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面前。
最后,他搬开几具已经开始腐烂的维族亲兵尸体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巴库长老,被埋在下面的老人还没死,但只说出了最后几句话,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我在血泊里走着,阴凉的风吹拂着我满是风尘的脸,眼前,只见一片白森森的烂肉和血红的土壤。
突然,一件只露出一角的亮眼的东西让我的意识苏醒过来,我刨开红土,惊喜地发现,是我的手表——
但同时,我的心也沉到了最深处,这代表——易卜拉欣——也在这里?他也已经遇害了吗?
不……不要,他还是个孩子,不要这样……我和萨克都因此时都发疯似地在这片坟地里寻找着什么,一直不知疲倦地找着,希望找到,可又害怕找到,无论怎样,结果都一样悲惨。
整整一夜,我们整整找了一夜,都已累得筋疲力尽。可是,已经像恶狼一样红了眼的祭司,这时,把愤怒的矛头再次指向了我。
“只有首领的佩刀能调动鹰族的军队,是你,丢下阿卜杜拉他们回来,他们一定出了事,你为什么不听首领的话,为什么?”
他的法仗已经指到我的脖子上了,这冲动的家伙,只会把错怪到别人身上。他的这一偏激举动,反而使我冷静下来。
“长老说了什么?首领在这里吗?你在找什么?找首领?还是易卜拉欣?他们两个人——都没死!”
我举起又回到我手里的那只军表,说,“易卜拉欣来过这里,但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他应该没死,至于首领,她根本没来过这里,调动军队的事应该不是首领。”
祭司就像一团火,炽烈得会把每个人烧得体无完肤,但又是那样地痛快淋漓。
“长老说他们接到了首领的印信,命令天山以南所以骑兵立即出发赶往阿拉布通,小首领偷偷跟了来,他们还没跟蒙古军会合,就遭到了大队清兵的伏击,全军覆没,你为什么要把首领的印信——配刀交给阿卜杜拉,是你葬送了几千骑兵的性命,是你杀死了小首领,是你辜负了首领最后的嘱托,是你——”
萨克都因声嘶力竭地大吼,眼中燃烧着火焰般仇恨的血丝,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现在的祭司,在那张扭曲的疯狂面孔下,只剩下一副经不起任何风雨的驱壳,脆弱地随时都会倒下。
“配刀落到了葛尔丹手里,怎么会?”
“……我说过了,他们都没有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就不能随便把死字说出口,你听到了吗?祭司大人!”我重重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但,这无异于去叫一头狂怒的狮子安静下来,其结果是,不但起不了作用,还会受伤。
我的话刚出口,只觉头上重重地一击,一股滚烫的液体顺流而下,身子顺势倒在了已经腐臭的清兵尸首上------突然!我听到“隆冬”一声,心跳的声音--------
天呐!诈尸!
我惊恐地跳起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不知所以的祭司,心道:不对,不是诈尸!
我马上俯身将耳朵贴在地上,“咚咚隆隆”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猛然警悟,天呐,比诈尸还恐怖,是马队,大队人马朝这边奔过来了。
无论是清军还是蒙古军,如果被发现,我们都死定了。
“快上马,走!”
不管萨克都因有任何反应,我一边命令,一边呼唤哈苏,可是,已经晚了,来不及上马了。他不顾一切反抗的同时,已经看到离我们不到百米远的清军骑兵,似乎这才醒悟过来我的话。同时,他抓住我的手,朝黑暗的草原狂奔而去。
我们不知疲倦的奔跑,但两条腿还是敌不过四条腿,马蹄声越来越近,马队已经发现了我们,而前面,黑暗中,我们不知道的是,隐藏了一道悬崖,几乎是在毫无知觉中,我们,掉了下去。
然后,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佛永恒的黑洞……
就这样,我和祭司的命运,走上了不同的岔道。
而那个时光隧道的洞口,似乎也离我越来越远,大漠,离我也越来越远,戈壁中的海市蜃楼,渐渐在我的梦中消失无踪……
然而,首领的模样在我的梦里却越来越清晰,这似乎预示着我不久就会再见到她吗?
我不知道,但一个相别不久的朋友,却真实地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里,年轻的法兰西神甫——费因。
我看到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时,脑袋里一片空白,只下意识地寻找我的手表,看时间。
伸手摸电话机上的留言按扭,以为还在二十一世纪家里,习惯性地听电话留言,看有没有人找我出诊,可是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第十四章 康熙病危
第十四章 康熙病危
反而,这一动,浑身痛的像被撕裂一样,这一痛,让我忽然清醒过来,我在哪里?
我还在帕米吗?好象不对,可是眼前明明是在帐篷里,帐篷里的陈设却不太对劲,不是鹰族的风格。
这座帐篷很小,陈设的东西也很奇怪,中不中,西不西,也有点像军帐,清军的刀枪,弓箭,铠甲,一张四角红木桌,桌上却摆放着鹅毛笔,羊皮纸,皮革面的圣经……
“小姐,您总算醒了,很高兴再见到您,我是您忠诚的费因神甫啊!”
“费因……”
我默念这个名字,我的法国朋友中有姓这个姓的吗?二十一世纪好象没有,如果我还在三百年前,那么,好象是有这么个朋友。
那我现在应该是在清军大营中,那他们为什么没有把我当奸细关起来呢?唯一可以解释原因的,就是眼前热情的神甫了。
“其实我们耶稣会早已经有会士来到这神秘的东方传播福音,见到了大清皇帝,虽然我丢了我们法兰西皇帝路易十四陛下写给大清康熙皇帝陛下的亲笔书信,可是,幸好我见到了这次跟随皇帝西征的白锦老师,他把我引荐给了皇帝陛下,陛下恩准我留在他的军营里,供他随时差遣。”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我现在就在清军大营,而且,康熙御架亲征,他也在这里,这个前无古人的千古一帝,我可以见到他吗?
天呐!曾经见过无数熙朝的国宝古董,可就算再怎么值钱的文物,也不可能见到历史上活着的真人吧?如果外公也在这里,一定会高兴得发疯的。
“康熙皇帝陛下也在这里吗?”我虽然懂得中国的礼节,还是顺着费因的话问道。
“是啊,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召见我了,听我的老师说,他病了,病得挺厉害的,朝廷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老师判断可能是疟疾,可是那些朝廷的大臣们根本不相信我们外国人说的话,根本不听我们的意见,再这样拖下去,恐怕……”
费因这家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