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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上去。翟容从器具箱子里挑了一面驴皮雕刻的小卷花绕枝琵琶:“拿住。”

    翟容在夕照城上,她曾与他聊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她说,看见他就怕他揍她。

    ——揍她?他舍得揍她吗?死丫头胡说八道,真是令他耿耿于怀啊。

    还说,看到小纪就一见钟情,把他的兄弟拿出来对比他?这也太气人了!

    “春天的草地上,野花刚刚盛开。祁连雪山在月光下,像是罩着一层纱雾。”他让那皮影小郎君走到一块石头旁边,然后蹲下。秦嫣忙配合着他,将那皮影小娘子耍得好似在弹琵琶,嘴里低低哼着《绿枝绕》。

    翟容笑着,在少女轻巧空灵的小声歌唱中,说:“美丽的姑娘,你的琵琶真动听,能告诉我的名字吗?不要是花蕊,不要是幽若云,叫若若怎么样?”

    “?!”秦嫣被他恶改得有些吃不消了,努力入戏地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我与郎君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你我的名姓?”

    “我对姑娘一见钟情,你就得告诉我你的名字。”翟容的本性很快就暴露了,方才那个还颇有些诗经小调调的开场白,顿时被他破坏了。

    “可是你没有对我一见钟情,你当时对我一脸嫌弃。”秦嫣也迅速出戏了。

    “我现在不是在改嘛?”翟容操纵者那皮影郎君站起来,几步走到秦嫣的皮影小娘子身边,他五指一挥,用皮影小郎君的身子,一下子把秦嫣的小娘子压倒:“看,一见钟情了。”

    “……”秦嫣无语,如果初见面他来这么一手,她直接拿出扎合谷练成的暗杀本领,给他一击了。

    翟容依然将皮影支在屏风上,自己的右手,真的伸出来按住秦嫣左边的肩膀,一下子将她按倒。他的身子压在她的身上,脸对上秦嫣的脸:“一见钟情了吗?”

    屏风上的小皮影,和两个人的动作重合了。真假相叠,影幻虚照……

    翟容鼻尖也顶在秦嫣的鼻尖上:“若若,原来,你……那么想生我的孩子?”一进门听到了她在屏风后玩这个游戏,他就被她这句话撩拨得,恨不能将她立即法办。

    他的手挑开她的裙子,手掌按上她的腹部。她急促的呼吸,令他的手掌随之起伏。他手掌底下,这片娇滴滴的地方,如同丝绒裹着一团柔云,嫩得不可思议。只要他放入自己的精魂,便会长出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稚子。

    他本来就喜欢孩子,对轶儿也很宝贝。如今自己也能跟若若有一个,光是这个想法,已经让他的身子下面粗硬起来。

    “这里不行……”秦嫣喘息着,这里是看库房老伯的地方,老伯跟人唠嗑完了,还是要回来继续看库房的。

    “知道不行,就摸一下。”翟容比她喘得还急,“我说过,不动你的身子……”

    “你这还叫不动,都已经……已经……”

    他没说话,摸捻着她,眼眸子里都是水光。秦嫣也感觉到了他身子在自己大腿上的摩擦,羞红了脸。

    白绢屏风上,两个皮影小人,男上女下一合一起。镂空的花纹彼此交融,皮影郎君的鼻尖与皮影娘子的鼻尖一次次相叠,两个身子更是分不出彼此,花朦月胧。他们身周,雾海山峦,云水雨卷……

    翟容并没有食言,只是揉蹭她,秦嫣与他额头贴在一处,被他揉得身子深处湿润无比……

    “叹汉室、多不幸,权奸当道……”

    一声老板秦腔在楼阁的屋外响起,一个斜持着水烟袋的老者摇摇晃晃地走上来。他平日里负责看管库房,也无聊得紧,这两日许散由师傅他们也不得出去弹奏赚钱,老兄弟几个正好可以聚一聚,小酌几杯。骂一顿星芒圣教的恶行,叹一番唐国百姓遭殃,又有小道消息传来,这邪恶小教如何在西域行凶。林林总总也聊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得回来关门落锁睡觉了。

    跨进阁楼,就看到皮影用的明灯点得亮堂堂的,知道又是那个小娘子在玩皮影。哼着曲子走进去:“我说花蕊娘子啊……”

    他只觉得那白绢屏风上的两个皮影人动作十分暧昧。正想细看。一晃眼,旋即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两个大活人。花蕊小娘子带着个生得出奇漂亮的小后生,从后面钻出来。

    “嗳哟,”老伯拍着心口,“老汉还当是皮影人变活了,这位郎君是……”不愧是蔡玉班的老人,也是见多了郎君和娘子们之间的亲密好事,虽则撞破了对方,也斜眯着眼睛只当看不懂:“哦,是翟家郎君吧?哪个不懂规矩的仆妇,不把郎君让到屋中好生伺候着,跟着咱家不懂事的花蕊娘子,在这里玩耍?”

    翟容背着光,给他行个礼:“我有事找小娘子,直接进来的。”

    老伯装着傻:“哈哈哈,老汉回来了,姑娘不用替我看库房了,去吧去吧。”指着那些皮影道具道,“老汉来收拾哈哈哈。”

    他人老眼不曾昏花,已经看到两个人隐隐约约衣带翻垂,袍衫松弛,这也太急色了一些吧?娘子明明有乐班预备的屋子,这挪一挪屋子的时辰都等不得了吗?为了迎合这些有钱有势的郎君们,这些教坊司老手都知道如何给对方遮脸,如何帮他们收场。

    秦嫣拉着翟容一溜烟走出去。月光中,夜风将两人的衣衫裙带都吹得乱七八糟。秦嫣生气,小声责怪:“都是你,有些事情回屋子不行么?”

    “我一进屋,你就在说那种话,教我如何忍耐?”

    秦嫣窘迫异常,无言以对。两人只能尽快回到屋子里。

    她的居室里有蔡玉班为他预备的衣袍,他拿着去沐浴换衣,两个人都换洗干净,头发以帛布吸得干松松的。她拿了角梳替他将头发梳起,抽了一根蔡玉班给她备着的,男人用的云头玉簪给他将发髻别住。

    翟容因说过要将她养大一些才动她,因此晚上是不过来的。今日晚上过来有些反常。秦嫣扶着他的肩膀问:“过来找我有事。”

    “有事,”翟容说,“我饿了,你先帮我去传一些夜宵来。”

    秦嫣便去找了仆妇,准备了一些“光明虾炙”、“白龙臛”、“葱醋鸡”这些味道咸鲜的夜宵,还有一碗二十四气馄饨。

    翟容慢慢吃着,秦嫣看着他的神情,像是有事情。便拿了一杯酪浆,陪着他坐着。

    “若若,这几日,我一直在跟着徐刺史查星芒圣教的事情。”翟容夹了一只烤虾,剥下半透明的红壳,“以后你不要担心了,你根本就不算是星芒教徒。”

    “应该……算的吧……我从小跟矮脚他们一起训练;我八岁起就执行星芒教的任务;我杀了很多星芒教希望我杀的人……”她低下头,这些事情一说起来,心情就沉重起来。

    听着她这一门心思往自己身上扣罪名的做法,翟容抬眸看着她。

    翟容说:“那我问你,你入了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