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地指他。
桃止堆了笑挨过来:“仙君勿恼,还是鬼帝殿下嘱我去唤得您呐!您瞅瞅,我这不是拿人俸禄,替人办事的嘛!不过仙君,鬼帝殿下定是心中有数的,毕竟,姒儿还是虚玉元君不是!”
“算你说得有理!”
倒是身边一直沉默的绿羽忽而加了一句:“姒儿是你叫的?”
桃止并不在意:“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就觉得姒儿挺好的,那个不长眼的木善,有什么好,叫她这般为他。”
我睨了他一眼:“桃止,你真的爱过人么?”
似是受了奇耻大辱一般,他顿时脸红脖子粗起来:“仙君这话何意!桃止虽是个小鬼仙,然则为人那一世,也是好生活过的!啧啧,说起来啊,桃止为人的时候,也是玉树临风一翩翩佳公子呀!”
“风流浪荡子吧?”绿羽又哼了哼。
桃止不搭理他,继续与我说:“仙君这是要回去了?桃止送送。要我说啊,这事儿了了以后,不妨劝劝姒儿吧,世上人儿千千万,这眼睛呀,也是要看看别处的不是。”
“看谁?看你?”我随着他往外走去,按着桃止的意思,倒像是那索魂幡反噬并不似我想象的那般恐怖,或者说……真的是会徒劳,那我……岂不是要好生想想如何安慰连姒了?
桃止还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表达着我对他质疑的不满,我却是被那孟姑后院的黑漆漆的坛子给吸引了,顺手指了指问他:“那是什么?哪里来得这般大的坛子?”
“哦!这个啊!那日孟姑闹了一场,说是没有酒水了,骂鬼帝殿下吝啬来着。不日殿下便抬了好些这样的坛子过去,说要给孟姑好好酿上那么几大坛子。”
“那也不用这么多坛呐?这都快架满院了!”
“哎呀,孟姑开心,便是冥界的幸事,仙君不懂的。”桃止摇头晃脑地啧啧嘴巴。
他这样子忍得我也想跟着啧吧下嘴,东鬼帝对孟姑,倒是真的有求必应,也不知孟姑还在纠结些什么,闹了几千年,还是定不下来,也难为堂堂鬼帝殿下,沦为酿酒夫,方才还高冷得紧,没想到转身便要缩在这院子里做活,想想我竟是觉得有些过瘾,不禁又想为孟姑叫声好去。
“仙君可是也想要尝尝?怕是孟姑要护食的。”应是见我啧吧嘴,桃止还以为是我馋了。
我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们鬼帝亲手酿的酒,本君还真是受不起啊。不过瞧这酒坛这般摆着,你们鬼帝也不怕孟姑没节制地偷喝?”
“那应是不行的,搬来那天殿下施了好几层术法呢,孟姑就是拎起来往墙上抡也碎不了。”
“噫,那倒是想得周到。”沃焦石已在眼前,我径直走了出去,“桃止,连姒你便看好了,明日本君会去幡冢山等着。”
“放心吧仙君!”
第四十三章 幡冢山(一)
绿羽飘在我身边,一会上前一会稍后,我一路往回行去,脑子里像是走马灯,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理了理,只觉得,我那悠哉漫长的日子,仿佛走到了尽头一般。
“主子,”绿羽突然开口,“您别觉得难过,那东鬼帝能给孟姑酿酒,主上也是可以的,等主上的身子好些了,主子稍微那么一提,定是有的酒喝!”
我有些忍俊不禁:“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看我而今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哦,”绿羽颇为认真地点点头,“主子说得是。而今确实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主上还躺着在,起码得要个五日。”
我见他认真的样子,也不愿纠正,毕竟若非我坚持,卜定也不会有今日一苦。说起这个,我低头看向道边的花儿,想起那一幕红花绿叶。
“绿羽,你可曾在天界看过曼珠沙华?”
“见过啊,倒是挺奇怪的,以前它们不是这样的。”
“哪样的?”
“以前都是花叶同生,哪里有如今这般道理。您瞧,曼珠都快大半个月都未出现啦!”
是呀,曼珠和沙华,一直都是分开守道,从未有过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刚在此定居的时候,可是没有他们的,只是顺手撒了些种子,叫他们自己长着,千年后才有他们如今的人形,只我确实从未问过他们,为何要分开。
皱了皱眉头,我问:“他们是我栽种,自是不会记得天界的事情了,只是……绿羽,如今天界还有曼珠沙华么?”
绿羽摇摇头:“主子,我都在钟铃里那般久了,又怎么会知晓现在的天界呢。您忘了?那日我可是自天界晕着回来的。”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稀奇。绿羽见我踟躇,问道:“主子觉得奇怪,叫了他们问问便是。”
“算了,该如何便如何吧,或许是他们也如我一般忘记了原本的姿态呢。”
韶光居已经在眼前,我推门进去,前厅并没有人,往后院去,倒是瞧见青米正仰着脸儿看我那树茉莉,再一看,幺火已然伸出手去。
我喝了一声:“幺火!”
吓得她小手一抖,生生掐了朵花下来,我只觉得心中一痛,然我还未开口,便见虫召突然揽住她,接了那花,声音倒是镇定:“近日主子心情不好,勿要惹了她,给我。”
幺火悄咪咪看我一眼,在我的怒视下将花给了虫召,虫召凝了真气将那朵花儿还与枝头,并未看我:“好在只是一朵,我还应付得来。”而后才转头向我,似是刚刚发现一般,依旧沉着道:“主子,回来了。”
我被堵的无话可说,倒是青米惊喜地瞧着那朵重新傲立枝头的嫩白:“姐姐!这里好神奇啊!折下来的花儿,竟还会回去呢!”
我看着她,本就不是真的火气,眉眼也自然柔和下来:“嗯,青米乖乖的,以后姐姐也可以教你呀,不过,只可以一朵,多了可不行。”
“好好好!”虽是现在已是个女人形态,她却仍旧少女心,此时拍着手好不快活,她去拉了幺火一只手摇着,“幺火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姐姐没有怪你呀!你看!这花儿多好看呀!”
幺火本就没什心肺,见我软和下来,也开心道:“对呀!不过以后我们可不能随便摘,伤修为的!”
“嗯嗯!”青米应着,却是看向我身后,“大……柒哥哥。”
我回头看去,正是皿柒,似是刚从卜定的屋子出来,听到青米的呼唤也只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