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降下,缓缓贴上了他的掌心,似是女儿的娇羞,只是一瞬,便又回归了原位。
“不会了……”低沉的声音复又响起,我才意识到是皿柒在说话。
“什么不会了?”
他收回手,背在了身后看我:“皿柒不会再变了,仅此一次。”
“甚好,甚好。”我应了,觉得这般也是好的,虽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变了声音,总归是与卜定不同了,不然,总觉身边有个人,活生生地提醒着自己,曾经那般喜欢那个登徒子,喜欢到自己的器灵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嗓音,实在是有些怂了。
“看你恢复得不错,往后你便就依着这形体行事吧,好歹这韶光居里也热闹些。”我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来陪陪青米,也是好的。”
他应了一声,转身问我:“方才,是青丘的人来了么?”
“正是,青丘的面子当真是大,行事也是奇怪的。对了,你往日跟着我,有记得一个叫紫府先生的吗?”
“紫府先生?”皿柒皱皱眉头,“可是青丘长洲那位?”
“你知道的?”
他却是不欲多说的样子:“知道是知道,不过并不熟识。只知道当初主子的父君还在的时候,他曾上过一次天界,主子还好奇地去看过他。”
“我看过?”
“主子评论过,说他生而妖孽。”皿柒说得一板一眼,我却是差点被他惊到。
“紫府先生是个女人?”
“男人,不……准确来说,是男狐。”他见我不信,添了一句,“主子还说,那样妖孽的长相,得躲着避着,不然,便是要羞于自称女人的。”
我实在是不能想象,紫钊口中的紫府先生,竟是个得了这般评价的人,便不确定地问他:“人界的先生,不应该都是……嗯……年长沉稳的人么?”
“是呀,若是青丘晚辈,称他一声先生不为过啊,皿柒寻主子都已经寻了几千年,遑论他又是多大年岁了呢。”皿柒伸出手指数了数,煞有介事地告诉我,“这么算算,其实紫府先生应是比主子还大些,不过他们九尾狐族啊,向来都是与世隔绝的,自有驻容之术,怕是现在模样也未有什么改变。”
“哼……这么大岁数了,也没听着他入得上神,好歹本君曾也是个神,啧啧。”
“主子奇怪,这又是比的什么?他们青丘一般修得九尾便就只修身养性了,加上本就散漫的性子,若是有心好生修炼,也不比天界的差。”皿柒忽而一笑,“再说,主子您也知道是曾经啊,现如今,您可只是个小仙啊,人紫府先生可是人人闻说都要称道一番的。”
“咳咳,本君若是想起来,翻天覆地,不在话下!”
皿柒抱着胳膊瞧我,似是浑不在意。
“韶光如此抱负,还是不要的好。再翻天覆地一番,我可不知道可能再遇见你。”卜定回来了!只是,这一回来怎么就晓得诋毁我,当真是不可爱。
他掀帘而入,倒是越发地精神了,我看着他只觉得仿佛又俊朗了些,莫不是今日眼睛有些不适,总这般错觉起来了?
“韶光方才在说什么?我现下一听到这词儿就怵得慌,以后莫再说了。好生在这韶光居待着,我觉得也很好。”他低头看我,“哦,若是韶光想随我回承天殿,也可以。”
“去去去,一回来就没个正形,枉我方才还心夸你更俊了些……”我捂了嘴,可已经迟了,那面前的人笑得如同开了嘴的山茶花。
“韶光知道为何吗?”
“什么为何?”我甩甩衣袖,不再想理他。
“因为一日不见,如三岁兮。”他凑近了来执起我的一束发来,“我也觉得,韶光更美了些,这一日可把我想惨了。”
“滚滚滚,”我抽出自己的发来,将他推远了些,“你这一世就是个小虫子,能想个锤子!”
“粗鲁……”他却是开怀,直接在我身边又坐下。
“主子……可是卜定仙人回来了?”连姒摸索着打了帘子进来,“幺火说皿柒也回来了,不若一起吃吧,今日做了些新菜。”
我这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人呢!抬头正是瞧见皿柒一脸的痛心疾首,仿佛书着斗大的字——“没救了”……我想我的脸,应是又红了。
“不吃了,今天觉得特别饱。”皿柒靠过去扶了连姒。
连姒笑道:“你能有什么饱腹感,吃不吃又有何区别。”
“真的,身为器灵第一次体味到这感觉,真是神奇,主子功不可没!皿柒都快撑着了,走吧走吧,他们应是不想吃的,互相看看脸也就够了。”他回身问我,“是不是啊我的主子,又美了呢,秀色可餐啊!”
我刷地站起来,却见他早就搀了连姒走了。我回过头瞪着榻上的人:“都是你!说话怎么不分场合?!”
“是韶光先夸我的啊,我自然不能让你吃亏的……”
“你走,我要静一静。”
“不走……”
“走!”
“不走!”
……
第八十三章 我爱你
恐怕真的如连姒所言,碰到了卜定这样的人,我们便就如两个孩童一般。我若是继续与他纠缠下去,怕是这走与不走,是没有尽头的。
“卜定,你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么?”
“知道啊。”
“这里是前厅,保不准什么时候就有人要进来的!你当真要离我这般近?”
“我记得,我走之前,韶光是在鬼帝面前说过,我便是你求婚求来的未婚夫。”
“权宜之计。”
“韶光的看我的神色可不似权宜。”
他将我的手拉起,贴近我的心口:“你自己听一听,是你的心在说,要你嫁我。”
“行了行了,没个正经的。”我将手拿开,这般按着,纵是我自己都能听见那砰砰心跳,“你如今还未能完全归位,说什么嫁娶。”
他靠着我坐下来,直接将脚都架在榻沿上,一个转身,那一头青丝便散在了我膝上,他竟是枕着我闭了眼去:“韶光,你可知,无数次我闭上眼,都是你。你不要我了,你不听我说话,你走得头也不回,你知道我多怕吗?”
腿上是他的温度,我不知该作何动作,只能任由他枕靠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