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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怒道:“小小年纪,人参少吃!”

    愤愤走到一边开方子:他果然没有说错,这些世家子,最爱没事找事!

    方子开好,递给林福,转身就走,林福忙拦住:“太医,我们家大爷还流着鼻血呢……”

    好歹止了血再走吧!

    太医淡淡道:“等它不流了,打水洗个脸不会吗?”甩开林福的手,大步出门。

    林福将方子交给小厮去抓药,转身见林楠林才都盯着他,讪讪道:“我不是怕大爷您伤了身子吗?就在糕点里放了一点点……”

    他在手指上比了一指节长,又在林楠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慢慢延展为一整根手指长,缩着脖子补充:“……每天。”

    林楠被他气的没言语,正要发作,外面小厮拿了帖子进来,道:“外面有个叫李三的,要见林管家。”

    林福接了帖子,望向林楠。

    他不认识什么李三,更从未见过见个管家还正儿八经下帖子的,想也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楠道:“让他进来吧。”

    既来的是“李三”,不是李资,那就不必正儿八经的去接了,更何况他现在可还在山上侍疾呢。

    淡淡道:“人家都是先礼后兵,他倒是先兵后礼。”

    林才皱眉道:“大爷的意思,于长笺闹那么一出,是这个李三的主意?这人居心叵测,大爷您还是别见了吧?”

    林楠摇头道:“拖父亲下水,是于长笺的想法,但是他,却意不在此……父亲沉默太久,若是突然插手此事,怕会惹人疑窦,于长笺这一骂,却是来的正好。就看父亲的想法了,父亲若是不愿插手,仍旧养病就是,若是想插手了,此事便成佳话了。”

    于长笺在雨中这人尽皆知的一骂,而后林如海于“病榻”中,强撑起身,二人携手锄奸……简直就像戏文里写的一样。

    对林福道:“你亲自去迎,恭敬些,那可是位爷。”

    林福一个激灵,能被林楠称为爷,有姓李,排三,除了送大爷回乡之后,便托词离开,连老爷的接风宴都辞了的三皇子,还能有谁?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啊!

    ……

    过了不多时,便见李资跟在林福身后进门,虽是一身普通的青衣,上面还沾了些许水污泥渍,却不减半分气势。见了林楠,显示微微一笑,继而又皱了眉,将手中的雨伞从容收了,递给成三子,道:“原来你果真在家。”

    林楠和他日渐熟了,且他又化名李三而来,也不同他客气,起身迎他坐下,将身后给他擦头发的丫头遣了下去,亲自给他斟茶,一面道:“这话说的可笑了,你若不知道我在家,又何以在我家门口演那么一出大戏?”

    李资摇头道:“错!”

    “哪错了?”

    李资道:“错的多了,其一,我不是因为你在家,才弄这么一出,而是弄这么一出,是想看看你在不在家。”

    林楠微微一愣。

    李资道:“你那两个下人,自你回府以后,便再没看见你,原还以为你在内院修养,不曾出门,便不以为意。后来你房里的丫头打听到他们头上去了,问你出门几天,哪一日回府?林成林全便慌了,四处打听也没个音讯,便以为你是不是被林大人打了板子,关在什么地方受苦。于是求到我头上去了,我在宅子和山上,分别递了几次帖子,都说你不在,暗地里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万不得已,我只得使了这个法子来探一探……”

    林楠一时无语,他家都养了些什么人啊!

    林全林成两个求到外人头上也就罢了,林福竟然也不把事情做妥当了,还以为和丫头说“出门了”,和小厮说“在家”就成了?不知道把人使远点儿吗?

    想他刚才还一二三的分析许久,真是……

    却见李资拧着眉头,看着他的脸,道:“怎地几日不见,就消瘦成这样,莫不是……”现下已经将近午时,林楠才沐浴更衣,且又瘦成这幅模样,让李资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刚被从什么地方放出来——难道林如海果然阳奉阴违?

    林楠苦笑,道:“殿下放心,我父亲怎敢违抗圣旨,既没打,也没骂,更没罚没关,就是骗的我自个儿在鸽子笼里呆了七八日……最可气那门还敞着。”说是关,门敞着,说虐待,他还补过头了,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不许打、不许骂、不许罚、不许关……若是加一条不许骗该多好。

    林才干咳一声,道:“大爷,您可别错怪老爷了,小的可是奉了老爷的令,每天都劝您出来呢!”

    可不是,林楠咬牙,每天早上就在他耳边说一句:“大爷,还是算了吧,您哪吃过这种苦啊,不过就是乡试吗,不去就不去……”

    这是劝?这是劝吗?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主子我是好欺负的吗?

    林楠忍无可忍,拍案道:“林才照看主子不周,害的我、害的我流鼻血!罚去号舍自省三日,三日后,林福进去继续!”

    林才大惊,道:“大爷,流鼻血那是林福的错,可不关……”

    “四天!”

    林福苦着脸道:“大爷,我们一人四天,一日一轮成不?”

    林楠咬牙:“五天!”

    林才还要再说,林福拽了他便向外走,出了门才埋怨道:“好容易将大爷哄得消了气,你是嫌日子过得太消停了是吧,这下连我都连累了,你满意了?”

    林楠无语摇头,他知道有此二人在,李资说话颇多忌讳,才有意暗示他们两个退下。待他二人走的远了,才又道:“你方才说其一,可见还有其二,我还说错了什么?”

    李资正色道:“此事虽是我有意暗示,于大人才出此下策,但是于大人忠心爱国,字字发自肺腑,焉能一个‘戏’字形容?”

    林楠摇头失笑道:“我若不是林家人,这句话,我是万分赞同的。只是殿下这一手,将我林家逼进局里,可不厚道。”

    李资道:“我不信林大人没有入局之心,我不过给林大人铺上一个绝好的台阶罢了。事实上,林大人一直不开口,未必不是因为父皇不愿让他进去搅局的原因在,如今林大人被逼上轿,便是父皇,也不便说什么。何况,若是林大人实在不愿管,他现在正养病,谁也不会说什么。”

    若不是知道林如海早就有意对付漕运总督,他自有主张,并不需旁人递什么台阶,林楠说不定也会被他说服,此刻却依旧苦笑道:“我回来不过和父亲说了几句话,并不知道父亲的心意。”

    并不提起要去替他问问,而是转了话题,道:“我记得来时,殿下说巡抚大人有铁证,证明漕运总督贪了治河款,如今他这幅模样,可是事情有了变故?”

    李资看了他一眼,道:“正是如此。”

    娓娓道:“于大人前些日子秘奏陛下,说他手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