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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不安全。”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说:“好。”

    第54章 枷锁(修)

    周锐下半夜才回到租的公寓。

    五环外,半新不旧的小区,楼道里的灯坏了,黑黢黢的。这里如同被都市抛在身后,偏僻也不起眼。

    周锐拿钥匙开了门,却定在门口。

    他和木头有约定,放在玄关的拖鞋有讲究。鞋并排挨着,说明家里有人。鞋呈八字形摆放,说明他出门了。

    但现在那双鞋,一只在门口,一只在客厅。

    这说明什么?

    说明屋子里进了人。

    青山缉毒侦查队已经暴露,行踪处事就更加小心。

    周锐无声地进门,刚进入客厅,黑暗里,有冰凉铁硬的东西,阴沉沉地抵住了他的后脑。

    “别动!”来人威胁他。

    周锐听声辨位,猛地一转身,反手就去扣对方手腕。

    对方早有预料,躲开,再抡臂朝周锐的头砍下来。黑暗里,动作竟然精准无比,直击周锐颈椎。

    这种招数实在阴狠,攻击人的颅骨和枕骨,轻则颈椎断裂,重则瘫痪、死亡!

    周锐双眼顿时充血,抬臂格挡,肱二头肌贲张到极致。与此同时,他毫不留情地直攻对方咽喉。不料对方借力跃墙,双腿弹起,扫起剪刀腿攻击周锐脖颈。

    这一招绞杀,乃是实打实地格斗,周锐与人斗勇无数次,除了在部队里,还没见过有人用格斗的打法,招招致命!

    他当即抬起一脚,迅雷不及掩耳,踹在对方腰上,同时往下一压,将对方绞杀过来的腿夹住,整个身体往地下一坠,用手掰住对方的腿,往后拧了90度。

    这是一招足跟勾,巴西柔术狠毒的一招,会让人痛到浑身脱力。

    对方借力打力,整个身体一滚,把周锐掀翻。

    两人势均力敌,恶斗之下无法分出胜负。

    周锐正欲用力挣脱,黑暗中,突然又蹿出两个男人,向周锐攻击过来。

    周锐一跃而起,顿时腹背受敌。

    他立刻判断灯按钮的位置,疾步冲过去。还没碰到墙,对方三个男人,已经围攻上来。

    他们似乎有目的地把周锐逼到卧室。

    卧室内有窸窣的动静,周锐心头一凜,立刻冲进去。

    依旧是一片黑暗,他厉声问:“木头!喘气儿就吱声!”

    没人回答他。

    三个男人已经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一拳冲向他胸口,力道震撼,就算不把人打蒙,也会震到心脏。

    周锐不进反退,矮身扫出扫堂腿。

    对方躲闪很快,其中一人蹿上床,周锐追上去。

    “咔”一声,灯就在此时亮了。

    耀眼的光模糊了视线,周锐瞪大眼睛,下一秒,全身一僵!

    他整个人犹如被瞬间冻结,静止了。

    他望着床,惊恐的表情一闪而逝。

    片刻之后,他才转身,看向一进门,就对他发起攻击的男人——明琰。

    明琰一脸讥讽和仇恨地站在卧室门口,戏谑地勾唇,“怎么?看到我哥,被吓到了?”

    周锐机械地站稳,目光落在床上——床上有一张巨大的照片,黑白的,照片中,英朗的男人目光坚定,面孔熟悉。

    那是周锐毕生都无法忘却的面孔,也是周锐无法释怀的过往。

    照片里的男人——明屹——是被他亲手.枪杀的。

    明琰示意其他两个男人出去。他讥诮地盯住周锐,神色越来越诡异,突然勃然大怒,上前扣住周锐的肩膀,压弯他的腿,几乎让他跪下。

    周锐挺直了脊梁,桀骜愤怒地抵抗着,又一翻身,把明琰推搡开。

    “周锐!”明琰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因激怒而颤抖着,“你敢不敢直视我哥?你敢不敢!?”

    周锐说:“有什么不敢?”

    明琰饿狼扑食般,轰然把周锐按在床上,锁住他的咽喉,说:“我只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枪杀我哥?!我哥是军人,是你的教官,你有什么资格枪杀他?”

    周锐双眼嗜血,冷笑:“明家果然手眼通天,这么绝密的事情都能查出来。”他突然抬肘,揍到明琰腹部,明琰痛呼,翻身落下床,周锐当即弯腿,膝盖顶在他胸口,压住他。

    “你有本事继续查啊!去查一查你哥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明琰大口喘气,脸色铁青,怒吼:“你放屁!我哥堂堂正正的军人!行的端走得正,什么勾当!?这些不过是你脱罪的借口!”他嘲讽地看着周锐,压低了声音,问:“周锐,你扪心自问,这些年你过得舒服吗?你睡觉睡得安稳吗?你不怕做噩梦吗?”

    周锐全身僵硬颤抖,似是愤怒到极致。

    他猛地加了力,扣住明琰的肩膀,说:“我从来不后悔开了那枪!”

    明琰大怒,抬起一拳揍向他太阳穴。周锐躲闪,两人瞬间起身,对峙。

    明琰怒吼:“你当年如果没错,为什么会受处分?为什么会被调离原部队?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一直只能窝囊的在山沟里做跑腿的?不就是你的处分还没销吗?周锐,你杀害战友,这个罪名,是你一辈子的枷锁,你永远都别想摆脱掉!”

    周锐“呵”一声嘲讽,“我为什么只能在基层,不都拜你们明家所赐吗?”

    他的声音苍寂空洞,压抑又悲怆。

    近十年,他背负杀害战友的罪名,一边想赎罪,一边跟毒贩战斗。好像多抓一个毒贩,就减轻一些罪孽。明家对他的仇恨和打压,他从不放在心上!

    他当年开的那枪,险些摧毁了他对军人的执念和信仰,毁了他作为军人的所有荣誉和骄傲。

    这些年,“军人”两个字,对他来说是沉重的压力,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无数的军士,经过十年磨砺,早就功成名就,荣誉满身。而他,只有肩上那两枚肩章。

    他被打压,被“雪藏”,被遗忘,一别多年,甚至无人记得起曾经那个朝气、英勇又勃发的青年。

    他说:“你知道吗?明屹背叛了军人,背叛了他的信仰,背叛了他自己。”

    明琰说:“我去他的军人信仰!我只知道那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