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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事?”

    “有位姓江的女士来找你,好像是云跃项目的客户。”

    说着,放低了声音,用手拢住话筒,回头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看看江亦茹,小声说:

    “来者不善。”

    电话那头,杜垂杨沉默片刻,然后冷定的交代给她一句话。

    许秘书挂了电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两个人是熟人么?

    她推门走进去,江亦茹投来询问目光。

    “不好意思,杜律师现在马上开庭,要两个小时才能结束。”

    江亦茹噌的一下站起来,柳眉倒竖,怒道:

    “我看你们是联合起来骗我!他恐怕是跑了吧!”

    许秘书被她吓了一跳,忙说:

    “女士您冷静,杜律师让我转告一句话,说您听了就能明白。”

    江亦辰挑动一下眉毛,很是不耐:“什么话?”

    “杜律师说,他有个曾用名,叫杜宇恒。”

    说完这句话,许秘书见到了出乎意料的场景。

    如果不是她的手表秒针还在跳,她几乎以为时间凝固了。

    因为演前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女人忽然就一动不动,像被定格了似的,随后,脸上缓慢的,浮现起极度的惊讶。

    然后,她突然向后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沙发才没有摔倒,那脸色惨白的吓人,那状态,像听见了这世上最大的噩耗。

    杜宇恒……杜宇恒……

    昨日心里那崩裂了一丝的东西,此刻尽数分崩离析,囚笼里压抑了二十多年的怪兽终于反扑,向着她呲出了尖利的獠牙。

    那一瞬,她几乎心胆俱裂。

    一年前,她就该料到了,可是她侥幸,她逃避,她故意的忽略。

    可是终究,自作孽,不可活……

    江亦茹失魂落魄的从初阳的大楼里走了出来,迎面就看见了季澄。

    她的儿子,站在阳光下,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复杂。

    她走过去,忽然从季澄的眼神里,看出某些可怕的信息。

    江亦茹手指颤抖的抓住他上半截衣袖,包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哑着嗓子开口:

    “你早就知道了?”

    季澄弯腰将地上的包捡起来,还擦了擦灰尘,淡淡的开口:

    “知道什么?我并不知道你会被骗钱。”

    江亦茹一个劲摇头:“不是,不是这个事情……是……”

    她忽然无法启齿。

    可以狠心去做的事情,却没有勇气去说,这大概就是所谓人性的虚伪。

    不需要她再说下去,季澄看着她,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我早就知道了。”

    陆熠辰收到短信哭笑不得,他按照她说的把她要的一个粉色小包拿给她,却在翻动箱子的时候,看到了另外三套睡衣。

    陆熠辰脑子微微一转就明白了,原本败了性质正沮丧,此刻却兀自微笑起来。

    他下楼把东西给木兰送过去,看见微微打开的门缝伸出一只手飞快的拿走,忽然间心情大好。

    可惜了这么一个花月良宵,不过小白兔既然准备好了,那么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这样想着,转身回楼上再次洗澡去了。

    第四十三章

    因为第二天还有研讨会, 需要早起赶回杭州,木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心有愧疚, 于是决定早点起来给陆熠辰做顿早餐,安慰他一下。

    刚刚五点,窗外渐生鸟鸣,叽叽咕咕,木兰便在这清幽晨光里爬起来,洗漱了,一边拢头发一边下楼。

    没想到, 陆熠辰却比她起的更早,此刻立在桌案前,正在练字。

    此刻身影挺拔如渊渟岳峙,修长手指执毛笔,别有一种好看。

    木兰平常都是见他写钢笔字, 用毛笔还是头一回。

    走近了,陆熠辰转过身来, 笑道:“早。”

    说完用左手牵住她的手。

    木兰定睛看陆熠辰面前的宣纸。

    “不如休去, 最是少人行。”

    他的字,清拔俊逸, 字如其人, 水平比她高的多。

    最后一勾,收笔, 陆熠辰将笔搁在笔架上,腾出手来拥抱她。

    木兰柔声:“我还要给你煮粥呢, 一会来不及了。”

    陆熠辰却不放开,异想天开的说:

    “我们别走了吧,就在这常住吧,我写字你做饭,红袖添香好不好?”

    知道他是玩笑话,于是木兰也顺着他:

    “好,我们就提前在这养老呗,不过养老也得吃饭啊,你这里有没有食材?”

    陆熠辰终于松开她:“有,冰箱里有些冷冻的东西。”

    木兰转身去冰箱翻找,找到一只鸡,决定做个鸡丝粥。

    洗净了米,鸡肉在微波炉里解冻,米下锅开始煮粥。

    木兰洗了手,又回到陆熠辰身旁去,看他已经写了第二篇字。

    毛笔尖在砚台里染上浓重的黑。

    木兰认得那方砚台,之前第一次来的时候,这方砚台是放在门外雨廊下,砚台是黑色砣矶石,很重,触手光滑细腻,只是细看之下,边缘上一丝细小裂纹。

    陆熠辰看她触摸那处瑕疵,说:

    “在我小的时候砚台上就有那块伤,恐怕是我哪个舅舅弄坏的了。”

    木兰语气可惜:“这怕是个古董,怎么不收起来,还日常用着。”

    陆熠辰写完了字,将毛笔投入笔洗,淡笑回忆:

    “清末的东西,算不上什么古董,我姥爷说,一件东西就是要物尽其用才算爱物。”

    说着伸手抚那砚台:

    “这方砚台经过千百次的打磨雕琢,不是用来束之高阁,而是用来盛墨,用旧用坏都算寿终正寝,不枉为一尊砚台,并不可惜。”

    “对了。”

    陆熠辰忽而想起一件事,引着木兰去自己卧室:

    “你来看看这个。”

    木兰走进来,第一个入眼的,就是墙上的画。

    竹影苍翠,是她题字的那幅画。

    一支一叶总关情,如今看看倒觉寓意深刻。

    她不好意思起来:“我写的这么幼稚,你还挂起来,让人见笑啊。”

    陆熠辰不认同她:“我觉得很好啊。”

    木兰甜甜的切了一声:“爱屋及乌,小心连审美也变差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