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打断我,我摸到黄金沙漏,突然想起来,要求道:“有个条件,问一下啊,莫塞特家族的独角兽纹章在你手上吧,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你得把那东西交给我。”
她笑了,从首饰盒子底层翻出一件东西,轻轻抚摸,眼神中无法掩饰的是别有深意的迟疑。
我心底警钟鸣叫起来,这个现实到极致的女人,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东西交给我。
我推开碗筷,微弱的灯光下,摊手问:“你想怎样才把东西给我?开价?”
火蔷薇独角兽赤金纹章上镶嵌着英格兰贵族喜爱的各色宝石和硕大的珍珠,关键是这玩意在未来就代表着莫塞特家族的城堡和土地,乖乖,那价值,可是让人咂舌的。
“德兰说了,我不过是想要一个普通女人的人生,丈夫,子女,宠爱,贤孝,这是先生的身体,可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却比不上那些满蒙八旗出身的贵族小姐,连郭络罗氏姐妹这样出身中等人家的妃子都能在我面前出言不逊,更别说从前的三位皇后,现在的储秀宫贵妃了。”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女人说话的方式,你想要什么你就明说啊,暗示过去,暗示过来,草,真是个绿茶表。
“行,反正我尽力帮你,这总行了,但请女爵大人要明白,我可不是安波林,我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会太长,娘娘还是要自求多福。”
我瞄了一眼那幻彩华丽的家族纹章,觉得话都说得差不多了,该离开了,这地方让我不舒服,压抑,太压抑,这样活着太累。我心里下了定义,虽然互换身体,可我跟这位莫塞特家族的女公爵真不是一路人。
这次她没有再叫住我,我在心里描画着,永和宫,永寿宫,都如同吃人的魔王焰口,吞噬着原本诚善的心。
出了同顺斋的门,转头突然看到院子一角的井亭,莫名其妙,觉得这不就是那宫斗剧里古华轩的可怕古井吗?德妃虽然用的是我那清灵如水的身体,可灵魂却如同这古井,她的心深不见底。
这样的女人很可怕,但只要少跟她打交道,我想我的生活还没有如同枯燥刻板如同这口井吧。
我掏出黄金沙漏摇晃了一下,萨克都因立刻出现,我还是有点不适应这灵体如梦如烟的存在方式,出了永和门,才说:祭司大人,都是拜你所赐,看看吧,这事情复杂了,这趟浑水我不想趟也得趟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得帮我兜着啊。
我自顾自地说话,敲打着脑袋努力回忆刚才过来永寿宫的路线,现在这情况我还是回永寿宫守着图雅格格比较好,那闹鬼的房子我确实也没心情去住了,再风雅高雅也有点毛骨悚然。
过了狭长的甬道,到了东二长街,见没有巡街的侍卫,我本想往北绕道御花园回永寿宫,没想到只顾着说话,没注意走错了方向,抬头一看,怎么是苍震门?
我这才发现祭司大人的灵体没跟上来,风中隐约传来几声脆泠泠的铃铛声。
遭了,是萨满教的镇魂铃铛,这祭司大人跟萨满教不属于一个系统啊,而且他法力那么强大,又是波斯王族后裔,这萨满教的破烂铃铛会阻拦他的去路吗?
“喂,该死的,别吓我,快出来,红发妖怪,你在哪里?”
我正轻声喊叫,谁知,苍震门咯吱一声,竟然开了一条缝,我赶忙躲到阴暗的角落里,只见看不清脸,背身进来的是两个宫女打扮的紫衣女子,穿着厚实的提花青绸斗篷,后面还有两个太监,警觉地对身后点头,宫门显然被人从外面关上了,灯光闪动间,我似乎看到了黄马褂的一角。
侍卫?这几个人胆子比我还大,这三更半夜居然敢从宫中太监和匠役勤杂人员出入内廷的唯一门户进来,而且外面还有侍卫接应,这要是刺客,可怎么得了,内廷里居然没人发现。
我正暗自心惊,只见几人提灯快速进了不过几步之遥的一道宫门,我追过去,借着长信宫灯的亮光,看清楚了几个字—————延禧宫。
延禧宫在东六宫中是一座比较冷僻的宫院,皇后和受宠的嫔妃都不选择在这里居住。延禧宫位于东六宫的最东南角,是苍震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
苍震门是宫中太监和匠役勤杂人员出入内廷的唯一门户,所以关防难以严密。自明至清几百年间,这里频频发生火灾,令人惊异。
为了镇邪防水,康熙二十五年整修延禧宫,便在前殿修建了一座“龙吟馆”,取龙吟细细,青竹森森之意,院中筑水晶池,池上纳凉亭轩,多栽种水竹芙蓉,放置玻璃水缸,养鱼种莲,以破祝融之灾。
惠妃叶赫那拉氏居住延禧宫多年,自从大阿哥出宫开衙建府,惠妃抚育着卫氏之子八阿哥胤禩,在这东六宫一角深居简出。
我心底倒有些奇怪,不是说住延禧宫的都不招人待见吗?惠妃和荣妃差不多,早过了盛宠的年纪和岁月,皇帝为何还在前不久重修了延禧宫,还建了这流光溢彩晶莹剔透的水晶宫殿,真有点自相矛盾吧?
“谁,谁在那里?”我一时东张西望,不慎暴露了行踪,有侍卫追过来了,我冷汗直冒,这会子若被内廷侍卫抓住,杀头倒不会,可不好解释违反宫禁与德妃私会。
该死的祭司,连累我的次数呈n次方递增,我还要不要去找他,活该他被萨满铃铛收了魂才好呢,从此不用再烦。
等等,不行,我怎么回去?
我急得左右跳脚,不想突然身后被人一提溜,神不知鬼不觉如同闯迷宫一般,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天地。
“别出声,先生莫怕。”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我们都听到了侍卫在宫门外说话的声音,说明明看见一个人影,怎么不见了,还是谨慎起见,再查一遍。
几个侍卫在东二长街来来回回,让我实在没办法出宫门,只好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头,前殿水晶宫驿泛起粼粼波光,水中点了几盏荷灯,回廊深处坐了一个女子。
“银床淅沥青梧老,屧粉秋蛩扫。采香行处蹙连钱,拾得翠翘何恨不能言。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水晶馆壁廊中间游动的锦鲤,拨动着莲灯熠熠,光影迷离间,我似乎听到了一首在这里不可能听到的词赋,从一个如烟如泣的女子口中涌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先生今晚就在我这里歇了吧,等明日一早开了宫禁,先生再离开,寒舍鄙陋,却可谈诗赋词。”
“呵呵呵,娘娘不知从哪里发的雅兴,竟然跟一个洋夷谈诗,这是不是有点对牛弹琴?”
我冷笑几句,今晚真是热闹,永寿宫,永和宫,连延禧宫主位都不放过我,这些女人就是生活太清闲了,要不哪里来的时间斗。
“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