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吃这么撑,实在难受。
到齐鸣行刑的一日,云鹤和明晟特地站在边上,看着那处。
“将军啊!”
“我们的守护神!”
“齐将军!”……
候在台下的人一看后面有人出来,便高声呼喊。
齐鸣被带出来的时候,在下方扫了一圈,最后落到他们俩身上,释然淡笑。云鹤看着齐鸣的笑,总觉得有些不对,他皱了皱眉,却是什么都没说。
第一刀下去,齐鸣皱眉,嘴唇却死死咬着。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
“不对!”云鹤轻道,“有问题……”
明晟也凝眸注视,立马抬步走上去。
齐鸣看着已眼前一片模糊,却还是感觉到明晟所在的位置有人走来。他却是支撑不下去了,喉口的声音来不及漫出唇边,便已黑了一片……
“齐鸣!”明晟大声喊道。
“大司徒,齐将军没能受住一百刀。”行刑官看了一眼被兵士拦住的明晟,探过齐鸣的声息,“来人!收敛!”
“慢!”明晟冷冷瞪向拦阻自己的兵士,将人掀了出去,“我看一看!”
“大司徒,这不合规矩!”行刑官生怕出什么事端,急着让人将尸首敛去。
云鹤立马将准备在旁的大夫带过来,跟在明晟身后。
“规矩?!”明晟不与他多说,拦着人让大夫来验。他就不信了,堂堂将军会因剜几块肉就疼死过去!
“验!验!验!”下面的人奋力往前涌。
大夫检查了一番齐鸣的身体,又拿银针试了几个部位,最后狐疑地摇头。
行刑官闻言,紧绷的身体立马松弛一下:“大司徒看,没问题吧!如此,我们便敛去了。”
云鹤眉头一紧,随后心里有个猜测:“慢着!”他上前,凑近检查了齐鸣身上的几个穴位。
“这……”大夫看到那皮肤上微小的针孔,不觉瞪大眼睛。
行刑官眼见不妙,立马扯了齐鸣的尸体夺路而逃,却是被明晟一掌斩向后颈。
明晟环着齐鸣,问云鹤:“什么问题?有没有办法救?”
云鹤轻轻摇头。
明晟顿在那儿半晌,随后看向手里的齐鸣:“他们做了什么?”
“用银针刺激人体痛觉,使之扩大数倍。”云鹤看了一眼大夫道。
大夫点头。
“活生生痛死的?”明晟颓然,“如此,为什么不哼一声……”如果喊出一声,他定能发现不对,上前解救下齐鸣,如此……皇帝哪会将这等丑闻扩散,他也不能活!所以,齐鸣情愿忍着,也不会将他拖累。皇帝一心要他死,哪能剜一百刀就真的放过齐鸣!可恨!
激动中的明晟丝毫没发现,云鹤如何会知道这等龌蹉手段。
“单是银针刺激穴位应当不会这么快,”云鹤道,“我怀疑给他下了一时之间验不出来的毒,加剧了痛觉。”
明晟死死咬着唇,仰起脸看向天际,努力压抑眼眶里的酸涩。他抱着齐鸣,一步步往下走。昔日高大威猛的将军,如今他都可以施手抱起,这是在牢里遭了多少罪!
台下的百姓自发地给明晟让出一条路,而后立马涌上前殴打兵士。云鹤站在那处,看着下方一团混乱,良久才从侧旁离开。
明晟和云鹤操办了齐鸣和齐府里人的丧事,葬在齐夫人的旁边。皇帝并没有细查齐府的人是不是全,在他看来,那日将齐府包围起来是十分突然的一件事,齐鸣不可能想到要将人送出去,再则齐鸣的嫡子都死绝,他不担心以后会有人来报复。明晟也没有细数,毕竟他不可能清楚齐鸣后院有多少姨娘多少庶子女。除了齐鸣,齐府中人都是埋在一起,没有分别立碑。末了,明晟有过一瞬间的迷茫,为甚齐鸣的嫡子没有立墓,即使尸骨无存,也该是立个衣冠冢的。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在西北战场埋葬过了。
在那之后,明晟便告病在家。皇帝派御医过来诊,的确是真的病了,才没有寻麻烦。
而云鹤则是想着晚上带齐骛出来祭拜一下齐鸣,毕竟他是偷偷将人藏掉,所以明晟在的时候并没有将人带来。他不好解释如何从齐府中救出一个人,也无法解释为何独独救了齐骛。
轻络与齐骛说这事的时候,也不忍看他。
“我父亲他们……都不在了?”齐骛瞪大了眼睛。
“嗯。”轻络点头,“一会儿老爷带你去给他们上炷香。”
“好。”齐骛偏过头,顿了一会儿才道,“姐姐,我得穿白色,还是黑色?”
“丧事已经办完,现下就穿黑色吧。”轻络道。
“好。”齐骛缓缓转身,进了里屋。
戌时末,轻络带着一身黑的齐骛去前院。云鹤站在侧门的暗处,见人来了,便带着悄悄出去。
到齐家墓园,轻络摆盘点香。齐骛跪在之前,磕了三个头之后便沉默地看着墓碑。
许久之后,齐骛才问:“大人,我父亲是不是被人陷害了?”
“齐骛,你还小,有些事还不懂……”云鹤揉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我父亲虽说平时冷着一张脸,可不是暴戾之人,断不会欺负弱小。”齐骛道。
“嗯。”云鹤倒是奇怪,“你父亲与你不亲厚,你倒是通透。”
“父亲事情太多,哪里能面面顾到。”齐骛道。
“是这样。”云鹤点头。
“是皇上容不得父亲。”齐骛道,“父亲带着我们在西北打仗,吃了好久好久的草根,皇上都没有拨一点粮。若不是容不得父亲,如何会这样待父亲!”
“这……是谁与你说的?”云鹤迟疑。
“哥哥们说的,被我听到的。”齐骛道,“也有将士与我父亲抱怨。”
“这事你以后不能与别人提及,”云鹤道,“羽翼未丰之前,都得小心。”
“是。”齐骛点头,“皇上不会放过我们齐家人,对不对?”
“有这个可能。”云鹤点头,“不过不要担心,我会护着你的,你好好待在大司农府里。”
齐骛却是沉默了。在西北的时候,他曾听父亲和哥哥提及过大司徒明大人,却是几乎没听到过大司农,甚至难得听到大司农都没什么好言语。那么这人救自己是图什么?
☆、第29章
“夜深了,回吧。”云鹤道。
齐骛站起身,沉浸在家破人忙的伤感与茫然中,又惶惶地沉入不知面前这人是否别有居心的猜测中。
方才背着身没看到,现下转过身,云鹤便看到齐骛脸上湿漉漉一片。他有心要安慰齐骛,却是按捺住了没有多言。若是齐骛认出他,他要如何解释自己一会儿是卖椰糕的,一会儿又飞檐走壁出入大司马府,现下又成罗那大司农?
走到半道,云鹤回身看到齐骛如游魂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