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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择言,不停地诉说自己的郁郁不得志,十七岁就进了公安局,拼死拼活的干,被有后台的压着,被有学历的压着,被有钱的压着,被有能力的压着……最后一个,他说的是柳川。

    不过,柳侠从马小军这次在酒桌上的失态,想到的不光是以后绝对不能乱喝酒,还有其他,那就是: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那么他即便在完全丧失理智或者说是失去主观意识的情况下,也依然会对这个人保有起码的底线。

    马小军醉言醉语中对柳川的升职有嫉妒,有不忿,但却没有对其他那些让他不忿的人诅咒辱骂,真的只是因为自己不得志而生出的愤懑。

    柳侠没吭声,装作上厕所去付了这桌酒席的账。

    他和猫儿离开时,柳川和另外两个同事把一滩烂泥的马小军弄到车上,又特意跑过来对柳侠说:“小军人不错,只是他干了这么多年,能力也够强,三十多了,却要被比他年轻的人分派任务指手画脚,脸上确实挂不住,所以今儿才会这样,别因为这个对他有什么看法,你以后就知道了,放谁身上都这样,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比较克制,不会丧失理智说出来,也能克制自己不对嫉妒的那些人做出任何不利的事而已。”

    虽然柳川这么说了,可柳侠和猫儿还是一路都觉得很堵心,柳川最好的朋友心里其实对他是很不忿的,这个事实让柳侠觉得三哥很可怜,他很心疼三哥。

    回到单位,大门口宣传栏写着一个通知,让大家到各自的科室填一份表格。

    柳侠觉得正好,最近几天太热,队里没给正好完成了工程在家休息的职工再派任务,柳侠完成了前面所有工程的后期工作,心里非常轻松,猫儿又放了假,他正想跟岳德胜请个假,带着猫儿回家住几天呢。

    柳侠让猫儿先回家,自己去办公室填表、请假。

    原来,是国家进行大幅度工作普调的一个统计摸底表格,项目很多很复杂,但柳侠的简历非常简单,需要填的很少,几分钟时间就填完了。

    不过他正好听到李吉跃和岳德胜在商量,总局褚宝贵副局长生病住院了,队里几个和褚局长共过事的老人儿想找时间一起过去看看他,他们在商量什么时间去合适。

    柳侠问李吉跃,褚局长什么病,在哪家医院住。

    李吉跃说:“省人民医院,听说是腿静脉曲张,疼的受不了了,做了手术。”

    柳侠当时就和岳德胜请了假,说他明天想出去办点私事。

    没工程的时候他们可以在单位什么都不干,打扑克、打篮球、聊天,但不能随便远去,单位万一有任务得能找到人。

    岳德胜笑着摆摆手,让柳侠出去随便玩,也就是同意了。

    虽然当初褚宝贵是公事公办地把柳侠要到了地质局,但在这个过程中,褚宝贵对他的指导和帮助柳侠是永远都不会忘的,而且因为最早是黄有光和戚老师在公事之前就先介绍了他和褚宝贵认识,柳侠到地质局后,感觉上对褚宝贵就比其他人亲近些。

    上次马千里为了理直气壮地给柳侠一个分房的名额,还提前和褚宝贵打了招呼,褚宝贵心领神会地配合了马千里的工作,马千里后来交待柳侠,如果没什么特殊原因,不要让其他人觉得他和褚宝贵关系特别,省得有心人拿这个生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柳侠打算去看褚宝贵,但不想让单位其他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不到六点柳侠和猫儿就出发了,八点多一点就到了原城,两个人等商场开门,买了一大堆滋补品和一箱健力宝,提着一起来到省人民医院。

    褚宝贵脸色和精神都挺好的,手术已经过去两天,也不怎么疼了,褚宝贵笑呵呵地躺着和他们说话,他看着猫儿问柳侠:“这就是你那个小侄子?现在在荣泽上学?”

    柳侠点头:“嗯,叫柳岸,今年该上高中了。”

    褚宝贵也不惊奇:“像你,以后应该也是上重点大学的料。”他又笑着对猫儿说:“以后可要对你叔叔好,他为了你,连留在原城的机会都放弃了,你知道当时留在原城的机会有多难得吗?很多人托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都留不下来,就因为你进不了原城的学校,你叔叔说放弃就放弃了。”

    猫儿看着柳侠的脸,不说话。

    柳侠笑着扯扯猫儿的耳朵:“你是小叔的福星,如果不是因为你小叔回到荣泽,现在咱们能住那么好的房子?”

    猫儿咧嘴笑笑,还是不吭声。

    褚宝贵又问了柳侠在单位的一些事,交待了他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最后说:“记着,少说话,多干事,在哪里都不会错的,你们马队长是个难得的有大心胸的人,在他手下,踏实干事的人尤其不会吃亏。”

    从医院出来,两人打了辆的,直奔繁华的商业区,在他们熟悉的那家运动服装专卖店,柳侠自己买了一双运动鞋,给猫儿买了三套衣服和两双鞋,柳葳、柳蕤一人一身衣服两双鞋。

    猫儿这次没抵制柳侠大手大脚的行为,因为他过完年到现在身体拔高了不少,衣服确实都短了,上衣还不明显,裤子都挨不着脚面了,必须添置,如果他要求去买旁边那些明显是杂牌便宜的,他知道柳侠肯定不会答应,所以他干脆不提。

    他们想给柳莘也买双运动鞋,人家没小孩子的号,两人只好作罢,又给两个小阎王买了个篮球就出来了。

    看看时间还早,他们在附近又转了转,结果发现有好几家卖运动童鞋的店,两人干脆给柳莘买了两双。

    两个小阎王太小了,一年有半年都光着脚,他们俩真不知道该买多大的,也就不想了。

    购物计划圆满完成,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在附近一个原城非常有名的烩面馆吃了顿饭,然后坐市内公交来到了往荣泽方向去的一个临时候车点。

    候车点在原城国营第*棉纺厂的大门口,往荣泽和有色金属厂去的车就在这里停靠;售票员正在拿着喇叭大叫的那辆车人已经坐满了,却不肯走,一直在那里吆喝着想让再多上几个人。

    猫儿晕车,坐后面会加重,所以他们两个就站在树荫里等后面的车,旁边还有一大群人和他们一样等的人。

    远远的过来一辆空车,原来那辆车终于开走了,柳侠和猫儿拿好东西正准备跑快点去车上抢座位,后面突然冲过来一个人,那个人在跑过柳侠身边时,左肩上挎着的包带子突然断了,几件东西掉了出来,有一件正好砸在柳侠的右脚脚面上。

    柳侠扔了被尼龙绳捆成一串的鞋盒子,抱着右脚,左脚单脚跳着疼得直转圈:“我靠哇……哎呦……嗬嗬嗬嗬……”

    猫儿扔了手里的东西扶着柳侠:“小叔你怎么了?小叔……草泥马你挤什么,看看你把我小叔的脚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