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找在下?”
香儿笑眯眯地点头,道:“正是,将军快随香儿去吧。”
麴素坐在书房中,今日的她精心打扮了一番,整个人精神奕奕,明艳动人,无论是什么男人碰上她,都少不得要偷看几眼。她相信,就连那位固执的元将军也不会例外。
香儿为元遥开了门,在见到麴素的一刹那,他的心仿佛跳动了几下,有种莫名的感觉。
麴素笑道:“元将军,快些入座吧。我让人准备了几样糕点,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元遥在她对面坐下,问:“公主,药的事您问到了?”
“将军还真是一点都不懂情趣,面对素儿,将军就一点都不心动?”
元遥忍下那种奇怪的感觉,继续道:“我们打算过几日便离开高昌,在此之前,还请公主信守承诺,将解药交给在下。”
麴素冷冷道:“没有解药。元将军,你不过忘了一个朋友罢了,那人有那般重要?”
元遥直言:“那人于我来说,十分重要。”
“再重要,你也不过失去与他之间相处的记忆罢了,又没有失去别的。”麴素摸了摸头发,“难不成,他比你那未婚之妻还重要?”
“公主切莫为难在下,若是没有解药,在下便回去了。”说罢,起身就走。
“你!”麴素猛地站起来,“你这人,怎么如此冥顽不灵!我堂堂一个公主,难道不比你那未婚妻,还有那位你忘记的朋友更加高贵?做我的驸马,难道不好么?”
麴素动了气,元遥忽觉眼前发昏,像是被人拽住一般,生生迈不开步子。
麴素见元遥对她依旧冷淡,以为药没有效,没想到元遥却站着不动了。她好奇地靠近他,问:“元将军,你怎么了,可有不适?”
元遥忍下不适,淡然道:“无事。在下配不上公主,还请公主另觅佳配。”说罢,伸手去开门。
“不许走!”麴素道。
元遥的手指生生停住,额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
麴素突然笑了,那薄薄的嘴唇上翘,如同发现新奇之事的小姑娘般,围着元遥走了一圈,道:“元将军,你怎么突然听素儿的话了?”
元遥沉默不语。
麴素大着胆子伸手摸了摸元遥的脸,道:“乖乖听话不好么,你若留在高昌做我的驸马,日子会过得很快活,绝不会无聊的。”
“公主,请您自重。”
“反抗会带来痛苦,服从就变得轻松多了。你现在应该会对我心跳加速心生喜欢才对,为何冷冰冰的呢?”
麴素明亮的眼眸对元遥眨了眨,又道:“元将军,回去坐下,我们再好好谈谈。”
元遥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眼前一片模糊。忽的窗子被吹开,冷风令他清醒了几分,他感到了熟悉的气息。
麴素不动了,睁着她的一双大眼睛,维持着方才的神色,胸口处被贴了一张符,时间在她身上暂时停止。陶惜年站在元遥身后,搂住他,轻轻叹了一声,道:“我见你许久不曾回去,便跟来瞧瞧。没想到这高昌公主竟这般不知廉耻,真教人意外。”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若是直接走了,等公主醒了,恐怕还以为闹了鬼。”陶惜年皱眉。
“没要到解药,这公主似乎用了别的法子控制我,我觉得难受。”
陶惜年想了想,道:“大概是母蛊与子蛊,她恐怕是服了母蛊,你见了她,自然心儿砰砰跳,不能违抗她的命令。唉,真是难办。算了,我带你走,你暂时不见她比较好,其余的,我去想办法。”
☆、第95章 蛊惑(五)
陶惜年心里计较一番, 不想再将元遥留在公主身边, 干脆神不知鬼不觉将人带走。他搂着元遥, 使了一张符, 两人便凭空里消失了, 临走时,顺手将公主胸前的符摘下。
麴素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房内却空荡荡的, 只有她一人。她奇道:“人怎么不见了!元将军?”她在房内来回踱步, 确定元遥并没有藏在某处, 而是真的不见了。
“公主, 您跟元将军还好吧?”香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麴素开了门, 道:“他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香儿惊道,“就……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元将军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麴素道:“或许他会道术吧, 总之,他走了。”
“那公主与元将军聊得如何?”香儿的脸上有些许担忧。
麴素薄薄的嘴唇勾了起来, 笑道:“我会将他抓住的,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想要。”
陶惜年与元遥回到房中,元遥的状态看上去不大好。陶惜年问:“阿遥, 你怎么样?”
元遥扶额道:“有些头昏,或许休息片刻便好了。”
“此处当真不宜久留,等拿了高昌王的呈文, 我们便即刻上路。这蛊能解的,在公主那儿拿不到药,我们便去吐谷浑找高人解,总会有办法。公主那儿,便不去了吧。”
元遥在床边坐下,陶惜年为他擦去额上细细的汗珠,道:“歇会儿,别让外边的守卫发现你回来,我出去一趟。”
“去何处?”元遥抓住陶惜年的手腕,仿佛生怕他忽然消失。
陶惜年微微一笑:“找那位给我们看前世的高僧,我想,他或许懂得这些。”
元遥放开了手:“那你早些回来。”
陶惜年的手划过元遥的唇,在他耳旁轻声道:“会的,你先睡会儿。”
陶惜年在元遥身旁做了个屏障,让他能安心睡觉。他的话如同催眠的咒语,元遥听了,安心沉沉睡去。
雪还在下,高昌城中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雪,路上的积雪很厚。陶惜年没有惊动任何守卫,靠着穿墙符出了高昌王宫,向那处寺庙行去。
街上的孩子们打打闹闹,将雪球丢来丢去,好不热闹。但在不易察觉的深巷中,有个小乞儿躲在简易搭出来的小棚中,四面透风,冻得瑟瑟发抖。这雪若还是不停,这个冬天,他恐怕要冻死了。
忽然,一件斗篷从天而降,披在他身上,带着暖意。身前的空碗中叮当两声,凭空多出两块碎银。小乞儿一惊,抬头去看,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陶惜年走得很快,他想快些见到那位高僧。他的直觉告诉他,前后两次为他看前世的僧人都不一般。前面的那个若是假的,最有可能便是六月假扮。而后面的这个,也有些奇怪,但怎么个怪法,他说不上来,总觉得那人也并非普通僧人。
但他既然帮了他与元遥,便对他们二人并无敌意。若是肯帮忙,那便极好。
走进熟悉的巷中,那日的小门仍在,门外有守僧,其中有一个能说北语,他道明来意,那僧人道:“今日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