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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

    今天,提示猫儿的是柳凌的传呼机。

    猫儿已经养成了习惯,听到铃声,几乎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地就放下了书,等他站起来伸完了懒腰才想起来,小叔今儿不在家,他可以多看一会儿的。

    “条件反射真可怕。”猫儿对着柳凌哀叹了一声,然后又拿起了书:“我再看半个小时再休息,五叔,我小叔回来你可别告诉他啊。”

    柳凌也放下了自己的书:“别看了猫儿,五叔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

    “啥?离婚?”一分钟后,猫儿的眼睛睁得跟个真正的猫那样,圆溜溜的瞪着柳凌。

    他受的惊吓有点大。

    柳凌微微笑了一下,他已经预见到了猫儿的反应,:“对,离婚。我之前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京都的人结婚普遍比咱们家那边晚,五叔现在的年龄稍微有点大,但基本还在正常范围。

    你知道猫儿,五叔是绝对不可能结婚的,可我到单位上班后,肯定会有人给我介绍对象,只要我没结婚,这种事就没法避免,任何借口都只能暂时拖延。

    现在这样正好,离过婚,带着小萱,这样的条件为我介绍对象的应该很少,如果第一次有人介绍时,我再表现的对小萱溺爱一点,偏执一点,表示愿意和我结婚的人以后必须对小萱视若己出,不能再要孩子,应该就不会再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

    京都的女孩子一个个娇贵着呢,没人愿意嫁个二婚的还被提一大堆要求。”

    猫儿心里非常不舒服:“小叔一直帮你说话,可他只是不想奶奶逼你结婚,可他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你能找个跟娘,还有三婶儿、四婶儿、六婶儿那样好的女的结婚。”

    柳凌说:“我知道,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小叔说这件事,只能先告诉你,你找个合适的理由,慢慢跟你小叔解释,好不好?

    “不好,”猫儿忽然想到,档案是多么严肃的东西,柳凌以前又是军人,他的档案哪是随随便便就能改的,能这么大能来,手眼通天,从柳凌办转业手续到去警大报到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修改他的档案的,肯定是陈震北,所以他心里气鼓鼓的,“找理由跟我小叔说没问题,反正我说什么小叔都会信,就是不信,只要你过得可好,小叔就高兴。

    可是你呢,你怎么办?别人肯定会觉得你陈世美,考上军校提干,成了商品粮就不要农村的媳妇了,那你成什么人了?

    就算现在城里离婚的人多了,人家不这么想,离婚头的名声有多难听谁不知道?他找人改你档案的时候,就没替你想想这些吗?”

    柳凌很平静地微笑着:”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咱们家离京都这么远,说也就是说我一个人,对咱们家的人没什么影响。

    比起以后没完没了地应付相亲或被别人背后揣测,我更想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然后安安心心过日子。

    在这件事上,我很感激他。”

    关于自己内心深处埋藏的最深的那个秘密,柳凌面对猫儿额时候,心情乱了很长时间,猫儿把陈震北的一些话隐晦地转换成自己的话给他写第一封信劝慰他时,他甚至没有回信。

    后来,猫儿又给他写过好几封信,每封信都不长,里面总是有陈震北的一点点消息和他信里的一点点话,还会有几句猫儿自己的话,孩子式的直率和英勇无畏,肯定他的感情和世上所有干净高尚的爱情一样美好,鼓励他不要放弃;替陈震北说好话,用尚显幼稚的思维分析陈震北目前处境的艰难,论证陈震北对他的坚持多么不容易多么可贵多么值得珍惜。

    柳凌的回信虽然从来没有回应过这一部分,看起来好像是否认了那个秘密,但他却在不知不觉中和猫儿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用提陈震北的名字,甚至不用给出任何的暗示,有时候甚至不必用语言,而只是一个表情,只要是和陈震北有关的,他们俩都能准确地接收对方的信息。

    而在猫儿把陈震北的信直接夹进他的书里后,柳凌还是没有就那件事和陈震北这个人明明白白地和猫儿说过一个字,但两个人之间的感觉却像是过了明路一样,柳凌用清晰的态度默认了猫儿所知道的秘密,并且不再抵触逃避和猫儿说这个话题,当然,依然是用非常隐晦的、近乎于土匪说黑话的方式。

    今天,是柳凌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个话题,主动说到陈震北,虽然,他依然不可说出这个名字。

    猫儿只用了非常短的一两秒就明白了柳凌的意思。

    他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我跟小叔解释。”不再跟柳凌赌气。

    他其实还是不能接受柳凌就这么莫名其妙成个离婚头,但他忽然想起,柳凌现在在所有新认识的人面前好像都有意无意地默认小萱是自己亲儿子,并且用非常明显的态度表示不愿意多说小萱的母亲,猫儿现在想想,祁越和谭家兄弟俩好像都已经自动理解成了柳凌的婚姻不幸福或离婚了。

    也就是说,柳凌早已经开始对身边新形成的人际圈制造出他是离婚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印象了,陈震北是在帮柳凌创造出一个他所希望的、无懈可击的、新的生活背景。

    猫儿想问柳凌,是他让陈震北帮他修改的档案,还是陈震北自己做的。

    不过猫儿没问出来,他看到了柳凌看向窗外的清冷坚定的眼神,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蠢。

    现在震北叔是别人的丈夫,五叔怎么可能要求他做任何事?别说做事,在震北叔离婚之前,五叔恐怕依然是连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可能给震北叔叔。

    那也就是说,这件事是震北叔自己决定的。

    猫儿心里有点鼓包包地生气:震北叔虽然和五叔离那么远,快两年了连句话都不能说,可他却知道五叔最需要的是什么,还能帮五叔实现。自己天天守着小叔,却是除了让他操心受累,什么都不会,自己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人。

    柳凌看着猫儿忽然间变得无精打采的脸,问:“怎么了?不算数觉得不好跟你小叔解释?要不,还是我自己找机会跟他说吧。”

    猫儿打起精神:“不用,我跟小叔说,我说什么小叔都会信。”

    柳凌忽然有点担心:万一猫儿编的理由太牵强小侠不信,猫儿不会什么都跟他说吧?

    事实证明,柳凌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

    晚上睡觉前,猫儿把柳凌的情况三言两语就跟柳侠说清楚了,然后还编了个自认为能够维护柳凌品德形象的离婚原因让柳侠记着,以后用来应付好事者:柳凌温柔贤惠的妻子其实是被自己嫌贫爱富的母亲寻死觅活逼着嫁给柳凌的,人家之前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柳凌在有了小萱之后因为极其偶然的原因知道了这事,为成人之美,柳凌马上主动提出了离婚。

    柳侠一点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