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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越想让它软和下去,那家伙就越精神。

    人活在社会中,很多和本能有关的东西,无需特别传授,到了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比如男欢女爱,比如人伦之道。

    猫儿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十分害怕,也十分困惑。

    不到法定的年龄,不经嫁娶仪式,男女之间的私情尚被视为淫恶为世人所不容,他对小叔的心思如果被人发现,会是什么样呢?

    这是猫儿害怕的原因。

    猫儿以前希望他和小叔能像别人家的夫妻那样生活,是因为他发现,人的一生,彼此守候的时间最长的人,通常不是父母和子女,而是夫妻。

    他幻想过无数个和小叔相守着一直到老的画面,但其中从来没有一幅是和“性、爱”有关的。

    身体的反应提醒了猫儿,让他不得不对这方面的事进行思考。

    猫儿陷入了困惑,这和他原来想的不一样。

    他曾经鼓起勇气想问问陈震北,但到底开不了口。

    可不管怎么样,身体的反应都诚实地摆在那里,猫儿想逃避着不去想也不行。

    这半年来,为数不多的和柳侠呆在一起的日子,猫儿都不敢像以前那样一直蹭在柳侠身边了,有好几次,柳侠搂着他睡的时候,那个家伙都硬邦邦地戳到柳侠,猫儿每次都紧张地腿肚子抽筋,柳侠却非常高兴,他说这证明猫儿的身体越来越好,病佬们肯定不会有这么精神的小鸡。

    猫儿每次看到柳侠欣慰的眼神,都又高兴又愧疚,高兴是他也觉得这是自己身体健康的证明,愧疚自己对纯洁的小叔产生了那么邪恶的欲望。

    猫儿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认真地感受了一下下边。

    没动静,从接小叔的电话开始,那家伙就一直软趴趴的。

    猫儿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他一边想着那种想法是恶心的,一边却忍不住想象着柳侠的模样来试验下面那家伙的反应。

    还是没动静。

    猫儿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

    他不知道,其实他现在还沉浸在即将和小叔分离的巨大恐慌中,刚才那个小小的念头在这个遮天蔽日的现实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也对他身体的功能形不成影响。

    猫儿睡着了,在极度的难受中,他侧身蜷缩着身体,抱着前面的被子,就好像抱着小叔一样。

    第319章 柳侠的心情(小修)

    列车隆隆地穿行在中部平原无边的夜色中,从一扇扇车窗里透出的昏昏亮光,让它远远看去犹如流淌的家园,在黑夜中温暖而孤单。

    两节车厢的连接处,看似一对父子的两个人挤在一个超大的蛇皮袋上,背靠车厢,互相依靠着,睡得鼾声连天。

    在他们里面,还挤着一个人,也是坐在蛇皮袋上,但他没有睡,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夜幕下的村庄树木如剪影一般,在柳侠的眼睛中一闪而过,反反复复,宛若轮回,而此刻轮回在他心里的,是他和猫儿十六年来的点点滴滴。

    十六年前那个雪夜里兵荒马乱的一幕幕清晰得好像昨天刚刚发生,丑得跟只大老鼠一样、一不小心就会尿他一身屙他一裤裆的小家伙却已经长大,要展翅高飞了。

    不是像刚刚出窝的小鸟那样清晨飞出觅食,黄昏到了便会归巢,而是要飞越重洋,另觅他处,衔泥择枝,筑巢安家。

    柳侠弓下腰,无声地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上。

    猫儿过完十六岁生日一周后的一天,给他打电话时忽然说有点想出国留学,他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然后迅速行动起来,咨询了他所接触过的所有经历过出国留学的人,他开始着手给猫儿办理各种证明材料。

    柳侠当时并不认为猫儿一定能通过申请,美国m大又不是荣泽小学,随便找个校领导递盒红塔山或吃顿饭馆就能拿到报到条,那是世界顶级学府,不用想就能知道门槛会有多高,猫儿用那个被称作程序的小东西做为投名状够分量吗?

    可柳侠还是想努力一把,他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猫儿,如果不试试,他怎么会甘心?

    为猫儿办理手续期间,柳侠的心情非常非常失落,但这种心情被他以出国留学对猫儿的前程会更好为理由,团成团压在了心底最深处,他当时更多的感觉到的是担忧,他害怕猫儿到了外边万一犯病。

    美国没有祁老先生,而柳侠对西医的治疗不太信任。

    还有一点,柳侠甚至至今都不大愿意承认,那就是内心深处报复般的雀跃。

    现在柳侠回忆起来,正是这最说不出口也本应该是最不重要的理由,让他暂时放下了担忧,也可以说是暂时失去了理智,十分积极地奔跑着为猫儿准备证明材料。

    回柳家岭和望宁开具证明时,柳侠内心的炫耀几乎不可抑制,虽然猫儿的申请通过与否还是个问题,未过河先湿脚也从来不是柳侠的性格,但这次,柳侠就是忍不住的想炫耀,想让那些曾经对猫儿充满恶意的人们知道,猫儿现在过着的是他们连想象都不能够的生活。

    之后的这些日子,柳侠也一直在用这个理由在催眠自己。

    他这几个月的心情相当复杂,失落和担忧越来越严重,期待成功的同时,内心深处却又无法控制地希望出点什么无伤大雅的小意外让申请失败,这样既保全了猫儿的面子,又能名正言顺地让猫儿留在家里。

    可一想到如果真的没通过猫儿会多失望,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是自私又阴暗,简直对不起宝贝猫对他的信任和依赖。

    纠纠结结这么多天,当今天听到猫儿真的通过了申请,柳侠的心情瞬间就明朗了,他后悔了,彻底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做了件比投标栖浪水库工程更蠢一百倍一千倍的事情。

    他忽然一下就醍醐灌顶,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十六年来,他所有的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家人和猫儿生活的更好更幸福吗?

    那现在,在衣食无忧之后,猫儿能和亲爱的家人、朋友生活在一起,彼此守护,分享快乐,分担痛苦,这不就已经很幸福了吗?他当初究竟是那根筋抽了才会那么执着地认为只有出国留学才能够让猫儿有个更幸福美好的未来?

    “虚荣心作怪,鬼迷心窍了。”柳侠心里自言自语了一句,重新坐直,身体靠在车厢壁上,继续看着车窗外发呆。

    玻璃上忽然出现星星点点的斑点,斑点迅速呈斜线形拉长,并慢慢变多。

    下雨了。

    柳侠看了一眼手机,两点五分,还有不足一个小时就到京都了。

    雨不大,柳侠出站后站在路边,看着那对父子和接站的老乡一起背着两个大蛇皮袋走得消失不见,也只是肩上有点潮湿。

    凌晨三点,正是夜色最浓的时刻,柳侠站在马路牙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