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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跑出去想偷偷看他一下,要不晚上回到家还得使劲绷着跟小叔怄气,想让他抱着上楼都没办法说了,晚上肯定也没办法搂着小叔睡。

    和小叔怄气的感觉一点都不美,虽然是专门想教训一下小叔让他长点记性,可看着他认错赔不是,自己更不高兴;还是现在好,小叔那么高兴地回去了,自己也这么高兴。

    嘿嘿,真美,和小叔又和好了。

    柳侠他们最近这几天虽然每天还是七点钟出发,六点左右收工,但每天用在实际测量中的时间却多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是因为他们现在的作业区推进到了距离荣泽县城最近的那段黄河。

    但这却让柳侠有了不太妙的预感,可为了让自己过一个踏实安宁的春节,柳侠自欺欺人的忍着不去问罗水旺他们这次任务的作业区范围最远到达什么地方。

    重新开工的第四天上午,柳侠他们开始作业没多久,九点多钟,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粒,雪粒特别小,但密密匝匝的,下这种雪粒的时候,通常气温都很低,感觉会非常非常冷。

    黄河边本来风就比较大,现在柳侠真正体会了一把风如刀子一般割在脸上的感觉。

    这种看似恶劣的天气,对他们现在的工作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所以他们除了比平时多了点吧手放在嘴边哈热气的动作,其他一切照旧。

    柳侠在冰天雪地中操作着仪器报数据,心里却不停地想起今天考试语文的猫儿,不知道今天的作文是啥题目,小家伙这时候应该正对着题目发愁吧?

    宝贝乖那么聪明,临过的帖子几乎都可以熟练地背诵下来,可为什么写作文的时候一句也用不上?不会是自己这个文学细胞先天不足的小叔把宝贝给传染的吧?

    午饭后,雪粒下得没那么密了,但一直到他们下午五点收工也没有停。

    这样的天气,能见度很低,今天他们提前收工了,柳侠他们回到单位的时候,刚刚六点半。

    柳侠还是一跳下车就往自己家的方向看,这次他在看到窗口的灯光之前,先看到了两个从楼梯口飞奔出来的人。

    “五哥六哥。“柳侠顾不得和身边的同事说一声,就迎着柳凌和柳海跑了过去,在通往宿舍楼的小路口被柳海抱住。

    柳海“哦嗬“一声抱住柳侠转了个圈:”我跟五哥都出来看了你八百回了,想着这样的天你们早就该回来了,谁知道你们居然还是干到天黑啊!“

    柳侠搂着柳海的脖子大笑着,一被他放下来,就扑到了柳凌跟前,柳凌伸出手捧着他的脸搓了几下:“孩儿,这种天气您还不歇?还得干到这个时候?“

    柳侠把自己的手捂在柳凌手上,也用力搓:“没法,雪下了大半天才将盖着地皮儿,不影响采集数据就得一直干。“

    柳凌柳海回来了。

    坐在温暖的被窝儿里,怀里是呼呼儿酣睡的猫儿,抵足而坐的是天天都想念的五哥六哥,柳侠觉得窗外呼啸的西北风都多了几分温情。

    柳海靠着墙角,兴奋中带着忐忑和一点愁容:“曾大伯说,对俺这一行来说,学历和毕业证不是不重要,但不像对你们学理工哩那么重要,所以他才给我这么安排,幺儿,五哥鼓励了我这么多天,我还是有点害怕见咱伯咱妈还有咱大哥他们。

    曾大伯给我找好了担保人是不错,可是您都知道咱家人哩性子,他们肯定还是觉得欠了人家一个天大哩恩情,以后肯定又该想着得节衣缩食给我攒点钱,尽量叫我搁外边不受罪,不欠人家哩更多。

    这几年咱家哩日子才好过一点,咱伯咱妈咱大哥才过上几天舒心日子,我就又给找个这么大哩事,还得叫他们成天担心我。“

    柳侠说:“你说啥咧六哥,你这种事越大,咱伯咱妈咱大哥越高兴,你只要记着到法国后经常给家里写信啥哩,叫咱伯咱妈还有俺都知道你过哩咋样就妥了。

    当初你去京都,明知道你跟着曾大伯,吃哩穿哩肯定比搁咱家好可多,可咱妈还是难受哩哭,你走以后可多天,咱家哩人都不敢提起来你哩名儿,一说咱妈就掉泪,就跟咱五哥去当兵后那些日子一样。

    咱家就咱伯算是出过国,还是去打仗咧,朝鲜那地方比咱国家还穷哩多,所以咱家哩人也没啥经验给你说,你出去以后自己小心。

    五哥,你开学走哩时候说起过担保,那太多了,我觉得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那百分之一,所以我没吭声。不过你以后哩生活费啥哩,我可能能帮你一点,我听毛建勇说过人民币和港币、美元哩兑换,咱哩人民币好像特别不值钱,不过,有一点总是好一点,我一个月要是能给你五百,搁法国当五十用总是差不多吧……“

    柳海说:“孩儿,你别管了,曾大伯说了,法国可以打工,法国人还对艺术品有特别哩爱好,如果我努力点,就是业余时间去街头画画儿也能养活自己。

    曾大伯说,他不想让我读预科哩时间那么长,所以才让我年后晚些走,他说欧洲哩大学各种奖学金名目繁多,只要我肯努力,他说我就是靠奖学金也饿不死;如果我再多画点画儿,没准儿还能补贴咱家里咧!“

    柳凌呼噜了一把柳海的头:“孩儿,那也得等你拿到了奖学金才算数,你没拿到奖学金,没打工挣钱之前,还是叫五哥跟咱幺儿先贴补你点吧,这样至少俺搁家里都放心。”

    柳海自己也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他现在剪着和柳凌差不多的短短碎发:“还有差不多仨月哩,叫您这么一说,我咋觉得自己好像明儿就该走了一样咧。”

    柳侠蹬蹬柳海:“六哥,那个费雯雯出国没出成,你倒是可能要出国了,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再主动回来找你?”

    柳海翻了个白眼:“谁认识她是谁啊?别说我出国了,我就是回咱家,搁柳家岭种一辈子地,她再找我我也不会搭理她了。”

    柳侠又蹬柳凌:“五哥,你说,是不是这世上哩女哩都是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啊?俺六哥遇到个费雯雯是这种人,震北哥人恁帅,还是高干子弟,自己现在在部队还前途无量,他那女朋友也能把他甩了看上别人。”

    柳凌用你明白个什么啊的眼神看着柳侠说:“费雯雯对您六哥我觉得确实有点水性杨花,可陈震北那个绝对不是,我觉得是人家那个女哩有眼光,通过那两个月哩交往,慢慢看透了隐藏在他那华丽人皮背后哩无赖本质,所以人家才把他给甩了咧。

    你是没跟他长时间相处孩儿,那家伙就是个标准哩地痞无赖,除了训练跟开会哩时候,啥时候都没个正形,成天没皮没脸哩,还是个碰不得哩热粘皮。

    你问您六哥,他一路上都在跟俺俩说搁他家过年多没意思,等到车站哩时候,我就跟他开玩笑说,‘那你干脆买张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