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虽我们想不到,他却不一定。”
中年人淡淡道:“此事不急。”
指着面前的告示,道:“且不说他随意想个法子,便让全长安都为之疯狂,便只看这规则……古往今来,大到国法,小到家规,无不是历经数朝数代无数次修订而来,从未有能一蹴而就者。然冰球之戏,出世不过半月,便能将其规则制定的如此明晰。场地大小,上场人数,队员职责,仲裁人员,还有违规动作,惩罚尺度等等,事无巨细,俱各分明……这些规矩,合不合理尚且不提,只看此人心思之细密,世上少有啊!”
若是林楠在此,必会大喊冤枉,这种东西,岂是他能想的出来的?若他知道这种玩意儿也会被有心人注意,只怕打死也不会多此一举,只可惜此刻他便是想推,也不知推到水谁的头上?
少年尤自不服道:“字虽是他写的,规矩却未必是他定的。”
年轻人微笑道:“是不是,找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
李三道:“儿子倒是知道他,才气是有的,只可惜不太愿意用在正途。”
中年人笑道:“小孩子家家的,淘气贪玩些也是有的。”
少年撇嘴道:“何止是不用在正途,而且还专门弄些歪门邪道呢!这冰嬉也就罢了,居然还诱人赌球,委实可恶。”
中年人目光微凝,微微抬手,一个青衣人悄然上去,中年人道:“去下一千两。”
青衣人微微一愣,道:“下哪方?”
中年人道:“随意便是。”
青衣人应声退下。
片刻之后却空手而回,道:“他们不接注。”
中年人一愣:“怎么?”
青衣人道:“他们的规矩,一人每场最多只许下十两银。”
“怎会有这样的规矩?”
青衣人道:“他们在一旁挂的有告示,说天道酬勤,不会有横财降世,想以赌发家者,终将一无所有。他们设此赌局,不过想搏个与君同乐,赢了也就多一杯茶钱,输了也不伤筋动骨,一笑置之。以防有人倾尽家财来赌,才设此上限,且劝人不要去附近的赌场去赌球。”
中年人道:“附近赌场也为此开了赌局?”
青衣人道:“正是,听说林公子也是为此才开的赌,因林公子定的赔率比赌场都稍高一些,是以百姓也知道赌场捞钱,是以去那边的人并不多,总的来说,赌球的人虽多了,但是下的注却少了。”
中年人点头不语。
此刻冰池外一阵欢呼,好戏开锣。
球员们身穿护甲,脚踏冰鞋,在冰面之上来去如风,奔若惊雷。
一次次快速而激烈的冲撞,一次次惊险的射门,一次次奋身的扑击,一次次礀势各异的扑跌,看的人目不暇接,时而紧张时而喷笑,时而狂喜高呼时而跌足长叹……
一时间,连那四人都看的入神,许久之后,少年才吁了口气,道:“我的娘,竟是这么好玩刺激的……”
……
同一时间。
贾府,林楠的院子,林楠依旧坐在炕上练字,冯紫英道:“阿楠,现在球都开场了,总该给我透个底了吧?今儿这球,到底谁能赢?我和姓张的那小子赌了一千两银子呢!”
林楠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怎么会知道?”
冯紫英急道:“我前儿不是专门拉你去看了两队的训练了麽?”
林楠道:“我又不是很会那个,何况球场上的事儿,瞬息万变,哪有个定数?我还是劝你以后别赌了。”
冯紫英道:“你又哄我,你若是不会这个,怎么每日的赌局都只赢不输?你自己日日赌着,倒劝我不要赌。”
林楠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赌了?你见过开赌场的输钱麽?知不知道什么是赔率?”
冯紫英冷哼道:“那个谁不知道?”
林楠耐心解释道:“如押甲队的有一万两银子,押乙队的有八千两,我便将甲队赔率定为十赔七,那么若甲队胜,则只需将押乙队的八千两舀七千两出来赔钱,剩下一千两便是我的。反之也是一样的道理,明白吗?”
冯紫英挠头道:“我记得之前赌马球,也有庄家陪得当裤子的时候。”
林楠道:“赔率是不断在变的,庄家输钱,那是有人在赔率高的时候,用大笔银子压了冷门的关系。我限定了一人一场只许下十两,虽挣的少了些,却也因为随时来得及调整赔率的关系,杜绝了赔钱的可能。”
冯紫英道:“原来你竟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真是好心肠怕人输太惨了呢!”
林楠轻哼一声道:“真是好心肠就施粥去了,开什么赌场?”
冯紫英见他当真不知输赢,也就丢开此事,道:“阿楠你向来不是爱热闹的,折腾出这个想必也不是为了几个银子……上次你故意喝花酒已经被斥责过了,这次可别有又弄巧成拙了。”
林楠冷哼道:“冰嬉又不是什么坏东西,皇上怎会容不下?我都已经认命了,现在想寻个志同道合的主儿也不成么?”
冯紫英道:“什么志同道合?同你一样喜欢冰嬉的?我看你也不怎的爱玩。”
林楠道:“冯大哥你好似越来越笨了,皇子中有想要一飞冲天的,也必有只爱逍遥度日的。如今我林郎贪玩之名全城皆知,那素有大志的,必不肯同我扯上关系,那些不求上进的,却正好借我明志,去了旁人的戒心,我也可同他一起置身事外,何乐而不为?”
冯紫英楞了楞,道:“偏你爱算计,不过我告诉你,皇家人可个个都是人精,还是那句话,可别弄巧成拙了!”
林楠沉吟道:“应该不会吧……若真玩过了,皇上一生气,消了我的名,也不算坏事吧?”
事实证明,林楠或许有些小聪明,但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的事,也做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第34章
拜林郎所赐,往年只嫌太长的冬天,今年嫌太短。
“天气转暖,冰消雪溶,大老爷有令,所有人等一概不得入水,违者杖二十,枷一日。”
当几个胆大的被枷号示众,又几个胆大的掉进湖水被淹了半死之后,热热闹闹的冰上运动在顺天府的差役沿河吆喝中,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当然也有痴迷于此的,骑马驾车去了北方,到苦寒之地,继续享受那种天空中飞翔一般的刺激快感,于是林郎之名,长了翅膀一般越飞越远。
这一冬,收获最大的大约就是赚的盆满钵满的林楠,以及因有先见之明在雪融之初便果断下令而被皇上嘉奖的顺天府尹付尚德了。
雪融冰消,杏花开。
皇子伴读即高级书童的面试工作,或者说是皇上对士族精英子弟的赐宴也终于到了日子。
林楠本以为会像后世的旅游团一般,先在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