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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开始打,咱荣泽所有阀门厂哩人我都知,其他厂哩人我也认识不少,燕来宜他爸哩朋友我也都认识,我要挨着跟人家说他吃里扒外哩事,嘿嘿,我一个电话没打完他就急了,想过来跟我拼命,柳淼揪着他给他了好几巴掌。”

    晓慧由衷地赞叹道:“小钰,你这个法儿可真够恶心人啊。”

    柳钰说:“他恶心我在先,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只是老实,又不是傻子,叫他当憨大头耍。”

    柳侠说:“他当时就给钱给你啦?”

    柳钰说:“对,柳淼跟着他去取哩,连工资带提成带差旅费,一共两万四千多。”

    柳侠伸手:“意外之财,拿来拿来,咱全部给它吃咯。”

    柳钰真伸手去那文件包。

    “别捣乱幺儿。”柳魁拍下柳侠去要钱的手,然后又对说:“小钰,你跟柳垚弄到这一步,小心以后他给你下绊子。”

    柳钰冷笑一声:“我等着他给我下咧,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胆。”

    柳川忽然问:“你开始说柳淼得做个选择,啥意思。”

    柳钰说:“因为我听说了,柳垚这么急着弄钱,不光是他贪心,还因为他想自己办厂咧,他想吃我哩客户办自己哩厂,所以我叫柳淼选。”

    柳川追问:“柳淼咋说?”

    柳钰说:“柳淼说,他没啥大理想,也不待见操心,柳垚就是想当美国总统也跟他没关系,他就跟着我干一辈子了,建宾也是这样说哩。”

    柳川点头:“柳淼跟柳垚不是一种人,他跟他伯样,实在。”

    柳长青说:“小钰,既然话都说开了,你跟柳淼以后还得继续搁伙计咧,给柳垚那事抛开,不能对柳淼疑神疑鬼,你知我哩意思吧孩儿?”

    柳钰点头:“我知大伯,我不会跟柳淼生分。”

    一顿饭吃得跌宕起伏,跟看了两集黄金档狗血剧一样,几个孩子都不想去上学了,尤其是俩小阎王。

    小雲企图装病,可手还没捂到肚子上就被晓慧给揭穿了,俩人被柳川和柳侠一人一个拎到了车上,怄得都快冒出烟来了。

    第532章 回忆(请假一天)

    春天总是短得令人发指,好像刚刚脱下棉衣,再到户外就要找树荫了。

    柿树长叶子比其他树稍微晚些,现在四月中旬了,还是一树嫩嫩的翠绿色。

    柳侠拿着本书,蔫耷耷地跟在大哥身后,看着他把躺椅和脚榻安放在柿树下荫凉最实的地方,还试了试稳不稳当,然后转身一指他:“喏,就这儿,老老实实挺着,要不以后这俩月你都别想出你那屋。”

    “哦。”柳侠不情不愿地过去,盘腿坐在躺椅上,看着大哥,模样十分委屈。

    柳魁无奈地弯腰,把他给放倒,拽着腿放在脚榻上:“这样,专门叫你养腿咧,你盘着坐那儿会中?”

    柳侠跟尸体一样任人摆布:“就是叫圪针剌了一下,咱小时候谁不是三天两头叫剌?您别都这样大惊小怪的呗。”

    “剌恁深个血道子,还从恁高哩坡上摔下来,没给咱伯咱妈吓死,你还想咋?”柳魁说着,就往堂屋去了。

    柳侠看他进屋了,才敢嘟嘟囔囔犟嘴:“不是摔,是秃噜。”

    上周的周四是清明节,荣泽一带清明上坟只能提前不能拖后,所以家里人提前商量好了,上上个周六,孩子们回来的时候就去上坟。

    柳侠在家里闲得皮痒,周五那天自己剪了几束纸旗,一个人不声不响先去了,被从雉鸡岭找回来的时候,还强词夺理,说他是想跟祖宗们安安静静地聊个天,要不等一群小的都去就没他说话的份了。

    可有人跟去找他的柳长青、柳长春和柳茂说,看见他在翟玉兰和徐小红的坟前坐了好长时间,嘴里还念念有词。

    柳长青他们找到柳侠时,他正从雉鸡岭一个沟底往上爬,一身的干树叶子,他说自己是看上了下面几个特别好看的花,主动下去摘花的;柳长青他们估计,他是走路时间太长,左腿吃不住,摔下去了,证据是漂亮的花都在向阳的沟沿上,那阴森森的沟里都是些不入眼的花。

    这事现在是罗生门,事实是怎么回事只有柳侠自己清楚,不过家里人是让他给吓坏了,孙嫦娥认定他是被什么脏东西给蒙蔽了神魂才跑到雉鸡岭去的,给他连叫了三天的魂。

    就是孙嫦娥自己用扫院子的大扫帚挑着件柳侠经常穿的布衫,傍晚时候围着家附近,一路走一路喊:“小侠,回家啦孩儿。”

    小萱跟在她身后不远处充当柳侠的替身,她喊一句小萱应一句:“哦,回来啦——”

    小萱对这个仪式喜欢到流鼻血,喊够了三天还不罢休,要求再挑着柳侠的裤子和鞋子再各喊三天,被柳侠按在腿上使劲揍了几下屁股。

    通常只有魂魄不稳的小孩子被吓住了才喊魂,他都三十了还被喊魂,传出去都没脸见人了,这货居然还想喊个没完。

    柳侠的右腿上那天还给剌了个血道子,不太深,就是有点长,因为只是少量渗血,当时没人发现,柳侠回到自己窑洞后偷偷用唾沫消毒,结果被小萱给看见了。

    这家伙挺有义气,偷偷去堂屋帮他拿碘伏和棉签,结果被孙嫦娥看出了蹊跷,他就说自己脚上出了个痒疙瘩,然后就用碘伏把自己的脚踝给擦得一片惨黄。

    不过他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孙嫦娥?

    柳侠被柳长青和柳茂按着差点剥光,只好把腿上那一点小伤给亮出来,柳侠因因此被禁足了快半个月了。

    这些天,他坡口都不能出,去凤戏河边摘个青杏都有人跟着,还被几个哥哥数落得脸皮都厚了三层,他现在被打上了柳家自古以来第一不靠谱的标签,连柳若虹都知道小叔好淘力又顾不住底,每次闯祸都叫大人们操心。

    人柳若虹淘力就淘得很有水平,从来没被家长逮住过。

    奶奶说女孩子不能说脏话,上次他们班有个孩儿跟别人说三哥的坏话,柳若虹就不用脏话骂他,而是干脆利落地把他抓得满脸花,还把那小子吓唬得不敢跟家长告状,硬说是自己掉沟里叫酸枣树剌的。

    还有上上次,听说牛建坡他妈骂大爷爷,说大爷爷偏心,给他家分的救济粮细粮太少,柳若虹就和小萱哥合作,往牛建坡他家的锅里放了条蛇。

    虽然就是条没有毒性的小菜花蛇,可牛建坡他妈一点没防备,去做饭的时候掀开锅看见一条冲她吐信子的蛇,吓得差点尿裤子,叫得跟杀猪一样。

    总而言之,柳侠现在被前天才满七岁的柳若虹给鄙视了,小丫头最近几天跟着他练完字就要教育他几句,中心思想就是:淘力可以,一定得顾着屁股不挨打,被叫家长啥的最信球了。

    柳侠为此郁闷得练字都没劲了。

    还好家里还有个柳瓜瓜,小家伙依然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