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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毛笔,如同吱呀学语的小孩刚刚学着握着筷子。

    握笔的姿势都是错的,能够写出好的字来?

    他两三岁刚学字时,府中的师傅单是教他坐姿,握笔的手法,就是教了三个月,初学汉文,单写一个永字,就不晓得用了几箱子的宣纸。

    张弛有度,说来很是容易,单是,做起来,就是难了。

    皇上凝着眉,光是看他这一个姿势,便是失望了。

    玉铭装着样子,执笔靠近宣纸,在宣纸上方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呆呆的瞧着宣纸,瞧着手中的毛笔,毛笔很轻,宣纸很薄。

    他凝视着纸张,未久,脸上起了一层薄汗。

    他拿着斧头,劈木头的时候,都没有这般觉得吃力的。

    这毛笔就像有千斤重,手臂酸了,颤抖着。

    毛笔沾的墨聚集成珠,一滴黑珠子滑落,落在了雪白的纸张上。

    一滴墨,在雪白的纸上晕染开来。

    桂祥大人瞧着他,问道:“玉铭大人怎么迟迟未动笔呢?玉铭大人的履历就这么难以写出吗?”

    桂祥大人向前了一步,瞧了桌上的纸,悠悠道:“竟是一滴墨,将一张雪白的宣纸弄污了。”

    “皇上,是否要给玉铭大人再换一张纸呢?”

    “不必了。”皇上冷眸,厉声问:“玉铭,你可识得字?可会写字?!”

    玉铭握着笔,迟迟没有言语。

    “玉铭。”皇上冷声念了他。

    “你可会写字?!再不言语,朕便让人拉你出去,头点地。”

    玉铭的笔落在了桌上,他跪了地,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只会砍木头,不识得字,也不会写字。”

    “你?!”皇上气急了。

    “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有意欺瞒,实在是……。”他还未说完,皇上怒道:“住嘴。”

    “皇上饶命。”

    皇上瞧了他,凝眉,道:“新授四川盐法道玉铭,询以公事,多未谙悉,不胜道员一职。玉铭着开缺,以同知归部铨选。”

    “谢过皇上,谢过皇上。”

    皇上瞧了一眼莱客公公,莱客公公开口言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桂祥瞧了一眼在殿中跪着的玉铭,没有言语。

    朝中没有大臣言语。

    “退朝。”

    十月二十五日

    储秀宫

    “喜子拜见太后,给太后请安。”

    “起来吧!”

    “谢过太后。”

    喜子俯身,坐在了慈禧太后的身边。

    “回禀太后,喜子已经查清了光宗、耀祖两人的底细。”

    慈禧太后抿了口茶,淡淡的说了句:“说来听听。”

    “是。”

    喜子缓缓说道:“回禀太后,这光宗、耀祖是亭乡人,与内务府小车子是一个乡的,喜子对小车子进行了审问,这一审问不要紧,竟像是拽着了一根狗尾巴草一样,拽出了一根藤上的蚂蚱,小车子交代太后身边的掌案太监王俊如等人也参与了其中,收了不少好处,他与小车子还有奏事处的太监澜亭来往甚密。”

    “王俊如也参与了其中?”慈禧太后震惊,就连她身边的太监竟然也参与了这事情。

    “安穗,将王俊如传唤进来。”

    “是。”

    “奴才拜见太后。”

    慈禧太后瞧着王俊如,王俊如低头跪着,过了片刻,慈禧太后问道:“哀家听说你最近与内务府小车子、奏事处太监澜亭来往甚是密切。”

    “回禀太后,奴才并未与他们来往密切。”

    慈禧太后瞧着他,淡淡的说道:“王俊如,哀家都还未说什么?你何必这般着急和这两人撇清干系。”

    “奴才据实以告,与他们两人是正常的往来。”

    “正常的往来?”慈禧太后一笑:“他们一个是内务府的太监,一个是奏事处的太监,你与他们两人有何事情往来?”

    “回禀太后,奴才只是与他们两人还说得上两句话而已。”

    “只是说的上两句话还不算来往密切吗?”慈禧太后反问。

    “奴才……”王俊如叩首,无言。

    慈禧太后瞧着他,问:“你与他们两人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奴才……”

    “王俊如,你跟着哀家也有五六年了……”

    “回禀太后,奴才也是两眼昏花,脑子不清楚,受了蛊惑,太后饶命。”

    隆裕皇后厉声言道:“你们三个都做了什么事情?还不招来!”

    “回禀太后,回禀皇后,奴才人微言轻,最多也只是传传话和跑跑腿而已。”

    隆裕皇后追问:“都传了些什么话?说来听听?”

    王俊如垂头,缓缓说道:“奴才也就是跑跑腿,并未传得什么话。”

    “你负责跑腿,奏事处的太监负责给宫外的官员传话了?你跑腿,又是做了什么的呢?你不仅腿利索,也是会说话的,太后宫中的事情,又有多少是借由你的口传到奏事处的耳中,再传到朝中官员的耳中呢!”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并未参与卖官鬻爵之事。”

    慈禧太后冷目。

    隆裕皇后一笑,悠悠道:“不打自招了。”

    “太后,奴才只是跑了腿,这等事情,奴才并未做的。”

    慈禧太后摆了摆手,道:“安穗,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管。”

    “是。”

    安穗吩咐太监将王俊如带出了殿中。

    慈禧太后凝着眉,隆裕皇后缓缓说道:“太后别担心,这些奴才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慈禧太后抬眸,瞧了喜子,喜子笑着,道:“太后,臣妾已经找到了珍妃卖官鬻爵的证据,这几年,珍妃受的银子,买的官职,哪年哪月,都是有详尽的记录。”

    “有详尽的记录?”

    隆裕皇后点头,道:“她这便会前来拜见太后。”

    “她?”

    慈禧太后微微凝眉。

    白芷来到了储秀宫前,安穗将她看了一眼,问道:“你来储秀宫,有何事?”

    “回禀姑姑,太后传唤奴婢,有话要问奴婢。”

    安穗凝了眉,太后传唤?

    白芷缓缓走到了宫殿的门前,安穗道:“景仁宫白芷求见太后。”

    “她来做什么?”慈禧太后有些疑惑,珍妃身边的侍女怎么过来储秀宫了?

    “奴婢白芷拜见太后。”

    白芷跪在殿中,行礼。

    慈禧太后瞧着她,“太后,奴婢有事要回禀。”

    “哦?”珍妃的事情?何事?

    “回禀太后,珍妃这几年依靠胞兄志琮,串通奏事处太监拉官咀。”

    “你说什么?!”慈禧太后吃惊。

    隆裕皇后带着笑意,瞧着跪着的白芷。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有账册为证。”

    ☆、第5章:惜花疼煞小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