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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士长、军医死的时候,猫儿紧紧抱着柳侠的胳膊,等看到雷弗中弹无法爬上飞机,猫儿哭得满脸是泪。

    柳侠也被剧情吸引,忘了这只是电影,所以也不知道用‘这些都是假的’这种话来安慰猫儿,以至于猫儿回到寝室还在难受,路上柳川给他买了冰镇汽水也没能让他高兴起来。

    睡觉时猫儿一直抱着柳侠:“小叔不会死,小叔你别死。”

    柳侠不停的拍着他安抚:“刚才那都是电影,是骗人哩,其实那些人现在都活着呢!小叔得陪着俺猫儿一辈子哩,咋会死呢!”

    可猫儿想不明白那些明明死掉的人怎么可能还活着,他第一次感受死亡,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非常恐惧,所以连睡梦里都在抽噎:“小叔不会死。”

    柳侠抱着他,不时用下巴不蹭蹭他的小脸安抚他

    等猫儿睡熟后,柳川把一个手绢包放在柳侠手里:“这是我给你放衣裳时发现的,肯定是咱叔偷偷放进来哩,五十块。”

    柳侠接过手绢包,却没打开,看着柳川。

    柳川轻轻说:“孩儿,这钱你得拿着,要不咱叔该难受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咱叔不用说了,就是二哥,他也知道你对猫儿的好,可他开始心里有解不开的疙瘩,钻了牛角尖,现在时间长了,即便心里觉得亏欠了猫儿,他也不知道该咋下这个台阶了,猫儿也已经和他彻底生分了。”

    柳侠说:“我知道咱叔也可心疼猫儿,我以后会孝顺咱叔,猫儿长大了我也会教猫儿孝顺他,可这钱……哥,我知道,那天四哥回来说刘冬菊要五倍哩翻箱钱,咱叔怕咱伯再要你跟五哥哩钱,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去玉芝姐家借钱了。

    哥,咱家以前最难哩时候咱伯也不许去咱俩姐家借钱,也不叫咱姐他们拿钱贴娘家,怕婆家因此看不起她们。

    这回咱叔跟咱伯难为成这样,我以后也有钱了,还拿咱叔哩钱干啥?

    咱叔这些天发愁哩一句话都不说,头发都快白完了,你把这钱拿回去,搁咱家能办可多事,叫咱伯他们少作点难。”

    柳川把钱按在他手里:“这钱你拿着吧,我本来也给你准备了五十块钱,就不给你了,我回去找机会给咱叔用,中吧?至于家里的事,有俺这么些大人,现在还用不着你操心。

    幺儿,你这个年龄正是长个儿哩时候,你的生活补助啥也别想,就把它吃光,以后你有了工作,挣钱的时候长着哩,长身体可就只有这几年,你要是光图省钱不吃点肉,以后可真长不高。”

    柳侠看着手里的小包说:“三哥,你都二十五了。”

    柳川揉了揉他的头:“没事孩儿,大城市二十七八结婚再正常不过,我心里有数,你好好学习,猫儿你别操心,我不能天天在家,不说啥大话,就凭咱伯咱妈咱大哥,谁会待孩儿不好?”

    柳侠看着猫儿睡着后安详的小脸,泪忽然就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我都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孩儿,我就光想叫他跟着我。“

    第二天起床,猫儿已经意识到他和柳川要走了,所以情绪低落,一直让柳侠抱着,看着柳侠的脸,有时候会忽然搂着柳侠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一动不动老半天。

    当柳川和猫儿坐上火车的时候,柳侠拼命的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流下来,却没有成功。

    猫儿大哭起来,伸着小手给柳侠擦泪:“小叔别哭,小叔咱回家吧!”

    柳川也红了眼圈,他自己当兵多艰苦都没有流过泪,可把弟弟一个人放在这里,他觉得心给掏去了一样,而且柳侠在他那些年轻的同学中,看起来也依然是个小孩子,在荣泽,在自己身边,柳川没这种感觉,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柳侠看起来那么弱小无助。

    柳侠交待猫儿回家要坚持每天喝奶,又交待他上学路上不要贪玩,走路不要靠着坡沿,要是有人欺负他就告诉大伯。

    猫儿哭的撕心裂肺。

    柳川对猫儿说:“孩儿,给小叔再见;幺儿,记住,这里不是咱家,有不称心的地方多忍忍,别轻易跟人动手打架。”

    猫儿大哭着说:“小叔,啊呜呜……我光想你啊,小叔……三叔,别给小叔独个儿撇这儿呀……小叔,你独个儿搁这儿咋弄哩,咱回家吧……”

    最后一点绿色从柳侠眼前消失,光鲜亮丽的江城在他的眼里失去了漂亮的色彩,看起来灰白空茫。

    第41章 大学生活的开始

    柳侠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第一天,在隆重的开学仪式上,校长宣布,从他们这一届开始,以后的高校都要开展军事训练。

    仪式结束后,柳侠他们随即就领到了训练的军装,下午便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军训。

    柳侠在领军装的时候有多激动,真正军训的时候就有多失望,他们就是在操场上不停的列队走正步、喊口号,柳侠渴望的柳凌描绘的那种高难度军事训练根本就没有。

    这种让柳侠失望的训练被其他高考后彻底放松了两个月的同学视为酷刑。

    第五天训练结束后,张福生回到寝室就瘫倒在了地上,死活爬不上上铺了。

    柳侠除了热的难受,没其他感觉,他对张福生说:“要不,咱俩换换吧,你睡下铺。”

    对面毛建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翻个白眼倒在了自己床上。

    张福生虽然觉得自己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他是真的不想爬上铺。

    黑德清、詹伟帮忙,柳侠很快就搬到了上铺。

    柳侠和云健、毛建勇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其实云健和毛建勇跟寝室其他几个人都不怎么说话。

    毛建勇对柳侠、张福生、沙永和几个农村人的鄙视,整个寝室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毛建勇家是温州的,那是中国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暴发户的聚集和发源地,他爸爸是暴发户中的一员。

    后来柳侠他们才知道,毛建勇家是做磁带,就是盗版磁带的,什么流行做什么,一本万利的生意,想不发财都难。

    他对柳侠几个人的鄙视完全来自于他对金钱的态度,他认为,现在这种年头还过的那么穷的人,不是胆小如鼠缺乏眼光的笨蛋,就是好逸恶劳不思进取的懒蛋,这两种人是他最看不起的。

    他觉得柳侠、张福生和沙永和的家人是前一种,詹伟的家人是后一种,但詹伟家是江城本市的,虽然吃的很抠唆,穿的还算体面,所以他对詹伟的态度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而云健,用柳侠的话说,就好像有人欠了他两斗黑豆钱,天天都满脸的不耐烦、不高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是京都人,说着不耐烦的京片子,看不起寝室所有人,觉得他们一个个不是暴发户,就是土包子,还有个唧唧歪歪的小市民,和这样的人住在一个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