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累了便先回府,下官再看几家铺子便回去。”
裴盛走了一下午的确是累了,可看到赫筠这么倔强地非要今日把店铺情况都巡视个遍也是心疼。他轻舒一口气,看着他微微干裂的嘴唇道:“那先去喝上一碗茶水再看。”
“前面繁丝缎锦铺里茶水总会有的,或者,裴大人非要去茶馆酒楼的话,恕下官不奉陪。”云鹤道。
裴盛气乐!知道他喜欢他,便是不客气了?好的很,他就喜欢他的不客气!赫筠待他客气的话,他会觉得自己离他十万八千里。可是,去绸缎铺子里蹭茶喝这种事,裴盛还当真没干过。他犹豫了一下,点头:“依你。”
云鹤扫过裴盛一眼,诧异这样身份的人会答应去喝绸缎铺子里的茶水。裴府好歹是世家,裴盛又是嫡系一派,这番好说话的样子实在与之前怼他的样子不太一样。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去繁丝缎锦铺。
“掌柜,来口茶水。”云鹤进门便喊了一声。
“来嘞。”掌柜配合着吆喝了一声,惹得铺子里人俱是一笑。
“裴大人,您在座上喝茶,我去看看公账。”云鹤道。
裴盛赶紧拉住他:“不差这么一会儿,先喝茶,你看你的唇上都干裂了。”
云鹤见他的手指似乎要触碰上去,立马偏头一避。这时候伙计端来茶水。云鹤直接捏了个茶杯,往后室那儿示意了一下:“您坐着。”
裴盛坐下来之后就觉得腿酸软得很,压根就站不起来了。他拿过茶杯,只得与他点头道:“去吧。”
云鹤走进内室,将昨夜商支首领需要他们传播出去的消息细说给掌柜听。传达完该传达的,云鹤才走出去。
裴盛一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一会儿。他感觉才歇了没多久,如何又要起来走路了?
“裴大人,您走不动了?”云鹤问。
“哪里!”裴盛自是不会承认的,“我看你走太累了,让你赶紧休息一会儿,身子还起热呢!”关心赫筠身体也是有的,自己累也是有的,裴盛心里不禁好奇,大司农也是文官,如何在起热的时候都比他能走?
“我什么事都没有。”云鹤道,“裴大人若是走得动的话,我们抓紧时间看完那剩下几家。”
“好……”裴盛起身的时候,都生怕自己的腿抖得太过明显,让人看出来了。
云鹤扫过一眼便走在前头,他可不会心软,待裴盛跟他这么累过一次之后,以后怕是不会这么跟着他了。
云鹤办完所有的事时,天色已暗。裴盛想邀请他一起晚膳,云鹤以要赶回去整理卷轴为理由推迟了。裴盛也没有强求,他心思着赫筠的身体还病着,若是晚回去了还要熬夜整理卷轴,岂不更累,况且他也觉得很累。裴盛将云鹤送上马车,便趴去自家马车里,再不能动弹,他的脚底都已踩出了血泡。
夜深,云鹤跃上屋檐之上,看着漆黑的四下里。今晚,齐骛就不会回来了吧。他在屋檐上坐了好久,没有等来齐骛,却是突然看到西方天际火光冲天,紧接着大地开始颤抖。他站起身,遥遥望去,那处好像就是西望山,黑系所在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嗯,快要完结了
☆、第92章
云鹤并没有赶过去,只派了两护卫过去看看情况。西望山那处驻扎了十万兵士,有一点异动都会惊动罗那皇室。他一个罗那大司农,即使改过容过去,若不能全身而退是一个麻烦。他担忧地看向那一处,黑系藏的东西他有所了解,若那道冲天火光是齐庄做的,他又该如何斡旋。
半个时辰不到,护卫又悄悄潜回大司农府。
“如何?”云鹤问。
“西望山系火神发怒,齐庄黑系安全撤离,只是里头东西没有全部搬出。”护卫道,“按那处情形来看,应当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
云鹤点头。那道火光直冲苍穹,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想来是威力颇猛,与之前齐庄制造的“天火”不太像,只要不是那黑系里的神秘武器,他就放心了。
“罗那十万兵士全部覆没,无人生还。”护卫道,“火神发怒只在瞬间,根本来不及逃。从齐庄暗人那儿听到,亏得罗公迅速让人撤离,否则也该是与罗那兵士一样的下场。”
“十万兵士覆没……”云鹤的声音很轻,仿若是叹息一般。
护卫沉默了一下,垂下头隐到暗处。
次日朝上,西望山火神发怒一事自然成为朝上焦点。火神发怒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历来被当成不详的象征,定是有什么人什么事触怒了上天。
“火神在西郊发怒,定是那处有什么罪恶之事,臣恳请皇上下令查一查西城可有冤假错案。”
皇帝不语。若要问西郊处有什么冤假错案,皇帝知道肯定是有的。令鲁埒盘踞在西望山附近的时候,他便将附近几处民居都关押进天牢审问,最后没什么结果便直接杀死在牢里。他是担心十万兵士驻扎在西望山会走露什么消息,所以才直接灭了口。几户贱民而已,能惹得火神发怒?皇帝不信。
因为拷问不出什么,皇帝就只当那几户是普通的百姓,事实上,那几户并不简单。那几户宅院里藏着通往黑系的入口,宅院里住的人都是齐庄主上其冽安排的供应黑系一部吃食的死士。那璧只是被带去过一次,全程都蒙过脸,方位都辨不清,“吐芳”都不能让他说得更详尽。罗那皇帝从那璧口中得知大概的位置,却是不知如何进去。那璧属于暗系工支,出事自然会被齐庄上下知道,可黑系一直只有齐庄主上其冽掌控,主子其澜都是不知的,而其冽薨逝得太过突然,有关黑系的一切都没有交代其澜。所以,守护黑系入口的死士全都死在天牢,齐庄上下无人得知。甚至,黑系一部无人供应,齐庄上下也是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臣附议。恶霸乡里,欺上瞒下之事多的事,若是惹得火神发怒,定是天大的冤案。”
皇帝白了一眼。
“臣有疑问,会不会如之前一样,只是天火?西望山景致秀美,水土宜人,定是上天喜欢那一处想要收回。”
“那这一次天火也是够大了!上天是有多喜欢这处山系,投下如此大一团火,那火光直冲夜空,顿时黑夜如同白昼,莫大人,您昨夜可有看到?”
皇帝不耐烦听他们瞎诌,直接看向最博学的大司农:“赫爱卿有什么看法?”
朝臣的眼睛齐齐向大司农看去,
云鹤出列:“未经点火自行燃烧,谓之天火。火光冲天,山石俱燋熔,流泻数十里乃凝坚,谓之火神发怒。皇上,臣也以为该彻查西城是否有冤假错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皇帝不免皱眉,如此说来,火神发怒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