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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了些情况后,让人将余绯送了回去。

    第9章 相识

    余绯的生物钟一向规律,昨夜祝清彦给她换了个房间后,她闷头睡到大天亮。

    依旧是临街的房间,街道边就是南溪,溪水潺潺里,有轱辘而转的水车,晨晓的金芒,为远处黛色山峦镀上起伏的金边,也映得溪水潋滟透明。

    时间还算早,晨起的人不多,街角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简单地收拾一番后,她下了楼,拐到了客栈后院。

    后院不大,有厨房和浣洗消毒室,院子中央,有一墙盛开的蔷薇,将前后院隔开。

    有一辆小型货车平稳地开了进来,停好后,下来两个男人。

    厨房里立即有人出来,将车上的东西往里搬。

    余绯走到车旁,看见车厢里满载水果蔬菜。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单手提着一大筐西红柿进了厨房。

    他手臂伸直,肩膀变宽,脊背宽厚,隔着黑色的布料,能看见背部的肌理块块紧绷。

    他走得很快,脚步生风,蓬勃有力。

    余绯躲在车后,又攀着车窗,翻了上去。

    ……

    周锐把西红柿放好,出了门,看向货车。

    晨曦将货车笼在朦胧光雾里,有风吹过。

    有人坐在货车顶上,背着晨光,娇美的身体似一道剪影。

    风把她的头发吹乱,像天际的云,肆意的舒展。

    “喂!”那人叫他,“你来了?”

    周锐轻淡地看了她一眼,绕到车后,伸手去提一大袋南瓜。

    南瓜可重,余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手臂,期待着他提起南瓜那一刻。

    “三哥,我来吧!”木头从车侧面钻了过来,双手提起那袋沉重的南瓜,半拖半抱地走了。

    余绯坐在车顶上,向周锐伸手,说:“我要下来了,接我一下。”

    周锐头也没抬,避开来搬货的厨师,打算继续搬东西。

    余绯也没太在意,见他走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你没被警察带走吗?”

    周锐闻言,抬头看着她,轻声一笑。

    他太高,就算余绯坐在车顶上,他也不过是抬眼一瞥。

    就在这时,余绯撑起身,一跃而下。

    她猝不及防跳下来,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接。

    她顺势攀住他的手臂,跳进了他怀里。

    靠近了,她撞在他胸口上,男人身体的温度像正午的阳光,纯粹、灼热。

    余绯抬头,周锐伸手提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拎了拎。

    两人的距离拉开了。

    木头回到车旁,轻咳,小声说:“一大早就来追三哥,真闲。”

    他埋头把散落在车厢里的边角料捡起来,用塑料袋扎好。

    余绯挑眉,与周锐对视,“对啊,我就是来追你的。”

    周锐的气息沉了沉。

    余绯说:“追债来的。”

    她笑意吟吟,“你不会赖账吧?”

    周锐说:“当然不会。”

    一旁的木头竖起了耳朵,迟疑地问:“追债……什么债?”

    余绯依旧深切地看着周锐,说:“欢喜债。”

    木头一听,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只要不是欠钱就好。”

    周锐锋利的下颌微微绷紧。

    余绯似笑非笑,“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周锐说:“把你的账号给我,我待会儿搬完货,就转账给你。”

    余绯侧首,“不是说好了加微信吗?”她很诚恳,“你加我微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的。”

    木头提着塑料袋的手一紧,迟钝地反应过来了,“你……你就是给我三哥做手术的女医生?”

    余绯沉默,算默认了。

    木头期期艾艾地问:“手术费……多少钱啊?”

    余绯说:“不多,六千来块。”

    “啊?”木头脸色一灰,“医生,能不能……便宜点儿?”

    “救命的事能便宜吗?”余绯带着笑,问周锐。

    周锐坦然又平静,开了车门,从中控盘上拿出纸笔,写了一串号码,撕下来给她。

    “这是我的手机号,我待会儿就立即把钱转给你。”

    有了电话,就不怕人赖账。

    余绯抿唇,及肩的头发蓬松随意,晨曦柔和的光影下,显得眉眼温和乖顺。

    可周锐知道,她并不是这样表面乖巧的人。

    果然,她讥诮一笑,拿出手机,说:“那我得给你打个电话,万一你乱写个号码给我呢?”

    她嘴角戏谑,可眼睛里噙着得意。

    刚解锁,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余绯定了定,先接听。

    她转身,背对周锐,低声恭敬地对手机那头的人说:“厅长?找我有事?”

    罗柏庚问:“余绯,我给你说的那个人,他联系你诊治了吗?”

    余绯缓了缓,说:“没有。”

    “怎么会呢?”罗柏庚有些焦急,“余绯,请你无论如何,一定要联系到他。”

    “好。”余绯答应下来。

    罗柏庚难得恳求了几句,挂了电话。

    余绯顾不得其他,先翻出罗柏庚给她发来的电话,拨出去。

    那串不知归属地的号码,有些眼熟。

    几秒后,电话竟然接通了。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喂,你好?”

    声音沉沉,低润有力。

    与此同时,手机中传来电流质感的男声:“你好。”

    她惊愕,茫然地转身,看向周锐。

    他不知何时回到了驾驶座,正将手机举在耳边,目光却敏锐地看着她。

    余绯嗫嚅半秒,才一字一顿地说:“我是余绯。”

    缓了缓,又说:“创伤外科医生,余绯。”

    周锐没挂电话,静一会儿,才回答:“我是周锐。”

    风过,吹动四月芳菲。

    她身后,一墙蔷薇婆娑抖擞,花瓣绚烂,肆意滋长。

    余绯缓缓地挂了电话,展开周锐给她写的纸条,将上面的号码,和罗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