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真不好意思,那时候,我偷笑了。我笑了好久好久。
对了,我必须告诉你,我真的有好好练字,除了社团活动的时候,我在寝室也经常练的。我是说……最初的几年……我不是故意放弃的,不过,我实在是写不好……后来我就想,我也不用写的好啊,我只要努力的做好社团的行政工作,然后站在角落里崇拜你们就好了。我安慰自己说,每个英雄都需要鼓掌的人,我就安心做个鼓掌的人吧。
还有,上次去吃烧烤的时候,你问我,为什么要选肛肠科。也许你不记得了吧,你曾经说过,手术台上的女生,特别帅。其实我想过去妇科的,不过,我真的不喜欢那个地方。后来去了肛肠科。当时,我一门心思要进外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其实肛肠科很有趣的,哎呀……不说这个了……
学长,我一直觉得,我是配不上你的……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甚至能看到你头上的光环。不过……再过几天,是我25岁的生日。25岁了,要是在古代,孩子都满地跑了,我怂了这么多年,我真的想勇敢一下。
学长,昨天,在长廊里,我说的话是认真的。你笑了。其实我当时还有些隐隐的自豪,起码我让你笑了。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知道你看到这些文字会不会再笑,我承认我有些期待,我就是这么不要脸,你打我啊。
学长,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好久了。我真的想告诉你,我想让你听到。我知道,如果我一直装下去,不管过多久,我都能用平静的脸面对你,可是,今天,我真的想认真的告诉你,我喜欢你。
胡言乱语的陆明明
陆明明发送了邮件,瘫在椅子里,像刚刚跑过马拉松,身上有些无力。她双眼空洞的望向前方,觉得自己有些愚蠢。
昨天下午,白飞那个明媚的笑容刺伤了她。
此时的愚蠢,会比过去的几年更加愚蠢吗?
“喜欢他是我的事。”对啊。是我的事。
陆明明依然这样认为。理直气壮,全无惧意。可是,又在期待什么呢?
陆明明把脸埋进手里,突然有些恐惧,她从指缝里看着电脑,那个提示邮件发送成功的页面像个魔鬼。
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让秘密一直是秘密不好吗?可以装傻,可以充愣,可以平静的在他面前。
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
陆明明想起夏辛夷的话:“你怎么竟不能正大光明的去表个白啊!”
她又把脸埋进手里,真可笑啊,真可笑。
为什么不去?因为,会被拒绝啊。
真的会被拒绝吗?万一呢……万一他也喜欢我……万一……
陆明明突然有些烦躁。她走到阳台,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冲淡她凌乱的思绪。
手机响起。
陆明明被这声音惊的一身冷汗。她走进屋子,看着亮起的屏幕,咬紧了嘴唇。
伸出手,是白飞的消息。
“你是我永远的朋友。”
陆明明,笑了。
终于说出了六年来最想说的话,然而,一切都像预料中的那样。有些事情,不去做,就是因为不想面对注定失败的结局吧。心,像是被人拧了一把,每个肋间隙都在叫嚣,在疼痛。她闭上眼,五脏六腑像是在一个瞬间都化成了泪,涌上头,却无处去,只能慢慢归位,只剩下脑中的一片空白。
这是失恋的感觉吗?说来真可笑。一个从没恋爱过的人,却在经历失恋。
朋友。陆明明突然很讨厌这两个字。
“永远的朋友。”
狗才是人类永远的朋友呢。
陆明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她低下头,看着屏幕里的那行字。她笑了。
“谢谢你。”陆明明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她删掉了和白飞的对话框,删掉了刚才发送邮件的记录,却删不掉事实。
现在,陆明明确定了,她也许,真的在也见不到白飞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砚台
夏辛夷在火车站跟赵远志和高主任分了手。她想着过几天就是陆明明那家伙的生日了,要买个礼物。
夏辛夷背着她的双肩背包,挤在地铁里。
现在是下午,车厢里没有多少人。角落里,有个年轻人坐在地上,伸直了腿,靠在车壁上玩手机。夏辛夷也有点儿累,一直在听课,刚刚的火车又只有站票,她现在浑身没劲儿,只想倒头大睡。
夏辛夷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竟有些羡慕。她犹豫了一下,找到另一个角落,把背包被在胸前,依靠在车壁上,轮流休息着双脚。
相对于市中心的那个步行街,地铁站才是夏辛夷心目中真正的商业街。
餐厅,桌游,精品店,服装店,甚至还有一个美容院和一个小小的电影院,对于学校的学生来说,这是绝妙的去处。
夏辛夷出了站,转了个弯,药店隔壁就是精品店。小小的玻璃门上,吸满了小黄人的挂件,从小黄人的缝隙里,看的靠对面桌子上一摞帽子。
进了门,夏辛夷在店里逛了几圈,看到了一个砚台。作为砚台,这东西长得也真太对不起列祖列宗了。黑色的砚台很深,是个不规则的形状,有些像公园里的小喷水池,边缘上有一只黑色的小猫,沿着砚台边缘的趴成一个半圆,圆圆的脑袋枕在小爪子上,眼睛眯成一条弧线,尾巴盘在身体一侧,很舒服的样子。另一侧还有一个浅浅的凹槽,应该是用来放笔的。
夏辛夷拿起那个砚台,跟陆明明的那个磨砂质感的不一样,这个砚台的表面很光滑,泛着些淡淡的光,她端详着那只小猫,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同学,这是我们昨天新到的,喜欢吗?”店员是一个小姑娘,来这里的多是附近高校的学生,这里的很多商家都愿意对顾客以同学相称,透着亲近。
“这个……”夏辛夷有些犹豫,“不好洗吧?”
那个小姑娘有点蒙,这妹子在店里站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张嘴不问价钱,就问好不好洗。她有些尴尬的笑笑:“这个……我也没洗过啊……应该不难洗。”
也对。夏辛夷笑了笑,问:“这个多少钱?”
“三十。”
“三十啊……二十五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