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祠堂。”
我“咦”一声,觉得他这句话中的问题大地很。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家中打趣亦真亦假要定娃娃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只是愁的是要在我和陈镜予中选谁,但是后来我出国,这事与我而言也就中断于此。我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陈吴两家没有继续,总之在剑桥时陈镜予还不解风情地要把我和吴应堂往一起凑。
我还没想明白其中的不对劲,陈镜予便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神情说不出是探究多一些,还是嫌弃多些。她轻飘飘抛了个.炸.弹.出来:“你这是订婚了?”
我相信如果此时我在喝水,那么一定会喷吴应堂一身:“你什么时候订婚了?我有嫂子了?不是吴应堂,我上次在长沙城见你你怎么没说?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情分你都忘了?”
吴应堂没理我,转了视线去看陈镜予,“你这个人啊,太没情趣了,冷漠古板,好好一大姑娘都快赶得上宗祠里的那些老头子了。”
陈镜予挑眉,“所以真的订婚了?”不知是不是那句“冷漠古板”刺激了她,她脸上带的嫌弃越来越多,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震惊道:“我没想居然会有人要你。”
吴应堂向来说不过她,挨着我的那条胳膊碰碰我,故意压低声音却刚好叫陈镜予也听见:“我觉得嫁不出去的人是她才对。”
我心想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已经有人要了。想法刚在脑中转了一圈,听见陈镜予冷哼一声:“那就不劳您费心了。”
我跟着陈镜予接道:“你还是保佑我那位嫂子不会翻出你当年的风流事吧。”
吴应堂哼一声,“还以为我跟你们似的,孤家寡人孤零零一个?”他自口袋里掏东西,我趁他闭嘴,顶回去:“你觉得我跟我嫂子搞好关系,要不要出卖一下你的剑桥韵事?”
吴应堂硬气地没理我,反倒是陈镜予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我跟她对视一眼,嘚瑟地咧嘴笑。
吴应堂高深叵测地说:“天真。”
我转过头去要反驳,被他手中的一张照片吓到了。
那上面是一家三口像,左边的男人穿军装英俊挺拔,那是吴应堂。右边是一个穿着旗袍娴静淑惠的女人,而他们前边却有一个孩子坐于椅子上,两三岁,小脸粉玉雕琢,吴应堂和那女人一人一手搭着那孩子的肩膀。
吴应堂得意道:“这是我女儿,叫吴念和,可不可爱?”
第16章 第十六章
直到我跟着陈镜予前往住处时都还在恍惚。陈镜予接过小霍提来的行李,挥挥手叫他出去忙自己的事,她自己则关上门帮我收拾。
我倚着一张书桌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吴应堂怎么就不声不响地结婚了?他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还青梅竹马呢,都不请我吃喜酒。”
陈镜予说:“你的笔记本和书我放在靠床的书桌上了,这一张桌子给你用。师部条件简陋,没有书架,你得自己适应。”
我摆摆手满不在乎,“知道了,我又没有小姐脾气。”
她接着收拾床铺,我又想起吴应堂家的女儿,“不过他女儿真可爱,跟我小时候一样可爱。”我平日若是这样说,陈镜予定会打断我,说我“光给自己脸上贴金”,不过今天她却一改反常地没吭声,我也没注意,光顾着去想吴家闺女:“应堂说她叫念和,念和……是不是挂念和平的意思?这个名字也好听呀,跟念国的名字一样好听,哎陈镜予,你说等念和再大一些,就跟应堂说门亲事,让念和以后嫁过来好不好?她长大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陈念国那小子都是高攀了——哎哎哎你做什么?”
话说一半感觉不对劲,一抬头看见刚刚还在铺床的陈镜予现在居然悄无声息地走到我面前,我落在她的阴影下,被吓了一跳:“陈镜予,你要吓死我啊?”
“你自己心里没鬼,怎么会被我吓到?”她双手抱胸好整以暇:“说起来,你怎么对吴应堂那小子那么上心,一口一个应堂,深怕别人不知道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听她这话说得怪极了,心下揣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这般想着,又听她继续道:“还对吴念和这么挂念,念国是我陈家独苗,家大业大配不上吴家?你是在说笑么?”
我心里渐渐有了点想法,这想法一出我就被吓了一跳,我暗暗想她应该没这么无聊,毕竟谁都知道陈长官冷淡理智心怀国家。
我试探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她不答,却捻了捻手指,看我的表情带着哀怨,我心里一抖,心道她这莫不是将我看做了那负心汉施洗约翰,逼得莎乐美爱而不得走上极端。
陈镜予说:“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怎么会这么无聊。”我忙摆手,当然不敢认。
她却突然逼近我,面贴着面,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后边就是立于窗前的书桌,我连半步都没退到就被她锁于桌前。
“陈、陈镜予你……”
我们现在的距离非常近,太近了,近到我说话时只要下意识地抬下巴,唇就能印上她的脸。她呼吸间气息氤氲缱绻,我觉得莫名地口干舌燥,下意识舔舔唇,想推开她,叫她匀出些距离,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哪知一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柔意没有,戾气没有,从前的如春风化秋水通通揉碎重塑,那是豺狼虎豹的晦暗窥窃。
她给了我一个齿咬纠缠的吻。
“陆安,我没那么大度,也没你想的那么理智。我不喜欢你一直叫吴应堂的名字,也不喜欢你说你与他是青梅竹马。”
“我只是在说玩笑话你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喜欢。”
她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话,呼吸绵长又缠绵,我腿都软了,全凭身后的桌子支撑。“你这是吃醋了?”
“你答应我,不准再说。”
我耳尖被她咬了一口,其实不算是咬,她牙齿在我耳尖细细磨吮,我面红心跳,差点被乱了的呼吸呛到。我的声音带着些许哭腔,结结巴巴地应她:“我答应你……我以后只叫你一人。”
她得了确切答案才绕过我,我被她撩拨地站都站不直,她却自我颈间直了身子,领带都快拉到脖子里去,高不可攀活像教廷中的清教徒。
我抵桌而缓,陈镜予铺好床后问我:“外间还是靠墙?”
“靠墙。”
她“嗯”一声,将我的被子放到里边。她原本是半坐着往床里间放被子,一只脚借着床倚力呈腾空状态。等她下地时,军靴啪嗒一声敲在地面上,我的心也跟着扑通一下。
军资紧张,我跟她只能共用一间房。
“没有南京城舒服,但是暂且把它当家会好受一些。”陈镜予解了领带搭在衣架上,一只手灵巧地解开风纪扣。
我呼了口气,直接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