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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我现在跟你说着话就觉得可美,反正最多再有一年半,我就回去了,以后咱就再也不分开了。”

    “嗯,那,你给家里所有哩灯都拉开,叫屋子里亮堂点,亮了,就显得暖和,感觉有人气儿,要不你独个儿守着恁大个空屋子老难受。”

    “没有小叔,去年咱俩过圣诞节哩可多东西我都留着咧,现在摆了一沙发,我坐到沙发上,感觉就跟你还搁这儿咧样。”

    “都留着咧?都啥?”

    “猜谜哩纸条,还有那个超级大袜子,我觉得袜子里还有你哩味儿。”

    “嘿嘿嘿,那肯定是你哩心理作用,都一年了,啥味儿都跑完了。”

    “小叔,跟你说点事,你别激动哦,要是太激动,影响你一会儿开车,我就不跟你说了。”

    “我不激动,我要是激动了,就叫您小葳哥开车,你说吧孩儿,啥事?”

    “俺小葳哥您俩一起来原城了?”

    “嗯,他就搁外头看着我咧,一会儿跟你说为啥,这儿你赶紧跟我说你的事吧。”

    “嗯——就是……代孕哩事有点眉目了……”

    “啊——乖猫,你你你……呃——,我没激动,我只是有点太高兴了,那个,乖猫,那女哩是干啥哩?她现在搁那儿咧?她是光做代孕还是连那啥一起?她为啥要做代孕?她家人知不知?她家人愿意叫她做吗?”

    柳侠跟机关枪似的一通问,柳岸安静地听着,等他自己听下了,才很沉稳地开始说:“是个美籍华裔,自由职业者,她家搁美国已经一百来年,好几代人了,价值观完全美国化,这个女的非常独立,她的事情不需要经过家人同意,她自己完全可以做主。

    她曾经给别人代孕过一次,只提供肚子的那种。

    不过这次,她说两种都可以,目前中间人正跟她商量卵子的价格,代孕哩价格有很多先例参考,她没有提特别要求,就是卵子,她要价有点高。”

    “多少?你跟中间人说,只要咱出得起,多少都中,不过必须保证到柳石生出来了她不跟咱胡搅缠。”

    “我知,小叔,中间人经常办这类事情,经验丰富,价钱之类的事交给他就妥了。不过小叔,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试管婴儿不是一试就中,可能得经过好几次,中间可能需要好几年。”

    “我知孩儿,我不着急,好事多磨嘛,想凭空造个孩儿出来,哪儿有恁容易,只要有希望,我不怕多等两年。”

    “我也是这么想哩,所有条件都具备了,成功是早晚的事,咱不着急。

    那小叔,你叫一下俺小葳哥,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柳葳进来。

    柳侠用眼神威胁他:敢跟我胡说!

    柳葳接过电话:“喂,猫儿,我是大哥……嗯……”抬起眼皮看柳侠,柳侠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抢夺电话,柳葳转过去一点身,“没有,就是黑了点,没瘦……真哩,至少比你回来哩时候胖了一点……嗯……嗯……没事孩儿,您小蕤哥跟咱全家都知你回来一趟不容易,俺都不想叫你光坐飞机……中,我肯定跟他说……中孩儿……猫儿,你说了了,大哥也跟你说几句,身体永远是第一重要,学习咱尽力就好,就你现在哩水平,搁哪儿都有人抢着要,咱能有个正常养家糊口就工作就中,不去啥都争第一,争最好,知不知?……嗯,俺都无所谓,你别叫咱小叔操心就中。”

    ……

    从邮电局出来,都走了好几里地了,柳侠还在梦游状态:柳石有望了,他以后再也不用害怕结婚的事了。

    直到柳葳把车停在一家很大的理发店门口,柳侠才恍恍惚惚转回神。

    然后,他迅速被脱去外套包上一件银灰色的大围嘴,接着开始洗头、按摩、往头上抹什么美发膏,然后趴在台子上让人捏肩膀捶腰,快被捏得睡着时,柳侠忽然抬起头问:“多少钱啊?”

    “一百二。”正给他捏胳膊的漂亮男孩子回答。

    柳侠正想抗议说“你们怎么不去抢呢”,柳葳领着个漂亮的女孩子过来了,柳侠马上绷紧了身体:“干嘛?”

    柳葳说:“给你做个面膜,补水的……”

    “我不……”

    “补完你的脸看着就没这么黑了,也会有的光泽,看着会显得胖一点。”柳葳坚持把话说完。

    柳侠怀疑地看着女孩子:“真的?会显得胖一点?”

    女孩子带着完美的职业微笑点头:“真的,润泽的皮肤能增强视觉上的丰盈感。”

    “多少钱?”

    “二十。”柳葳抢着说。

    柳侠看着女孩子:“我问的是她。”

    女孩子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您不需要按摩和前期护理,只做个面膜,二十。”

    柳侠很不情愿的问:“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女孩子说:“躺在椅子上就可以了。”

    五分钟后,柳侠糊了一脸白糊糊,半躺在理发店的椅子上,一个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围着他捏捏这里,拍拍那里。

    柳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翻时尚杂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打着小呼噜的柳侠忽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熟悉的叫喊声惊醒:“哎哎哎,那是我的车,我就临时停一下,马上就……”

    柳侠跳起来就往外跑。

    给他按摩的男孩子在后面喊:“哎先生,你不能起来,面膜会流的。”

    柳侠随手一抹,抹了一手白,他跑回来走到洗头的地方,打开水龙头,对着脸一阵猛冲,随手拿个毛巾一擦,就又跑了出去。

    他们来的时候,理发店门前已经被各种车子占满了,柳葳就把车停在路对面一个家属院的大门边,肯定不合规矩,但也不影响家属院的人出入,对面也停着一辆呢。

    现在,两个交警正指挥着一辆拖车在挂柳侠的捷达,准备拖走。

    柳葳拉着高个子的交警跟他掰扯:“……我接的人就住在这里边,您不让我在这里停,附近又没有停车场,您说我停哪儿?”

    交警不耐烦地说:“跟我说这个没用,再跟你说一遍,你占用人行道,就是违章。”

    柳葳指着旁边几辆车说:“他们都停在人行道上啊?为什么单拖我的车?”

    交警说:“这些都是这个家属院的车,人家在自己家属院外停,我们不干涉,你的不行?”

    柳侠说:“哎,你不会看俺哩车挂哩是京都牌照,觉得俺是外地人,所以才拖哩吧?”

    交警看着柳侠。

    柳侠抱起膀子:“不用看,我是本地哩,快过节了,俺侄儿来这里接人,我趁他哩车来理个发,我搁那家理发店办哩有卡。”

    矮点的交警说:“你扯这些有啥用?您哩车违章了,俺就拖。”

    “俺院儿哩车都是停这里,从来没见有人拖,为啥俺哥哩车停这一回,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