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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惹了您,您却报复在他妻女身上。”

    “谁叫他是个怕老婆的,我还考量到他死了外甥心情不好,特意捡轻的来。”陆清清喝了口茶,讶异了下,“换了?”

    裴经武嘿嘿笑:“我给送宋御史了,不过是点茶,大人不介意吧?一旦有点效用呢。”

    “不介意,不过给那种人喝真是可惜了,倒不如喂我的阿毛。”陆清清道。

    夏绿:“姑娘,狗不喝茶。”

    “也罢了,阿毛不喝,才给她喝得。”陆清清说完这话,似乎得到了不少安慰,随即就开心了,重新捋一遍案子。

    裴经武静默在一旁,打量陆清清所着的那身金丝勾花的素色锦袍,衣襟处还镶着珍珠和很漂亮的羽毛,也不知是什么名贵禽鸟身上的。总归衣裳素净的颜色和华丽的珍珠钩花一对比,显得简洁又奢华,穿在他们白白净净模样秀美的县令身上,真的是好看死了。

    裴经武脑袋一偏,禁不住好奇起一件事,想这衣裳脏了之后该怎么洗?又珍珠又羽毛的,似乎有点不好下手。

    改日得空的时候,裴经武就顺嘴问了夏绿。

    夏绿闻言就掩嘴咯咯笑起来。

    “你笑什么,县令那衣裳打眼瞧着是不好洗啊,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都是怎么洗得?”

    夏绿摇头,“不洗啊。”

    “那脏了怎么办?”

    “衣裳多得是,脏的就不要了。节省点呢,可以把上面的珍珠金线拆下来再用,不节省呢,就丢到后楼的仓库发霉烂着去。”夏绿解释道。

    裴经武恍然拍一下脑门。

    第6章

    裴经武是陆家管家的儿子,因为好学勤恳,被陆清清恢复了良籍,送去上学。裴经武最后倒也算争气,考中了举人,混了个八品县丞当。后来陆清清得举荐做了县令,就想法子把他也调换到了长乐县来了。

    裴经武对陆清清有三种情愫:一种是把她当成上级的大人敬着,一种是把她当成自家主人伺候,还有一种就是把她当成恩人报答。

    “姑娘这些年变化真大,总觉得我读书都不及跟在姑娘身边学得多。”

    “却别这么说,我们多羡慕你呢。可惜我不是男儿身,不然我定要好好读书,弄个状元当当,给咱们姑娘长脸。”夏绿高扬着下巴,笑眯眯道。

    “你当状元郎那么好当,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便是举人,有人苦读到了五十还是考不上呢。”

    夏绿不服:“姑娘说我悟性高。”

    “姑娘那张嘴见谁不夸?她从来都是面上嘴甜,能不得罪的人从不在面上得罪,她那话你也信。真要说状元才,我觉得咱们姑娘能行,不过她就是不用心罢了。”裴经武遗憾叹,接着补充一句,“当然用心也没用,她是女儿家,还是商人出身,做不了状元。”

    “但现在也当了县令了,我们家姑娘就是厉害!”夏绿正高兴地称赞,就听小丫鬟来传话说姑娘找自己。她赶紧和裴经武作别去了。

    陆清清用朱砂笔在账本边的留白处简略写了几笔,见夏绿来了,就把挑出来的三本账本交给夏绿。

    “我觉得有问题的,你再去核查一遍,若真有人贪墨,照老规矩处置。”

    夏绿接了账本后,瞧了两眼,愣了下,这些账本她自己仔细看过了,竟然没看出一点问题。而今瞧姑娘圈点之处,她才反应过来是有问题。

    “奴婢粗心大意了,奴婢的错。”

    夏绿说罢,就要跪地赔罪,被陆清清给拦下了。

    “跟你没关系,这些人都是老滑头,若没点做假账蒙混过关的本领,哪敢在我眼皮子低下贪。”

    这些事陆清清早就习以为常,每年查账的时候总能抓出几只蛀虫来,今年这还算是少的了。

    “不管是贪了一两还是一万两,都要照着规矩去办,不要因是陆家的老人就给留情面。陆家那么多人都看着呢,若不能一视同仁,立了规矩,将来必乱。”

    夏绿心知姑娘说所指的人是陆旺米铺的掌柜刘三得,这米铺在全国开了足有千余家分号。刘三得是总掌柜,也是陆家的老人,一向得姑娘器重,姑娘往年可没少打赏他,没想到连他也禁不住钱的诱惑。

    夏绿再三保证定会按规矩办事。

    “行了,总算是把账本看完了。”

    陆清清把账本一推,伸个懒腰,原本严肃面容转即就挂了微笑,她收了眼底的锐利,往榻上一趟,继续看往年大齐的凶案卷宗。这是她托人从刑部那里讨来的手抄本,都是很珍贵的凶案卷宗。

    而此时在长乐县驿站的三号房,高奇正把他打听来的所有关于陆家和陆清清的事,都如实回禀给了宋言致。

    “陆家原本是经商做布,前朝的时候还曾做过皇商,后来就没落了,不过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陆中元这里,还能勉强算是个乡绅。陆中元二十岁娶妻,婚后和妻子一直琴瑟和谐,和善助人,也救济过不少穷人,所以在当地还颇受敬重。

    望德元年七月初九,陆中元夫妻二人忽然双双自尽在房中,只留下了一双儿女,大女儿就是而今的长乐县县令陆清清,当时十二岁,小儿子叫陆川海,当时是九岁。陆家出了变故后,嫡子陆川海因为年幼不懂事,陆大姑娘作为长姐就接管了家业。那时候陆家的生意已经是苟延残喘了,加之府中只剩下年幼的小主人,那些铺子掌柜们都不看好,便狠劲儿地耍滑、偷懒、贪钱。陆大姑娘当时不动声色半个月,就在陆家所有人一度以为她很无能,陆家很快要败了的时候,府衙突然来人,把那些所有贪墨陆家钱财的家仆和伙计都缉拿入狱。当时这些人个个不服,跪在堂上喊冤,但当陆大姑娘把他们贪钱偷懒的罪证都拿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一人敢在铁证面前吭声。”

    高奇停顿片刻之后,见自家主人没有要出言的意思,就继续讲述。

    “整肃家风之后,陆大姑娘就把所有的产业变卖,买了山和地,本该是要商转农。不想一年后,她买的八座山里有三座发现金矿。大齐禁私采金矿,但凡遇这种情况,朝廷都当以市价或购入价的百倍作为补偿。陆大姑娘当时花了三千两买的山地,转眼就变成了三十万两。这之后,她就拿钱做米粮生意。当时大齐正好丰年,米价低廉,她大量收米,转而走海运销到外邦北屿国。北屿国盛产金银,刚好于次年夏天的时候连逢十天暴雨,以致颗粒无收,米价在灾后立刻开始上扬。陆大姑娘的米刚好就在那时候海运到了北屿国,在大齐一两银子能买二十石的米,到北屿国就变成了一石米可卖二两银子。而且这个价格在当时的北屿国还算是‘良心价’,低于其它地方的市价,而且陆大姑娘当时还通融百姓们可以直接首饰珠宝换购,若兑换计量难办,就只多给不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