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的学校是她父亲在世时工作的学校,以前都是父亲开车带着她一起上学。母亲在图书馆工作,路程正好和她相反,现在她都是坐公交车上学。
母女两人一起下楼,走出楼梯口就看见了站在花坛边上的时海。乐言看了看为难的母亲,还有不修边幅的时海。乐言麻溜地向两个大人摆手:“妈,时叔叔,我先去上学了。”
她背着书包‘哒哒哒哒……’地往外跑,跑到她觉得两个大人看不见她时,她溜了回来,躲在隐蔽的地方偷听母亲和时海的对话。
☆、第 4 章
时海好似一夜没睡,头发油腻眼圈发黑,身上的白衬衫皱巴巴的。还有他脚上的皮鞋沾有与花坛同一颜色的黄色泥土。乐言大胆的猜测,他这是在下面等了一夜。
时海紧紧地抓住沈玉佳的手不放,苦苦地哀求:“玉佳,玉佳你别离开我,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没可能了。幸好老天怜悯我,让我们又有了一次机会。你别离开我,你别离开我。”
沈玉佳想要抽出手,时海抓得更紧,他抓得越紧,沈玉佳越想抽出。终是没有男人力气大,最后只得由他去了。
“时海别这样,昨天我说的很清楚了。你别这样。”
时海眼眶发红说:“我们清清白白的,我不怕别人说闲话,我不怕。”
“时海,可是我怕,言言是老乐的女儿,我不想别人在她身后指指点点,说她是你的女儿。老乐死后我只有她了,昨晚我想了很多,你说人活在这世上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言言,当年你结婚我最绝望的时候遇到了老乐,后来有了言言,她就像个小天使,让我觉得人生很美好。我不想把这份美好打破,我只想她能堂堂正正快快乐乐的生活。当初答应嫁给你,也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你放手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时海不愿放手,他知道他这一放手,这辈子他们就不再有以后了。可不放手又能怎样,外表柔弱的女人为了孩子比他想像的更狠心。
“时海放手吧。” 沈玉佳把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扳开来,抽回胳膊只留下背影给时海。
时海呆呆地站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如一束幽灵飘荡地走出了小区。躲在暗处的乐言忍不住哭了,她就知道母亲是为了她,怕别人说闲话,怕别人在后面指点她。她想告诉母亲,她不怕,她一点也不怕,流言蜚语什么都不是,人活在这世上最主要的是自由和快乐。
乐言带着沉重的心情上了去学校的公交车。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教室和座位,因为她父亲的关系老师没有因为她的迟到而去责备她。小学五年级的课程很简单,她和一大群十岁的孩子是没一点共同语言。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老师把她叫到了办公室,絮絮叨叨地教育她,不要因为父亲的原因而荒废了功课,这也不是她父亲所想看到的。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都来找她。
慢慢地乐言记起了些儿时的事,有好长一段时间,她沉浸在父亲死去的悲伤里不能自拔,本就说不上特别好的成绩是一落千丈,一直延续到初中,到高中时借着时叔叔的关系进了重点高中。学习是种习惯,像她这种资质平庸的人没有好的习惯,注定了成绩平平。最后考了个三本,母亲那时候没说,她心里是失落的吧,她是z大毕业,父亲也是z大毕业。而自己是个喊不上名的三本。
乐言决定从今天起好好读书,那怕是小学六年级的也不能怠慢。她假装认真地听完老师的教导,并向她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老师才安心的放她回家。
沈玉林五点半下班,开车到家差不多快七点,老乐在的时候他下班后带着乐言回来,做饭家务乐言的作业都是他在管。他走后的这一年,乐言3点多放学自己回家做作业,小孩子都爱玩,家里没大人会翻了天。这一年她想把乐言管得紧些,又不敢管,怕管得紧了这孩子叛逆,学习上的事都随她去了。
今天回来跟往常很是不同,乐言没有看动画片,乖乖的坐在书桌前看书,做饭时还帮着她洗菜。菜炒好坐下来吃饭,乐言竟和她说,趁六年级作业不多,她要去学澳数,初中分班时用的上。
沈玉佳感动得是泪流满面,女儿终于懂事,不再让人催着她学习做作业了。突然就觉得身上的担子轻了一半,心情好喝了点红酒,面色潮红的坐在阳台上,看着天上为数不多的星星。这是老乐死后她第一次觉得安心。
乐言搬着把小凳子来到母亲身边,像只小猫似的枕在母亲腿上。
“妈,我想听听你和时叔叔的故事。”
若是放在平时沈玉佳肯定会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今天是如此的不同。
她开口道:“我和你时叔叔是大学同学,他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没办法娶了别人。再后来的事你就知道的。”
乐言接着问:“那父亲了?”
提到乐言的父亲,沈玉佳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她喝了口红酒说:“你父亲是个很好的人,陪我走过了我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我想我再也遇不到他这么好的人了。”
乐言的父亲是那种阳光开朗的性格,走在路上会扶老奶奶过马路,遇到受伤的小狗会带回家包扎。好人但不烂好人,对家人更好,乐言前世今生找老公的标准都没变,都是按照父亲的标准来的。
乐言说:“爸爸在世的时候经常和我说,只要我快快乐乐的就好。我今天看见时叔叔来找你了,而且我还听到时爷爷对你说的话。”
沈玉佳拿酒杯的手顿住,她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
乐言说:“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什么都懂的。你不用为了我而和时叔叔分手,我是不是爸爸的女儿,我自己最清楚,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流丸自向瓯臾止,但笑蚍蜉撼树狂’我心无畏何惧流言。”
沈玉佳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孩子,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原因,她眼前的孩子长大成人与她一般高。她们不再是母女关系而是朋友,可以谈知心话的朋友。
沈玉佳笑了下把乐言揽入怀中,在她的额头亲了下,说:“就我们俩人蛮好的。”
乐言说:“妈妈我喜欢时叔叔。”
久未等到沈玉佳的回复,乐言抬头见母亲安详地睡着了。母亲是爱时叔叔的只不过对他的爱,在她面前是那样的无足轻重。乐言豁然开朗也不那么纠结母亲与时海之间有没有结果。自己过的幸福才是对妈妈最大的安慰,至于时海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时海会用他的行动打动母亲的。
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大人的事还是由他们自己解决吧。
这是乐言重生回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晚。第二天早上,她早早地起床陪母亲一起做早餐,顺便把该背的课文都背了一遍。两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