动,拉着玉娘的儿子就冲过来对阮玉娇下跪,“姑娘!姑娘你可怜可怜孩子吧,要是真赔那么多银子,孩子可就没命活啦!姑娘,您是善心人您行行好,我求求您了姑娘!”
她这么一嚷嚷,另外两家的人也全都冲了过来。许青山立马将阮玉娇和老太太拉到身后,冷声道:“你们这是对县令大人的判决不满?觉得县令大人没有同情心,欺凌你们弱小了?”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把几人全都给吓住了,没等她们反应过来,许青山又继续道:“你们的家人是罪有应得,县令大人按朝廷律法判刑也已经考虑到了你们的家境,决不会逼死你们的,否则县令大人还如何服众?若你们认为县令大人判错了,趁这会儿县令大人还未走远,你们可以追上去求个公道。”
阮玉娇淡淡地看着他们道:“无论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