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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九叹一只腿舒展得很开,脚跟在地上轻晃着。

    垂着眼睛安静了好一会儿。

    然后微微抬起下颏,正要开口的时候,视频结束了。

    这也行?

    周磷一脸懵。

    她二话不说,给拨了电话过去。

    成九叹接了起来,在公司人的调笑声里走了出去。

    他顺着走到了走廊尽头,靠在半透明的玻璃墙上,看着外面的夜色。

    周璘喂了半晌:”表白呢?”

    成九叹笑着:“我跟你表白的还少啊?”

    “这东西再多也听不够啊,”周璘说得理所应当。

    成九叹说:“反正就我爱你你爱我的呗,说多了腻得慌。”

    “不腻不腻不腻,”周璘说:“我要听。”

    “听吧,”成九叹说,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周璘等了会儿没等着,笑了起来。

    成九叹松了松衣服领口:“想睡你,算吗?”

    “厚颜无耻啊你,”周璘抨击他。

    成九叹笑了笑,捏着眉心忍着一阵阵的酒意:“真的想了。”

    周璘咬了咬嘴唇:“他们会不会给你下药了?” 电视里面都这样演的。

    “嗯,下了,”成九叹说。

    他没个正经地:“过来给我灭个火?”

    周璘刚要再说什么,门被敲响了,周母在外面喊着:“大璘,你躲屋里干嘛呢?”

    “来了!”周璘应了一声。

    成九叹也听到了,说:“去吧。”

    周璘磨磨即唧地不想挂电话:“那你早点回来啊。”

    “嗯,”成九叹说:“可早了。”

    周璘都要按挂断键了,听到他又说了句:“我运气挺好的,你还在等着我。”

    卖掉公司的事,成九叹没先和周母他们说。

    总觉得如果在事情定了之前先宣扬的话,就像是故意表现得自己多么甘于牺牲,然后等着别人来阻止一样。

    直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从机场到家后,才直接把合同放在了周母面前。

    周母愣了好大半晌。

    实在有点想建议周璘带他去看看脑子。

    她翻了好几遍合同,然后一声不吭地进了屋,给周大山打电话通报情况。

    周大山不愧是个不走寻常路的真艺术家,听完后,并没有她那么震惊。

    仰天长笑了几声之后,说道:“这小子够狂。”

    "那也不能就这么同意啊,”周母说。

    “当然不能,“周大山说:“他不是有自信得很么,就等他攒够了之前的身家再说吧。”

    第四十七章

    “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周大山,”周母愤愤道,“等等等,耽误的不都是大璘么,她今年都二十六七了。”

    周大山嘿嘿笑了笑:“我总觉得我姑娘才十岁。

    “一边得瑟去。”周母说。

    周大山想了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大璘就挺认准他的,他又做到了这个份儿上,再拗着就不合适了。再者说,中国都解放这么些年了,咱们也不好来封建家长那一套。”

    “怎么不好来,”周母说,“你可以来啊,扮演一个死也不同意女儿婚事的顽固老头。”

    “我不!”周大山坚决不干,“我怕大璘生我气。你来吧,你板起脸来那么凶,最符合人设了。”

    “我也不!”周母回绝,“母女感情最脆弱了,一不小心崩了怎么办。”

    他们在电话两头静了好一会儿。

    最后,周大山叹口气,道:“那就这样吧,先把他待定着。说不定他俩处不了两个月,相看两厌,自己就分了。”

    说是这么说了,可两人都知道,这话纯属心理安慰。

    虽然成九叹还没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但周母连着观察了几天,都没从周璘脸上看出一点感情不和的迹象。

    反而是这些年里少有的开心。

    一大清早,刷着牙就能开始傻笑,笑到下了班吃晚饭洗澡睡觉。

    有时候梦里还能呲着牙高兴。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到成九叹会自此一蹶不振上。

    不过这想法她自己都觉得挺缺德。

    周璘生日前两天,周母赶着回家里参加一个老朋友的二婚盛典。

    那天是工作日,周璘一大早去上班了。

    待定女婿成九叹同志敬业地送丈母娘去机场。

    一路上,周母也没怎么讲话,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成九叹便安安静静地认真开车。

    到了地方,拿下两份礼物来。

    一个是上次开会买的包,给岳母的; 一个是根拍卖来的明代毛笔,给岳父的。

    周母看了一眼,没要。

    成九叹也没勉强,只说了声:“那您一路顺风。”

    周母冲他摆了摆手,扭头走了。

    到了登机口,又顿下步子,回过身来看了看。

    成九叹在原地站得笔直,一副在长辈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

    周母叹了口气,又转身回来了。

    她接过成九叹手里的礼品袋:“回去吧,开车慢点。”

    成九叹笑起来:“阿姨再见。”

    周母暗暗摇了个头。

    算了,let it go吧。

    成九叹心情大好,待目送丈母娘登了机,忍不住要跟周巾发消息显摆一声:“搞定

    了。”

    周璘回道:“世界为你喝彩。”

    他笑了会儿,截了个图,发到朋友圈,配文字:“周磷父母这关算是过了。”

    很快有人评论: “? ? ? ? 上条还在追周磷第一天,这就见家长了? ? ? 你俩开的火箭赶进度吧?”

    成九叹笑了笑,回道:“你反射弧再长点,我儿子都能上幼儿园了。”

    周璘从办公室出来,一边看着一边乐,给他这条状态按了个赞。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听到里面又是一阵压低了声音的碎言碎语。

    “你们猜她入了多少钱?“是霍晓钱的声音。

    然后大概是比划了个手势。

    立刻有人回应:“这么多?”

    “就是说啊,”霍晓钱低声又愤懑,“这算什么,那这杂志社不是快变成她的了吗?让我们以后还怎么待啊,我是受不了了。”

    周璘吁了口气,把手机收了起来。

    之前由着她煽风点火的,是因为周璘以为,等工作步上了轨道,非议就会自动停止。

    没想到还来劲儿了从她的私生活扯到工作能力,十次来卫生间或者茶水室,八次都能碰上她跟别人嘟嘟囔嚷。

    简直了。

    周璘撇了个嘴,走了进去。

    霍晓钱她们就聚在洗手台旁,一看到她就噤了声,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洗手的洗手,照镜子的照镜子。

    周璘扫了她们一眼,边抽了张纸,边说了声:“那你辞职吧。”

    几个人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