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城南这块。又因着临时赁房舍住跟买房置地是截然不同的,只要不是很离谱,一般人都不会太计较的。也因此,只看了两处房舍,就定了下来。
房舍就位于离贡院两条街的斜巷里,出门右拐就是大街,若是抄小道的话,不消半刻钟就能到达贡院,且因着这一片多是食肆茶馆,极少看到热闹的酒楼,因而也算是安静得很。
唯一的问题可能就是房舍不够大,统共就一个小院子,有些类似于大房那头大山和二山买的房舍,前头两间房,后头三间房,中间是一个极为狭小的天井。
孟秀才看中这里的清幽,且离南溪书院也近。周芸芸也不介意房舍小,左右家里人口也不多,犯不着住那么大的院子,反而小有小的好处,起码收拾起来要容易很多。
小俩口略一商议,当下拍板定了下来。
房舍定了下来,安顿起来也费不了多大的劲儿。前头两间房,一间当灶间,另一间则用作吃饭待客。后头的三间房,东面一间当小俩口的睡房,中间是书房,靠西的则叫大金住着。至于周家阿奶,并不打算留宿,她要急着赶回去将二房全家轰走。
周芸芸等人:………………
周家阿奶说话实在是太直白了,别说是头一次听到这话的大掌柜了,就连早已知晓这事儿的周芸芸和大金都是一脸的目瞪口呆。
索性二房那头态度一直很明确,人家压根就不想待在县城里,事实上他们比谁都想早点儿回到村子里。
不过既然提起了这事儿,周芸芸也赶紧出言叮嘱道:“阿奶,我先前听人家说过,像洪灾这种事情后,极易发生各种瘟病。你看是不是叫二伯他们在城里买些药材带回去?该熏的熏下,或者提前吃些预防的汤药?咱们家的人身子骨倒是都不错,可架不住村里有病人吧?”
对于疾病预防这一项,周芸芸其实也不大懂,只是她先前是做厨子的,卫生消毒方面还是知道的。想着先前听说很多人和牲畜都淹死在了洪水里,而尸体原就是最容易触发各种疾病的,更别提如今还是在盛夏里。
周家阿奶先前也想到了这点,灾祸之后必有瘟病,所以她之前才没叫二房的人回村。如今叫他们回去,也是知晓县太爷早已有所安排。
早些日子县衙门高价雇请苦力,除了救人外,多半干的都是焚烧、掩埋尸体的活儿。当然,焚烧的多半是牲畜尸体,人的话,除非是整户都没了的,不然自有家人收敛,不会直接焚烧。
不过,这会儿听周芸芸提了这一茬,周家阿奶便道:“我干脆在府城买些药材好了,还有叫三河家的也留下。那头收拾起来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没的叫她挺着个大肚子忙活的。”
“对对,还有小孩子们也别去了,先缓一缓,起码等家里都收拾好了再说。”周芸芸是想着小孩子们抵抗力差,哪怕没有瘟病发生,村里也是乱成一团的,与其让他们跟着添乱,还不如等那头收拾好了再搬过去。
周家阿奶觉得有理,索性道:“干脆这样好了,把大山二山也叫回来,让他们一道儿帮着先收拾收拾,到底咱们老周家的根还在杨树村里,就算请人帮忙,也得有自家人看着。”
虽说老周家已经分家了,可分家又不代表彻底断绝了来往。族亲还互帮互助呢,近亲这头就更不用说了。
这些事儿并不需要周芸芸来操心,她只提醒千万要记得多买些药材,甭管是喝的汤药还是消毒用的熏香等等,这些绝不能省。至于旁的事儿,相信周家阿奶会料理妥当的。
……
……
府城的日子过得比县城更为清静自在,周芸芸也是过了有两日后,才在孟秀才的感慨下觉察到了原因。
孟秀才是这么说的:“没小八在旁鼓噪,写文章都顺畅了不少。”
是啊,这次来府城,小八直接被抛弃了。
其实不止是小八,小三山子以及胖喵俩口子都在县城那头没过来。它们的吃喝倒是用不着操心,来之前周芸芸就拜托过周家阿爹了,叫他每日里去瞅瞅。当然主要还是照顾胖喵俩口子,至于那俩傻鸟,周芸芸是半点儿不担心,总觉得就算真正的三山子饿死了,它们都能继续活蹦乱跳的。
凭良心说,没了小八在旁边鼓噪,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瞬间觉得生活很美好的俩口子,分别用不同的方法表达了自己的喜悦。
周芸芸很快就跟街坊们打成了一片,别看他们赁的院子不大,可府城地价贵,周围的街坊邻里家境都不算差,才入住不到两日,周芸芸就被带着熟悉了周边的菜市和商铺。哪怕先前周家阿奶来府城时,每次都会带回去不少新鲜吃食,可跟当地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特别是早市的一些稀罕食材,周家阿奶可从未买过。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周芸芸才知道府城这边的早市上,天天都有河鲜,而且价钱还不算太贵。
有什么比稀罕食材并各色调料更叫厨子高兴的?尤其周芸芸手头上并不缺钱,加上她也技痒了,干脆见天的往家里买各种河鲜,还顺道采买了不少调味的原料,亲自鼓捣各色秘制酱汁调料。
基本上,除了出门采买吃食,她就把时间耗在灶间了。
孟秀才也忙活,不过比起那些临近考期各种上火的学子,他反而格外得淡定。主要是他先前因着守孝耽搁了太多年,用他的话说,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没的临时抱佛脚的。
也因此,他忙活的是旁的事儿,譬如玩命的折腾大金。
大金简直要活不出来,他完全不明白为啥先生兼姐夫的孟秀才突然怼上了他,明明他什么都没做来着。
先前,周家阿奶叫他留在府城,说的是孟秀才忙于做学问,叫他来帮周芸芸的。所以之前他对自己的定位是小厮加护院,结果临到头了,却发现事实完全不是如此,他直接变成了严师手底下的蠢徒弟。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过了十来日,大金终于吃不住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跟周芸芸哭诉:“姐啊,我要回家去!我宁愿叫阿奶可劲儿的使唤,忙得跟个陀螺似的也比在这儿做学问来得强!姐啊,你说我到底是咋得罪姐夫了?”
周芸芸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她当然知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可她没脸说。
思忖了一番,迟疑的道:“要不回头我跟他说说……”
“别别!阿姐哟,就算我书读得少也知道尊师重道。他是我先生,又是我姐夫,还是咱们县城里上百年来最年轻的秀才,肯教导我做学问我就该偷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