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情,什么难听捡什么说,一顿臭骂,就连黄潜善的祖宗十八代都没有放过。
等陈亮骂完了,消了气,又跑来找完颜绰,毛遂自荐非要再领队去找黄潜善讨个说法,一战定胜负。
完颜绰忍不住笑道:“还说你有勇有谋,怎么这时候就气糊涂啦?”
陈亮不解。
“我能理解你急于给好友报仇雪恨的心情,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完颜绰话还没说完,陈亮就炸毛了:“世子爷!这事可拖不得,再拖下去,李典估计就小命不保了,他……”
“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完颜绰赶忙安抚即将暴走的陈亮,道:“本来,这么僵持下去,黄潜善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按理说,只要我们耐心等下去,一定会等到黄潜善他们熬不住的一天,不过既然你急着找黄潜善要个说法,那我也只能成全你。”
“谢世子爷。”这也是陈亮归顺之后来越来越对完颜绰这个小孩子忠心耿耿的原因,完颜绰从来不以势欺人,也会心平气和地听取各方面的意见,跟狂妄自大的黄潜善完全不一样。
“硬拼不是个好办法,可以智取。”
但凡是牵涉到好友李典,陈亮的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想不明白完颜绰的意思,只能乖乖地躬身受教。
“既然这阵子都陆陆续续地有你曾经的弟兄们前来归顺,你就去挑一两个信得过的,让他们再辛苦一趟,回黄潜善那里,别说自己曾经投降过,找个借口糊弄过去,想办法弄到河西巨寇黄潜善的项上人头,回来后皇长孙殿下自然会大加封赏。”
陈亮算是听明白了,当即拱手行礼,道:“世子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完颜绰此时已经对陈亮很放心了,全权交给他安排,就连再放回去的人也是陈亮精心挑选过的,只是最后跟完颜绰报备了一声,完颜绰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只是在送人离开之前,多嘱咐了两句:“见了黄潜善之后,切忌不要说漏了嘴,如果你们露馅了,那就性命不保了。最后,给你们三天,提黄潜善的项上人头来见我!”
“世子爷放心,我等知晓。”
将人放出城去后,黄潜善也有过怀疑,结果这两人也是够舌灿如花的,硬生生说成了他们肚饿难忍,出去找吃的去了,还顺道打劫了附近的农舍,给黄潜善带回了一小袋杂粮,当然,这些都是陈亮提前给他们准备的。
黄潜善果真不疑有他,依旧对这两人百般信任,两人找到机会后,趁夜色接近黄潜善,上去乱刀将人捅死了,还砍下了黄潜善的人头,带回来交差。
就这样,河西巨寇黄潜善一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手下的党羽们一晚上就逃了个干干净净,也有心思灵活的,跟着回城来投靠完颜绰,完颜绰也一并收了,他现在开始学着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些人留着还有用。
陈亮亲自出城去接李典,还一路把人给抱了回来,看得完颜绰目瞪口呆,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太过亲密了吧。
相对于完颜绰的大惑不解,姜邺就坦然多了,搞得完颜绰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真是自己大惊小怪了吗?殊不知姜邺也是在故作镇定,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惊涛骇浪,主要是感觉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逐渐明朗,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粘着完颜绰了。
这一刻,姜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是情窦初开了啊!
验明正身之后,河西巨寇黄潜善的人头被挂在城门上示众,也算是恶人有恶报了,不过这一次,除了黄潜善的人头之外,还给带回了一大堆的麻烦,那就是黄潜善的一家老小,妻妾和儿女全家二十余口,该怎么处理这群人,完颜绰跟完颜绪发生了极大的冲突。
完颜绪是老好人,宅心仁厚,觉得黄潜善已经死了,不应该牵连无辜,完颜绰却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完颜绪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完颜绪这是在给自己的未来挖坑找麻烦,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完颜绰都决不会允许。
☆、慈不掌兵
【慈不掌兵】
完颜绰虽然比完颜绪小了几岁, 不过规劝起完颜绪来, 倒是有几分语重心长的味道:“忽鲁,成大事者,切忌妇人之仁。”
聚众为匪, 为祸一方, 就差没明目张胆地谋朝篡位了,这搁在哪朝哪代都是得满门抄斩的事,更何况是趁着天灾人祸的时候,还想攻城抢粮, 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要是就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世人只会说他们完颜氏一族都是懦弱无能之辈。
完颜绰自认不是心狠手辣的人, 但是完颜绪这么做真的错了。
“非得这么做吗?”完颜绪还在犹豫不决。
“前圣有言,治乱世,当用重典!”
“话虽如此,但都说一人做事一人当, 祸不及妻儿, 那毕竟是二十几条人命,就这么……总觉得有些于心难安……”
“忽鲁, 你知道我从小看兵法谋略,学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完颜绪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他从小疼到大的手足兄弟。
“慈不掌兵!”长叹一口气,完颜绰不过才五六岁,给人的感觉却已经是七老八十了一样,拥有一颗饱经沧桑的心。“忽鲁, 刑法的作用不在于惩戒,而在于威慑!河西巨寇为祸一方,百姓们怨声载道,恨不得生啖其肉,不信你看看河西巨寇被挂在城门上枭首示众时,百姓们无一不是抚掌称快。由此可知,黄潜善其人有多么不得民心,如此作恶多端的人,除了明正法典之外,自然必须得有其它大快人心的惩处,才能以儆效尤。”
完颜绪眼睛都瞪圆了,似乎是不敢相信竟然会从完颜绰嘴里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稚子无辜,妇孺何罪?你非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依照朝廷律法,聚众抢劫,为祸一方,形同叛乱谋反,理应抄家灭族!忽鲁,你可是大兴府府尹,不会连本朝律法都不知道吧?”完颜绪不觉得自己哪做错了,不过是在依法行事,完颜绪现在还是皇长孙的身份,就这么意气用事,等日后继承大位,岂不是更会随着性子胡来?三尺法,不敌君主意,这在太平盛世或许不会有什么,最多只是平添一笔野史上的风流笑谈,但是在乱世烽烟当中,优柔寡断只会白白葬送了江山社稷。
“法理,不外乎人情。”从完颜绪的口气中不难得出,他很不赞同完颜绰的说法和做法,看样子,是准备跟完颜绰力抗到底了。
“平时你不都提倡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怎么这时候又泛起犟来,知法犯法了?”完颜绰嘲笑地笑道:“忽鲁,如果你真觉得本朝律法太过严苛,应该做的也是上奏皇爷爷,改革律法制度,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