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北边的官纸生意!爷非把德隆剁碎了不可!”
秦然点了点头,“也多亏齐强和他妹子一直防着德隆,只让他管了京城、直隶一带的官纸生意。德隆这回让他老婆把齐强骗到家里杀了,必是以为私章在他身上,只是没料着齐强能撑着逃出来好在下头的掌柜还不知道齐强的妹子这几月没管事,有五六家看着齐强的私章就调了下的还要看他妹子的私章才肯调银,否则咱们就亏大了!现下为着这假私章的事儿下头还乱着”
九阿哥只觉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狠狠拍桌子。“八哥。不能让德隆就这样在凌普府里过舒坦日子!太子竟然杀我府里地管事奴才!不还些颜色回去。他下一回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来了!”
八阿哥慢慢道:“自是还回地。但现在先不着急。要让皇上看看太子爷地得意劲儿。省得他老人家以为放了他出来格外给他体面。他就该老老实实听话。安安分分做太子……”抬头看向十四阿哥。“现下牙行地事离不得齐强地妹子。我已经让李全儿去赏她了。你和老九也得格外给她些体面。”
九爷府耳房里。傅有荣和李全儿等几个贴身太监正喝茶谈天。眼见得时辰快近午。傅有荣便告罪站起。
李全儿笑道:“送什么去?前日我可是替八爷去赏了不少药材。你们主子这一日一次差着你去。都快大半月了花样儿都快使完了罢?”
傅有荣从帽顶上取了大盖帽儿。一边戴一边笑道:“十四爷和她虽是主子奴才算是两眼对着一块儿长了十来年。性情儿深知。不过是叫我天天去看一眼。问两句。也是叫她知道。虽是没了娘家兄长还有主子呢。”
傅有荣出了九爷府。一路策马过了长阳大街地三庆园远远便见着了高挑地白底青边幌。写着两个漆黑地大字“齐记”。
打着红缨绣板的乞丐正在齐记牙行门前唱着数来宝“大掌柜,二掌柜知掌柜哪一位?数来宝的上门来,恭喜掌柜大财。柜上生意真兴隆”
方唱了四五句,傅有荣便见得齐强身边的伏名穿着一身孝服,急急出来赏了十枚大钱,隐约听他骂道:“赶紧走,不准在这里唱些大啊二呀的”
傅有荣在齐记牙行前下了马
连忙接着了,“傅公公,来瞧我们姑奶奶?又烦公趟。”
“齐姑娘今日可好些?晕厥的毛病今日没再犯罢?太医今日可来看?”
伏名叹道:“多承十四爷差了御医来看,今日还是一样的话,这晕厥的毛病是小时候癫症的病根儿引着的,让姑奶奶不能伤心恼怒,大喜大悲的,免得把去了的病根儿再召出来。”
傅有荣慢慢点了头,“当初齐姑娘还在宫里的时候,就说自已有癫症,原还以为只是为了没料着竟是真的。”说话间,已过了前店,向齐记牙行后院子里走去,只见得回型走马楼里伙计们来来往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傅有荣摇了摇头,“还是忙?”
“德隆那该杀的,大爷和姑奶奶虽是防着他,也顶不住他专留意牙行里的事。各处的进出货源、出价卖价打听一清二楚。现下仗着有内务府的后台,在京城里开了三宝牙行,在江南也开了十来处分行,专和咱们牙行里抢生意。大爷一死,货商们被抢去了不少,若不是姑奶奶和要紧的大货商都有交情,牙行里的情形还得更糟……”
傅有荣知晓齐在二楼正房里,撩袍子上了楼梯,便见得安生殷勤送了一个十岁的锦服公子下来。傅有荣定眼一看,笑着招呼,“刘少爷。”
查家大女婿刘和亭面容朗,举止从容,穿着一身九成新藕荷色长袍马褂,腰间佩饰指上玉扳皆是极上等的货色,显是大家出身。
他见着傅荣连忙问好:“傅公公好。傅公公这是来看干姑奶奶?”神色间与皇阿哥的贴身太监似是颇熟。
傅有笑着点头,“主子差我来问候一二,刘少爷这是?”
刘亭叹了口气,“不瞒公公说,我姐夫去天津卫暂属北河道事务,我姐姐一直住在我府里。我姐姐听着齐府里这事儿,心疼干姑奶奶,内子和干姑奶奶也是特别的投缘。
她们想着陈大人不在,她也没得个女尊亲,便想把她接回我府里去住着。一则是好照料,二则我府里戏宴多,她虽是有孝,远远听听热闹,也能心里畅快些。”
傅有荣摇了摇头,“她是不去的。她哥哥还没有下葬”
“可不是这样?我来了两三回,好说歹说,她都没应,打安管事去给我姐姐请安问好。”刘和亭叹了一气,又转颜笑道:“这几日扬州程府里送了一个苏戏班子到天津,我老丈人打了我府上。十四爷若是有闲,还请到敝府里坐一坐,听听戏。”
傅有荣笑道:“你且不着急,和我说说你这几日请的是哪府里的人?别又和当初刚来的时候,各位爷的门下奴才堆一块儿。这也罢了,这些人原也没定准儿。却偏把那刚结了仇又耐不住性的人放一桌儿,坐不得一会就打成一团,若不是你们查府里的脸面大,还有谁肯再上门?”
刘和亭连连作揖,笑着赔罪,“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初来乍到的只当图个乐子,没料着京城里头是这样的规矩。我姐夫把我训得灰头土脸,我老丈人从天津卫赶过来骂。各位爷都看着我老丈人的面上罢,这几日席上再没得客碍十四爷的眼。”看着傅有荣的笑脸,拱手道:“我回去就给十四府上下贴子,还请公公致上十四爷。”
傅有荣看着安生和刘和亭一块儿出门去了,不由笑道:“查老爷倒是有眼光。查家大女婿虽是年轻,也不太熟京城里的事务,偏偏他说话行事的味道儿,就叫人喜欢,透着股伶俐劲儿。”
伏名一边引着他向齐粟娘所在房间而去,一边侧头道:“傅公公说得是,如今这时节,他们查府里还能左右逢源,不管是哪位爷的门下都结交一二,委实不容易。”他话音未落,便见得傅有荣突地一惊,侧头看去,齐粟娘从旁边屋子走了出来。
傅有荣看着一脸苍白,双眼乌青,瘦得不成的齐粟娘,心中不安,再见得身边那个最得宠的贴身丫头也不在,隐约记得是前几日犯了些小错,被她赶出府了,知晓她现下性情不定。
傅有荣看着齐粟娘给他泡了茶后,自个儿泡了盏浓茶,一口气喝了半盏,鼻子里嗅着满屋子的茶味,想着她近日全靠茶水度日,不由劝道:“齐姑娘,身子要紧,去查府里住两日也是好的……”
第十章 陈演离开后的北京城[三]
着太阳西沉,十四阿哥出了九爷府,抓着乌金马~看了一眼跟上来侍候的傅有荣,“怎么样?”
傅有荣苦笑道:“好似是没日没夜地忙着,白日里都靠浓茶撑。奴才估摸着,怕是晚上睡不着的缘故。”看看十四阿哥的脸色,“奴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