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做,你把方子给我,我拿去卖了咋样?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同你说,先前那星星糖和冰糖方子,统共卖了一万两银子,我还在府城买了个铺面,前头是两层酒楼,后头是院子带房舍,花了五千五百两。我想着,回头等你嫁出去了,连铺面带剩下的银子都给你当嫁妆,咋样?”
☆、75|52.1
一转眼阿奶又盯上了手工皂的方子?先前的两个糖方子卖了一万两?还不声不响的在府城买了个价值五千五百两的铺面带住家?甚至这会儿就关心起她的嫁妆问题了?!
有那么一瞬间,周芸芸是懵的,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先吐槽哪个问题比较好,只觉得阿奶真不愧是阿奶,完全是一声不吭干大事的料!
脑海里的疑问太多了,周芸芸决定先从最重要的开始问:“阿奶,我翻过年也才十二岁,这会儿提嫁妆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周家阿奶难得的沉默了,直勾勾的盯着周芸芸看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满脸无奈的摇头道:“往后离三囡远一点儿,别回头越来越蠢了。”又道,“嫁妆的事情你就不用考虑了,我只问你,那土皂方子能卖吗?”
“能是能,不过有必要那么着急吗?”刚被吐槽过蠢,周芸芸忽的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从先前的种种事情表明,阿奶的智商要比她高出不少,想来这么着急应该也是有缘故的。
果不其然,阿奶很快就解释道:“买了咱们家糖方子的傻小子是京城人,我怕他回头跑了找起来麻烦。自然也不是不能卖给别人,可像他那么傻又有钱的人,太稀罕了。”
所以,买了糖方子的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阿奶您那么聪明还要坑傻子,真的就不觉得羞愧?
周芸芸嘴角隐隐有些抽搐,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买卖的事儿我也不大清楚,阿奶您自个儿瞧着办罢,反正你也不会吃亏。”
最后那句话绝对是周芸芸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甭管对方是甚么来头,只要别仗势欺人,愿意坐下来跟周家阿奶好好谈买卖,最终被忽悠的绝对是对方。想到这儿,周芸芸忽的灵光一闪。
“阿奶,其实你没必要直接卖方子。要是对方人品还过得去的话,咱们可以跟他合作。方子咱们出,做肥皂、卖肥皂的事儿都交给对方,叫他跟咱们二八分成?”
技术入股这种事儿,搁在周芸芸上辈子很常见,不过她吃不准这年头有没有,或者周家阿奶能不能接受。
好在,周家阿奶比她想象中的更为精明,很快就瞧出了里头的商机。
若是卖方子,那就是一刀切的问题。钱到手,方子出去了,往后就再没有任何关系。这就像嫁闺女似的,一口气捞一笔聘礼,闺女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可若是选择分红利的话,就跟叫儿子外出做短工,乍一看钱拿回家是挺少的,却是细水长流,能坑一辈子。
只几息之间,周家阿奶就做出了决断:“分红利,不过回头还得想个法子钓着他。”
“咱们承诺帮着改良方子?”周芸芸试探的问道。
旁的事儿她做不了,改良倒是容易得很。先不说热制法的弊端本身就不少,单说她先前用的油脂就极为不好。倘若给她上好的原料,再给几个精细的模具,出来的成品绝对要比先前那个好数倍不止。要是索性改成冷制法,除了时间上会延长很多外,质量上会高出一大截。而液体制法出的成品就跟果冻似的成透明状,别提有多好看了,哪怕质量不变,卖相好了,价格也会跟着水涨船高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真的能相信吗?
周芸芸没见过本人,只拿眼瞅着阿奶,等着她做出最后的决定。反正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方子被骗走,自家一文钱都没拿到,这个后果周芸芸自认为完全承受得起。
“那就赌一把!”阿奶掷地有声的道。
次日天不亮,周家阿奶就起身了,第一时间去戳了戳周芸芸前一夜搁在廊下的木盒子,见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忙翻转过来将里头的手工皂倒出来。也亏得周芸芸先前往木盒子里头抹了一层油脂,要不然还真不好拿。等拿出来后,周家阿奶只干脆利索的将一大块手工皂切了两块下来。
约莫成人一巴掌大小,拇指厚度的手工皂,在冬日里微亮的清晨里,呈现出碧绿的色儿,还散发着一股子苹果的香味儿,这要是不知情的,还道是甚么新式糕点呢。
周家阿奶寻了两张油纸简单的包了包,想了想,又切了一小片下来,就着太平缸里的水,按着昨个儿夜里周芸芸教的法子洗了洗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反正阿奶感觉自己那双老橘子皮一样的手,看着就白净细腻了不少。
当下,周家阿奶也顾不上吃早饭,只在灶间翻了翻,还真叫她在橱子里一个倒扣着碗的大海碗里寻出了两块蜂蜜蛋糕。这玩意儿周家阿奶先前尝过,味道儿很是不错,最重要的是,冷了也不会变口味。仍是寻了油纸包了包,周家阿奶兴冲冲的出门去了。
她先去了县城饴蜜斋,寻到了昨个儿那个倒霉蛋儿管事,叫人家再度带她往府城去,还道有大买卖要跟祁家大少爷谈,万一给耽搁了,损失的就是成千上万两银子。可怜的小管事就这样被唬住了,急吼吼的坐上马车再度带周家阿奶进了府城。
头一次来时,周家阿奶都能反客为主,如今都第二回了,她自是完全不惧,也没去饴蜜斋总店绕弯,便径直来到了祁家大少爷暂住的三进小院门口,直接叫门。
还真别说,这回真就多亏了周家阿奶的急性子,只因祁家大少爷想早些赶往京城,赶紧将星星糖的事情安顿下来,毕竟于他而言,晚一天制作就损失了一大笔钱。
结果,这才准备出门呢,周家阿奶就再度杀上门来。
秉持着生意人和气生财的态度,祁家大少爷先叫人将周家阿奶迎了进来,又让人上茶水点心,这才询问究竟有何事儿。
周家阿奶才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伸出她那天天干活练出来的老橘子皮手,扯着祁家大少爷上好的衣裳,不管不顾的就拖人出去洗手:“……洗了你就知道了,我懒得跟你解释。”人太蠢,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楚嘛。
祁家大少爷被吓得不轻,忙不迭的唤丫鬟打盆热水来,颤着声音叫周家阿奶赶紧放手。
好在周家阿奶也没打算把他怎样,见热水送上来后,就掏出油纸包,取了一块手工皂给他:“用这个洗手。”
“洗手?这是土肥皂?”祁家大少爷挑了挑眉,似有些不信,不过倒还是接过来依言开始洗手。这一洗,他立马变了神色。
打小就金娇玉贵长大的人,对于好东西的感触要更为敏感一些,而祁家大少爷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