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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孙志勇为了感谢柳长青给他解决了曾广同这个大难题送给柳长青的一份大礼。

    望宁一带就只有罗各庄煤矿会每两三年招收几个合同工,望宁其他国营单位都是只有三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进,荣泽的单位更轮不到他们这个山区公社,所以,罗各庄煤矿的合同工名额有多难得可想而知。

    当时柳魁才十三岁,正在望宁上初中。柳长青直接去问了三太爷的意见,两个月后柳长兴就去了罗各庄。

    关二平是七二年当的合同工。

    那一年,望宁公社接到了安排一批知青的任务,人不多,但特别棘手,因为当时知青在农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打架斗殴,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消极怠工已经不被看做他们的缺点了,这样的人哪个村都不肯要。

    这一批知青都是原城人,他们中好几个人的家长都是前几年政治斗争中的胜利者,这些孩子养成了嚣张跋扈的习惯,而在最近的一次斗争中,他们的家长成了批斗对象,上面有人放话,把他们这批人安排到偏远的山区去。

    孙志勇接到这批知青后的心情,不亚于当年曾广同被族人赶到公社大院时的心情,不能不接,接着了又没办法处理。

    他就是一个山区小公社的革委会主任,在望宁说话还蛮有份量,和上边当官的一比,啥都不是。

    最后他硬是拽着到公社开会的柳长青不放,到底把这些人讹给了柳长青。

    孙志勇在望宁口碑并不好,毕竟他带头批斗过那么多人。

    但这个人确实有仗义的一面,对他有情分的人,他历来是投桃报李的。

    这次,他又主动给了柳长青一个合同工名额,有两个大队书记为此特别不忿,一起去找孙志勇讲理,他们村这么多年都分不到一个名额。

    孙志勇一句话就堵住了他们的嘴:“这个名额是那几个知青换的,我当时可是先把知青分到您大队的,是您自己不要。”

    孙志勇的本意是要把这个名额给当时已经初中毕业的柳魁的,但柳魁参军通过了体检,柳长青就把这个名额给了关家窑的关二平。

    关二平他伯关麦囤,是柳家岭大队除柳长青和三太爷以外唯一一个让家里孩儿们都必须念到初中的人。

    关二平比柳魁大五岁,是望宁高中停办前最后一批学生,只上了一年高中,他有个姑姑嫁到了付家庄,平常他都住在他姑家,不用像柳家的孩子那样每天来回跑。

    最后一个合同工是柳茂,也是柳长青唯一一次主动提着礼品去找孙志勇要来的机会。

    当时各种运动都没那么激烈了,孙志勇在望宁得罪人太多,已经暗地里活动好了去罗各庄煤矿当书记,但手续还没办,没几个人知道。

    他让柳长青等一段,那年罗各庄煤矿没有招合同工的计划。

    没多久,孙志勇调到罗各庄煤矿,王长民接任望宁公社革委会主任,孙志勇临走特别给他说了柳茂的事。

    半年后,柳茂进了罗各庄煤矿,下窑挖了三个月煤后被调到了五道口的后勤部门。

    柳长兴、关二平、柳茂三个人每年交的费用,让柳家岭大队有个那个简陋的诊所,有了小学校的玻璃窗,有了能帮忙犁地、拉车的牲口,如果他们这处的进项停了……

    宋振生看了柳长青父子的表情,惊奇的问:“前几年地一分给个人,好多人就不再给公家交钱了,您还不知道这事?”

    柳魁摇摇头:“俺大队就仨合同工,都没跟俺伯提过。”

    宋振生说:“俺大队那俩,七九年地还没分利索呢,就不交钱了,闹可大劲儿,您村儿这几个人真不赖。”

    从荣泽回到家那天,柳长青睁着眼一夜没睡。

    过了年的正月二十三,柳家岭的救济粮终于到了。

    柳长青带着人忙了五六天,把救济粮运回柳家岭,分了。

    第二天,在大队干部会上提出,村里的仨合同工以后不用再交钱。

    同时,他辞了大队书记的差事。

    第31章 暴力与和平

    春雨贵似油。

    不过今年春天的油着实太丰沛了些,柳侠从正月初八赶在一场雪之前提前到校,到三月桃花开,只回了三次家。

    每个不能回家的星期六晚上,柳侠自己坐在冰冷寂静的寝室里,都特别想柳海和猫儿。

    在家的每一个夜晚,他搂着猫儿躺在宽阔的炕上,温暖踏实。

    而在这里,只有一米宽的床,两床被子就满当当的,可他就是觉得空,怎么都暖不热被窝。

    柳侠还总是控制不住想柳海。

    年前最后在校的三个星期,柳海每天晚上都过来和他一起睡。

    老师和寝管都知道,都对此保持沉默,他们以为柳海是害怕黄志英会趁他不在的时候用暴力的方式报复柳侠。

    不过柳海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年前一直到放假,黄志英都没有上班;年后开学,他被派到西面的工地监督新教学楼的工程去了。

    其他老师的态度,和柳长青预计的差不多。

    他们对柳侠有点疏远生分,虽然外人完全看不出来,但柳侠有感觉,从他回到班上上课到现在,没有一个老师提问过他。

    老师们即便知道黄志英对柳侠的行为很恶劣,应该受到惩罚,但柳侠打的人,和他们拥有完全相同的身份,所以对柳侠的行为,他们无法完全释怀。

    不是他们刻意要孤立柳侠,而是他们从来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的、老师对学生的绝对支配地位骤然受到冲击,让他们心里本能的产生了无法克服的尴尬。

    送走父亲和大哥那天,柳海和柳侠就跟王占杰说了柳海年后要去京都的事,王占杰觉得能够理解,没多说什么,就让柳侠记得到时候给柳海报名,不管在哪里上学,高考都是要回到户籍所在地的。

    王占杰还让柳侠以后每个星期至少一到两次把作业都拿过来给他看看。

    所以现在每星期天下午,估摸着王占杰应该从老家回来了,柳侠就过去,他每次都在,会认真的把柳侠的作业看一遍,指正其中的错误。

    另外那一次时间不定,王占杰是校长,还兼着课,很忙,得凑他的时间,偶尔他会主动过来找柳侠。

    柳侠不知道王占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他认为这是王占杰关心他的学习。

    但听他说起这件事的柳长青和柳魁却明白,王占杰是用这种方式在向其他人表明他保护柳侠的立场。

    所以新学期开学以来,困扰柳侠的不是来自老师的压力,而是他自己日常生活上的。

    他现在才知道柳海在的时候自己过的有多舒服,柳海为他做了多少事。

    前三个星期,他早上洗脸刷牙不超过五次;开学近两个月,只买到了不足十次菜。

    院里的水管晚上会冻住,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