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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抿了抿唇,“反正找不到松凝书院我是不会回去的。”

    林月野看到她倔强的样子笑了,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自己,志气满满,不畏风雨。

    他蹲下来,把锄月背到自己的背上,尽量不碰她的伤,转头对她说道:“走,哥哥今天就带你去找松凝书院,找到之前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两个人迎着晨曦的微光重新进城,出了树林,林月野却走上了另一条路。

    锄月趴在他背上不确定地问道:“哥哥,这条路对吗?松凝书院在城西啊。”

    林月野头也不回:“我知道。不过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去了书院他们也不一定肯收你,我先带你去医馆。”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来昨天就应该送你去医馆的,但是我白天喝酒逛青楼没给钱,让人给打了一顿。去医馆拿药没钱结账又让大夫给轰了出来,所以……”

    锄月听到他那句“喝酒逛青楼”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多问,心里模糊地想,那再等一天吧,只要不耽误书院收纳学生的日子就行。

    第3章 雨落秋至

    半个时辰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阳光斜斜照在古城墙上。

    林月野背着锄月走到医馆门口,刚要抬脚进去,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林月野抬眼一看,此人鼻青脸肿,心里“咯噔”一声。

    那人也看见了他,神情一变,接着讥讽道:“这不是昨日在楼新月包了苦雨姑娘的林大公子吗?怎么,来看病啊?”

    林月野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此人名叫李重天,是当地出了名的泼皮无赖。昨天他在楼新月和人争着一睹苦雨姑娘的芳容,不惜出价万两,气势逼人,言语嚣张粗俗,令人厌烦。苦雨姑娘不愿与他相处,婉言拒绝,他便带人大闹楼新月,砸了场子,还打伤了好几个丫头小厮,林月野当时也在场,便出手制止了他。此人一身蛮力,横练功夫,可遇上林月野这样灵巧的剑客就处于绝对的劣势了,昨天被林月野打得狼狈不堪,后来落荒而逃。

    这人此时见林月野背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来医馆看病,想起昨日的屈辱与不甘,只恨不得立刻砍了他。

    “哎呀,真是不巧啊。这医馆刚好是我家开的,可是我突然就想关门了怎么办哪?”

    林月野道:“李公子,我们俩的恩怨待会儿再说,我请你帮我救救这位小姑娘,她受了很重的伤。”

    李重天讥笑道:“她受了伤关我什么事?她是你什么人哪?我为什么要救她?”

    “你!”

    “该不会是你的什么小情人吧?”李重天轻蔑地摇摇头,“林大公子品味挺特别啊,昨晚刚在楼新月一亲苦雨姑娘的芳泽,今天就换成了这个小萝卜菜,她能满足你吗?连牙口都没长齐吧!”

    锄月脸色雪白,估计是从没受到过如此露骨的侮辱。

    林月野压抑着怒气:“李公子,我为昨天打伤你向你道歉,希望你宽宏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哈哈哈,想要我不跟你计较?”李重天踱着步子,“这样,你付我一万两银票,我就帮你救她,怎样?”

    林月野:“一万两?!”

    “很多吗?”他嘲讽地看了林月野一眼,“你昨天跟我争苦雨姑娘的时候不是挺猖狂吗?难道连一万两都拿不出手?”

    他不知道林月野昨天其实是相当于吃了顿霸王餐,苦雨感激他打发了李重天,又看他相貌俊秀,举止风流闲雅,答应陪他一天,林月野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位苦雨姑娘颇负才情,与林月野交谈了几句,就感觉遇到了知己。两人吟诗作赋,笑语欢情,到了傍晚,方要就寝的时候,林月野才坦言自己身无分文,只有一柄佩剑一只玉箫,于是他就被打了一顿并被扔了出来。

    “我说李大公子可真是财大气粗,张口闭口就是上万两,可惜胸无点墨,空有其财。”

    “你说什么!”

    林月野笑道:“人家苦雨姑娘根本就不想理你,懂吗?我昨天与她缠绵缱绻一天,人家可是分文未收。”

    “混账!”李重天怒气冲天,走过来一脚踢在林月野膝弯处,林月野背着锄月,促不及防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挺会耍嘴皮子啊!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你还想我救这个小丫头吗?”

    锄月攥紧了林月野的衣角,他咬了咬牙,:“对不住,李公子。”

    “不够诚恳啊,来,给我磕个头看看。”

    林月野:“我操。”

    他轻轻把锄月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一下。”

    李重天以为他真的要给自己磕头,得意扬扬道:“磕得响一点儿啊。”

    林月野抬头冲他微微一笑,站起来一个侧身踢直接将他踹翻在地。李重天倒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上去怒吼道:“你不想活了!!”

    林月野没说话,反手擒住他,将他反转过来,双手被绞在身后,林月野一使劲,他就嗷嗷叫唤起来:“啊啊啊啊!!”

    “救不救人?”

    “救救救!”

    “收不收钱?”

    “……”

    林月野掰着他的左手小指,只听“咔嚓”一声,断了。李重天:“啊——!!”

    “我问你还收不收钱?”

    李重天咬牙切齿:“不收不收!”

    林月野满意地点点头,“早答应不就得了,费我这么多力气。”

    两个时辰后,锄月的左臂被敷了药,用绷带仔细包扎好,吊在胸前,脸上的伤痕也抹了药水,腹部缠了一圈绷带。

    林月野带着她,走在街道上,周围是熙来攘往的人群。

    锄月身形只到他胸口,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哥哥……”

    林月野道:“我姓林。”

    锄月道“……林哥哥。”

    林月野:“……”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锄月道:“我姓路。路若,小字锄月。”

    “那你们家应该是个大户人家,而且应该也是书香世家,普通人家的女孩是不会有小字的。”

    “嗯。”锄月点头,“我家在绍兴,家里世代酿酒,但祖上是读书人。我还有一个哥哥,叫路锄云,只比我长一岁,十六,在我们那的永恩书院念书,”垂了垂眼眸,“父亲打算让他明年参加科考。”

    林月野了然地看了她一眼,“你看看你这孩子,又不平衡了吧?你哥哥是家里的男丁,科考是他唯一的出路,你是女孩子,读再多的书,将来不也是要嫁人的吗?”

    锄月沉默。

    两人走了一段路,锄月还是没说话,林月野挠挠头,“锄月,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