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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老学士们这会儿也得出宫去了,卫善手里捏着金鱼符,一路走到麟德门前,她自知来这儿若是姑姑知道了定要说她,可她不能不问。

    碧微不知道到底是跟着她好,还是不跟着她好,几回欲言又止,待要抛下她罢,她这么个气恼模样不知要办出什么事来。

    碧微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同卫皇后亲近,便不能放着卫善不管,她又是跟着一道出了丹凤宫的,若有什么事,宫人回报上去,恐怕卫皇后心生不满。

    她还从未见过卫善生这样大的气,这个小姑娘一向同她的名字一样,待人周到脾气极好,起先疑心她,反是自己想得多了,不知为了什么竟急成这样,她有心探问,却不知怎么开口,进退两难之间,沉香道:“姜姑娘若是累了,便先回去。”

    姜碧微松一口气,才要点头,就见沉香目光闪烁,她既要同卫皇后亲近,便把心一横:“她这样子,我放心不下,还是要跟着看看,若有什么事,总能劝上一句。”

    沉香一向觉得自家公主待人太善,凭白来了一个不知道根底的,竟也一门心思待人好,听见姜碧微这么说,倒有些意动,连公主都没拦着,也就不再多口:“姜姑娘有心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经到了麟德殿宫门口,门前守着的小监自然识得卫善,转身进去回禀,卫善拎着裙子大步进去,身后跟着的碧微不识得这是东宫,还是炊雪拉了她一把,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她这才立定了脚步,站在殿外红墙白花树下,早知是来东宫,才刚就不该跟来。

    卫善大步进门,小太监正要开口,被她伸手一挥,立时退了下去,喉咙口还卡着“殿下”两个字儿没说出来。

    她迈过书房门就见一架架书之间站着人,一身宝蓝绸服,腰缠玉带肩绣金龙,正面对着书架取书,此时已是掌灯时分,殿中点着两盏明烛,卫善不曾看清,张嘴先是诘问:“哥哥有没有想过姑姑!”

    蓝衣人讶然转身,不是秦显,竟是秦昭,他手上捧了两本书册,正待放回架上,看见卫善迎光立着,弯眉紧皱,脸带怒意,气得手掌紧攥成拳,往前一迈,温声问她:“善儿怎么了?怎么生这样大气?”

    卫善发错了脾气,满腔怒意一下全消,她躺了一天,憋了一天的火气,这会儿看见秦昭,竟然委屈起来,委屈不过片刻,跟着又继续发怒,气得在屋子里转圈:“太子哥哥人呢?我要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二更

    大家过了晚上八点千万不要喝咖啡

    这一晚上感觉就跟白睡了一样,心跳急还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见我带着咕噜飞到山峡里捉神兽吃……梦里自己都疑惑了,这么丑这么大的鱼,肉怎么可能嫩呢……

    好了我现在欠加更15了,卖身都还不起了谢谢地雷小天使噜啦啦啦

    第36章 脂泪

    秦昭讶然, 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不叫她在书房里兜圈,看一眼门口站着不敢进来的小太监:“去沏茶来, 搁点茉莉香片。”

    他抬头看看窗外, 看见一道青碧色的影子,知道是姜碧微来了, 又收回目光, 就见小妹气得晕生双颊,乌晶晶的眼瞳越加黑亮, 两只手攥成拳头, 轻轻拍一拍她:“告诉二哥,怎么了?”

    这事还真没什么不能告诉他的,卫善一皱眉头,张口就道:“太后娘娘也不知道在哥哥耳边说了什么, 哥哥去找姑姑,说想要奉养陈家舅舅。”

    这么弯弯绕绕的关系,秦昭一听就明白了, 卫善口快, 蹦豆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跳出来, 落语如珠连着声的碎响,说到气处脸更红了, 白玉似的脸上像上了一层胭脂。

    秦昭听完微微一怔,拧着眉头:“怪不得善儿生气。”

    把她拉到椅边,让她坐下, 捧了茶送到她手上,卫善心头一把火起,热得浑身出了一层薄汗,哪里还吃得下热茶,却又不好推了,托在手上一口也吃不进去。

    卫家倒霉是为了什么,姑姑为了秦显连叔叔都恼了,哭了不知多少日子,正元帝白了头,难道姑姑就分毫无损不成?一样日夜悬心,求神拜佛,人瘦成了一把骨头。她自己也是一样,自醒来日日夜夜都在忧心太子的事,再没想到会是他在姑姑心上插刀。

    秦昭看她抬眼皱眉的模样,先轻拍她两下哄她,跟着温言道:“我知道善儿是为了什么生气,可太子不该奉养亲舅?还是祖母不该提到陈氏?”

    卫善怒的就是姑姑吃这样一个哑巴亏,她把茶盏搁到书桌上,又要站起来,可肩上按着秦昭的手,她动了一下没立起来,仰头迁怒秦昭:“他可是不曾想过,提起陈家来,袁礼贤有多少话好说?”

    原想伸手虚晃一下,不意秦昭贴得近了,拳头就打在他身上,秦昭挨了一下,也不说话,依旧按着她的肩,到她不说好话了,方才松开。

    秦昭松开卫善的肩,她反而不站起来了,拿脚勾着椅子腿,心里想一回秦昭那些问题,确实一个都绕不过去,可就算绕不过去,提起来的也不能是秦显!

    秦昭微怔,小妹这些日子总让他吃惊,竟能听一言便想到追封皇后的事,但追封陈氏当皇后,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

    封太子的诏书已经写得含混不清,往后难道还能继续含混下去不成,东宫的幕僚总会提起,奉先殿中也得挂上陈氏的小像,太子要登基,那就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陈氏与他有生恩,母亲与他有养恩。”秦昭摸一摸茶盏,触手不太烫了,往卫善跟前推一推:“大哥的心肠同父亲很像,见谁弱些,便要待谁好些,陈氏若是当真贫得无米下锅,他脸上也不好看。”

    卫善知道的是上辈子陈氏被追封皇后,陈家一门也跟思恩公那样封了公,那一家子原来贫困不贫困,她还真不记得了。

    她正踌躇,秦昭便道:“可陈家却不是贫得无米下锅,”他看一眼卫善:“善儿可还记得,咱们在青州时,陈家舅舅也追了来,要粮要田,家里呼奴使婢,可比寻常田舍翁要强得多了。”

    赵太后也不是存心骗人,她张嘴便把陈家说得惨些,就是知道秦显耳软心软,好似念着陈家的就只有她一个,让孙子跟卫敬容远些,跟自己近些。

    不论她这主意打得有多蠢,有一桩事还真叫秦昭说中,正元帝可不就是看着谁弱些,便给谁多些,卫善眨眼儿看着秦昭,才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