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那么亲密。她们还是会说话,会闲话家常,但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娘不会将我和姐姐抱在怀里,像小时那样。
我必须保证自己不哭出来,因为姐姐会担心。在日复一日的忍耐之下,我终于习惯了姐姐离开我这件事,并开始缝制自己的嫁衣。我固执地选择和姐姐同样的式样同样的花纹,仿佛只要这样,在我练习时,姐姐还在我身旁。
我知道这样很傻,可我想要。
直到这一日,终于到来了。
娘挑选了一个很适合的人家,做的事情与旁人也相去不远。娘看着我那件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嫁衣,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像是惯常那样,唠叨起姐姐出嫁那日的事情。能说的细节不多,但她总是能说上很久。
我不出声。
我话不多,这是旁人都知道的事情。久了以后,渐渐也没有人再需要我讲话,我只要做个听众就好。我不关心自己会嫁给谁——不,从听说我不可能和姐姐嫁入同一户人家后,我就不再过问了。
大红嫁衣,临门花轿。
我被人半夜喊起来,一直到如今,我才知道苹果有何用,而那个嬷嬷梳头时到底在说些什么。我静静地听着,看着他们做那样一套套的仪式,神情庄重,一言不发。我牵了牵嘴角,想笑,但笑不出。
穿上嫁衣,我低头一看,那只蝴蝶还在,位置与我记忆中,姐姐嫁衣上的蝶毫无不同。妆画了很久,然后戴上凤冠,冠上一颗珠子垂在额前,只要动一动,它就会晃。姐姐当年,或许也是如此。
我终于明白,其他人热烈的原因不是因为站在那里的人是我,而是因为,她们也经历过差不多的事情。
每个人做事,都只是为了自己。
一群人在我眼前经过,然后我披上盖头,踏上花轿,一切都摆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我的每一步都必须稳妥,绝对不能出错。所有人都在感叹,终于在我站在堂中的那一刻起,人群的沸腾声攀到一个顶点。
红色花瓣洒下,我身上穿着红色的衣裳。
像是走上祭坛后,在祭坛下熊熊燃烧的美丽焰火。
我一步步往前走,在拜堂时一眼偷瞄看到了新郎的靴。我们同时跪下,不分先后。
“一拜天地——”
我想起了姐姐讲述的传说中,那负责至高无上仪式的祭司。
因为至高无上,所以无可沾污。即使眼前即是牺牲。我听见身后的人群道:“这个姑娘嫁得真好啊,整个家族都要跟着沾光了吧。”
我在红盖头下笑,可是无人能看见。
“二拜高堂——”
姐姐不要我了,父亲和娘也都不要我了。
因为只有我嫁出去,才能为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誉。
“夫妻对拜——”
结束了,这场祭奠。
上古时代,人们相信神的存在,他们会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神,换来全人类的安宁。
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硬要说,cp是姐妹。婚礼流程我没细写,因为我查了一大堆资料突然意识到,人都是留意自己想留意的,然而主角是个姐控。这篇文要用第三人称写,就不会只有立意,文笔也会很完美……但是已经写了。那就算了。
[1]苹果那个……是我们这边的习俗。据说苹果的皮刮得好,完全不断完整一条的话,婚姻就会很完美。可能有人猜出来我是那里人,猜出来就猜出来了吧【自暴自弃
我找到了一个《写手炫技十题》,其中一个让人写反差。所以我就写这个了!“人牺牲掉美好的东西为了更好的未来”本来我想写二次元脱宅去面试找工作,'梦与现实'我玩了好几年了,已经很熟练了。但我最近在找礼记。
不是我故意讽刺,婚礼本来就设计得很像祭奠啊!严肃的仪式严格的规定,各个方面都太符合,我怀疑设计这个的人上辈子是祭司【远目
第4章 《学棋》
我喜欢围棋。
黑白两色,纵横十九路,三百六十一交错,变化无穷的定式,却又有其规律的棋。表面看来无比简单的规则,琢磨不尽的深意。
但当时京城里,围棋还不是最为人熟知的才艺。琴棋书画之四者,棋是最少人提起的。在我所知道的那个圈子里,没有多少人能够将棋作为自己的才艺,更少有人在聚会上说这么一句。
但我喜欢。
姐姐一脸嫌弃:“你学棋有什么好?下起来都不像个女儿家,坐在那里琢磨这样久,最后还是没个结果。”她是情愿拿针线做女红,也不愿意陪我下棋的人。我只能笑笑,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棋很好,因为静。
我曾以为这天下间,没有几个女子喜爱参与宴会,打扮耗费的时辰太多,而宴中头昏脑胀,听着身旁人不知所云,只能以笑容应答,至少我是不喜欢的。但因为旁人在,所以我总是会去。
在马车上,我只是小小声地抱怨过一句:姐姐,不如回家,此处无人下棋。
可是姐姐听不见,她还在想自己的妆容,抱怨自己忘记出门前再照一回镜子,让我帮她看她新买来的金钗,吊饰可有缠上发髻。我无奈地去看,那钗用金,配以华丽吊饰,而红紫双色的花朵妖娆地在钗上缠绕交错着盛开,配上姐姐涂成涩红的唇,美艳无双。
我笑笑:“姐姐,不曾呢,你多虑了。”
姐姐这才松下一口气,半埋怨地看我一眼:“你一个不打扮的小丫头片子,根本不知我有多紧张。”
我却是听过的。姐姐到适嫁之龄了,如今这个年岁,出门去就是让人相看,寻一个好的夫家。而我这样的年纪,跟过去也不过是陪太子读书——母亲的原话。我倒是不介意,连衣裳也挑不出一身好的来。
我不会打扮,好多姐姐都是知道的,直说我是个棋痴。一个本就不会打扮的人,如今穿起衣裳来,也不是那么简单。本来我想穿素白,可姐姐说像出殡,即使加了件浅色衣裳穿上身,依旧显得脸颊肉肉的,也不好看。可若穿浅色,又要化很浓的妆。
当我气急败坏地想要穿灰色时,又被人说看着像道观里的师太。我已经放弃了,姐姐才递来一件鹅黄色的衣裳。我不得不反驳:“你刚才不是还讲,这映得肤色太难看么?”
姐姐懒懒地望过来:“可已然是最好的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跟着姐姐下车,往府中而去。周围路过的人,偶然有停下的,也都是姐姐在应答,说着说着就到了宴会的屋子里。我将两只手伸出袖子,小小地看了一下它,但只是看看而已。
这里,没有棋子。
即使是早知的现实,我也觉得失望。
穿着各式衣裳与化不同妆容的人们聚集过来,各成一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