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下,一位中年男子正抬脚跨进大门,要紧不慢的走进了公堂。
只见他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脸庞虽略显圆润,却也是五官端正,相貌堂堂,想来年轻时定然相貌不凡。他身上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长衫,上好的绸缎材质,量身裁定而成,让他微微发福的体态显得更为富态。
此时,中年男子右手执着一柄合着的折扇,左手却赫然拎着一只鸟笼!鸟笼内,两只翡翠鹦鹉正此起彼伏的叫唤着。
这人,便是以闲散著称的穆亲王,也是当今皇帝最小的亲生弟弟箫齐澜。
众人见到是他,不约而同地行礼,向他喊道:“穆亲王!”
就连原本闭目养神的箫景煜,也在听到动静后睁开眼眸,随后也慢慢站起来,沉声招呼道:“皇叔来了。”
“免礼!免礼!”穆亲王笑吟吟的对众人挥了挥手,便拎着他的鸟笼走向箫景煜下首的副审官席位,他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将鸟笼往旁边的茶几上一搁,就转头对箫景煜笑着问道:“景煜啊,本王没迟到吧?”
箫景煜瞟了眼于彬桌上的沙漏,对箫齐澜微微一笑:“皇叔来的正是时候。”
箫齐澜听了,唰的一下将手中折扇打开,边扇边得意的笑起来:“那就好,本王可是算好了时间过来的。”
箫景煜笑笑没说话,重新坐了下去,他面色一肃随手拿起了桌案上的惊堂木,啪的拍了下去:“既然人到齐了,那就言归正传了。带疑犯上堂!”
“是!”
堂上左右各站了四名衙役,一共八名,其中两名领命而去。没多时,两人便带着一人回来。
此人一来,公堂上便传来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也不知是谁,总之不止一两人。
被关了几天的萧景睿,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可让众人惊讶的是,此时的他非但没有丝毫的落魄,甚至单纯的往公堂上一站,周身便散发出令人折服的气质。
这一刹那,在众人眼里,他不是一个嫌疑犯,更不是阶下之囚,而依旧是那位身份尊贵的二皇子。
萧景睿站在公堂上,神情坦荡,明亮的眼神往左右四周扫了扫,淡声道:“孤等了好几日,终于开审了。”
额头一直冒汗的温之理再也按耐不住了,腾的站了起来,居然向萧景睿行礼请安:“二皇子,卑职大理寺卿温之理,给您添麻烦了。”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嗤笑声。
堂堂三名大员,竟然在庭堂上向案件的嫌疑人行礼请安,着实是有些可笑。
可温之理不是傻瓜,他自有他的考量。
这可是在大理寺的地盘上,二皇子是当今圣上器重的人,此案如何审判还未得知,万一事情有反转,二皇子被无罪释放,岂有不迁怒大理寺的道理。
因此,为了大理寺,更为了他这个大理寺卿,温之理明知会被同僚嘲笑,却还是装作截然不知的向萧景睿行了拱手礼。
这朝堂上的水可深着呢,多给自己留点后路,总之是不会错的。
不过话虽如此,可现场的这么多异样的眼光还是让温之理多有窘迫的。
这时,萧景睿微微一笑,和声开口,也算是替他解围,“温大人多礼了,在下如今是大理寺的阶下之囚,何来麻烦一说?在下只想这案子尽早完结,还自己一个清白,所以在下一定会多加配合的。”
温之理一听这话,忙笑着拱手:“那就多谢二皇子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堂上传来:“敢问温大人,你可寒暄完了?”
温之理一惊,回头往主位席上看去,见箫景煜正面色冷峻的盯着自己,忙连道:“三殿下恕罪,卑职一时激动,忘了本分。请三殿下开始吧。”
箫景煜这才收回视线,将目光放到对面的萧景睿身上,片刻后,薄唇微启:“升堂。”
话音落下,那八名衙役同时敲着手中木棍,异口同声的大喝:“威武!”
一声呼喝,让所有人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公堂上。
箫景煜端坐于主审官的位置上,淡淡问道:“堂下何人?”
萧景睿知道这是流程的必要步骤,对他微微一笑:“在下萧景睿。”
箫景煜面色微毫无波澜,继续问道:“萧景睿,你可知为何要审你?”
萧景睿苦笑了一下:“听说,在下是和南山别苑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没错。”箫景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口又侧头看向在另一边伏案疾书的于彬。
于彬明白接下来该自己上场了,于是停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走到了公堂中央,对萧景睿高声问道:“请问这位疑犯,三天前的晚上,你在何处?”
萧景睿略一思考,答道:“那晚,孤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顿了顿,又补充道:“这一点,孤的十几名随从可以作证。”
于彬追问:“根据我的调查,当晚你们就可以赶到京城,可为什么你们次日清晨才到?这中间相差了两三个时辰,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还是一些不太好的事。”萧景睿说着,抬手指了指胸口包扎的白色纱布,虽然这几天纱布换过好几次了,可还是能看到纱布底层淡淡的血迹,苦笑道:“因为当晚,孤第二次遇到刺客,不仅被拖延了时间,还差点丢了性命。”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这个案子就是涉及太子遇刺,却没想牵扯出二皇子也遇刺。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震惊。就连一直心不在焉逗弄着翡翠鹦鹉的箫齐澜也面色严肃起来。
于彬也是第一次听说此事,惊讶之余,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箫景煜一眼,却发现后者面色毫无波澜,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沉吟之后,于彬又问:“那晚刺杀你的是何人?”
萧景睿摇头:“这个问题,孤也很想知道。”
“也就是说,南山别苑事发之时,你并不在现场?”
“当然。”
“那你的属下呢?随从呢?”
“你什么意思?”
“我是问你,虽然你没有亲自去南山别苑,但你也说了你带着十几名随从,有没有可能有你的随从跑去了南山别苑?”
“不可能!孤遇袭时,他们所有人都在现场保护着孤,哪来的飞天之术跑去百里之外?”
“那我再问你,除去你以及当晚保护你的一种随从,你还有没有指派什么人悄悄潜去南山别苑?”
“没有!”萧景睿一口否决,语气坚定:“无论你怎么问,孤还是那句话,南山别苑的案子不仅与孤没关系,也与孤的任何属下都没关系!”
说这番话时,萧景睿一脸正色,语气铿锵,竟给人一种坦荡之感,只觉得他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于彬一时语塞,思索着从哪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