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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槐树叶子托着米团子当饭。原待不睡,喝一盏酽茶提提神,谁知这么一恍神反睡了过去,混混梦中只觉香甜,一觉醒过来,天色还是暗的,屋外却有白光。

    秦昭身子一动睁开眼睛便翻坐起来,借着屋外一点光,看屋里红锦帐垂珠帘,雕花圆桌玫瑰交椅,便回想起自己是在卫善房中,竟这么宿在她房中了。

    脚上的靴子脱了齐齐摆在榻下,腰带衣裳倒还穿得整齐,秦昭松一口气,眼睛往内室看去,厚帘子垂下来,里边一点响动都没有,赤脚走过去,想唤一声善儿,又怕她还在熟睡。

    想到她最爱睡,趴在石凳子上还能睡得着,又笑起来,轻轻掀了帘角,床帐都只放了一半,大红锦被盖得密密实实的,床下一双睡鞋子,鞋子上绣两只金线蝴蝶。

    外头雪早就停了,月色映着积雪生光,看一看月悬中天便知还是深夜,想这么开门出去,又怕屋里无人,因着他在,屋里并没有丫头守夜,这么走了,难道要叩开门把丫头叫起来不成。

    在软毯上踱了两步,重又坐回榻上,再睡也睡不着了,人精神了,心思也细起来,他枕在颈下的小方枕头,便是善儿从小就睡的那一只。

    不认被子不认床,就只这只小枕头,大些不认枕头了,到哪儿还得带着,随手一拿倒把这个拿来给他,也不知道她夜里还睡不睡得着。

    手里托着小方枕,掀了帘子进内室去,想把枕头搁在她床头就出来的,就见她趴在床上,缩在大被子里,一把乌发散在红锦被上,一只手枕在身下,一只手护着面颊,露出半张脸来,睫毛卷曲轻颤,呼吸又浅又均。

    手指头刮刮她翘起来的鼻尖,把低笑声压在喉咙里,睡着了就又还是个小姑娘了,卫善睡得极熟,趴着一动都不动,秦昭把小方枕搁在她床边,侧头看她,看了许久这才回到外室去。

    等到天光乍亮,也依旧没能睡着,又怕开门声惊动了她,索性等得一刻,听见里面悉悉索索出声,知道她醒了,反往枕上一躺,盖上毯子装睡。

    卫善散了头发,披着衣裳,一醒来就瞧见身边的小方枕,知道秦昭醒了,趿着鞋子下了床,掀了帘儿走到榻边,看他闭着眼还在睡,伸了手指头刮刮他的鼻梁。

    指尖一碰,秦昭倏地睁开眼睛,倒把卫善吓了一跳,“哎呀”一声,退后两步,待知道他是故意吓人,拎起小方枕砸到他怀里。

    这么嬉闹瞒不住人,沈香一晚上都没睡实,卫善不许她留下,她和初晴两个挤在一张床上,两个人背对着背,都不敢猜测,可又忍不住要想,谁也不敢去报上去,一夜里翻来翻去,天还没亮就守在门边。

    沉香提了铜壶进去的时候,秦昭自己坐着束发,榻上的毯子枕头都已经收拾好了,他一脸肃穆的冲沉香点一点头,沉香赶紧低下脸去,仿佛自己心里想了什么都被晋王知道了。

    卫善洗了脸,梳了头发,厨房送了热粥小菜来,膳桌送到门边,都由沉香端进来,初晴替她掀帘子再盖上,卫善吃着燕窝粥小炸雀,又说要吃江米竹节糕,还笑眯眯的问秦昭:“二哥要不要吃软汤面?”

    秦昭就着盆里的残水绞了巾子洗脸,他在营中也是自己收拾,不要丫头动手,沉香都不及替他换一盆水,他就已经自己擦了脸。

    卫修拿了一匣子小梅花海棠元宝来预备给卫善节里赏人用,笑嘻嘻的才刚进门,就见秦昭手里拿着软巾,擦了脸从内室出来,看见卫修还点一点头,竟问他:“小舅舅与林先生在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卫修小哥哥受到了惊吓,石化裂开碎成粉沫沫了

    【接下来请大家做好准备迎接狗血

    当里个当~

    今天怀总迟到了,活没干完不一定有二更

    天又好热……痱子粉都变成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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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情难

    卫家几个人都知道秦昭来了, 怀仁一把人带进来,就去前厅禀报了卫敬尧,昨夜有远客来, 卫家男丁都在待客, 秦昭又不便现身。

    便把他领到了卫善院中,还想着善儿年纪越大, 越是稳妥, 时常还有超越年纪的惊人举动, 连林先生都赞她想的深远, 这点年纪又长在深宫已经难得,还道她已经大了, 家里的事交给她无碍, 没料秦昭竟会宿在善儿房里。

    “小舅舅在,林先生这会儿怕到龙王山上去了。”回答秦昭的不是卫修, 反是卫善, 她伸手给自己拿了个红糖枣糕, 还问卫修要不要。

    卫修铁青了脸坐在圆桌前, 沉香和初晴两个互相扯一扯, 谁也不敢给他上茶, 都缩着脖子立在雕花飞罩下,挨着门帘子,预备一吵起来就赶紧退出去,免得吵出些什么她们不该听的话来。

    谁只卫修只是坐着生气,沉香看这么着不是办法, 依旧沏了茶来,送到卫修手边,卫修跟防贼似的防着一个魏人杰,哪知道竟被秦昭钻进了屋。

    他鼻子一动,就只这屋里头味儿不对,哪里刚来,分明是过了夜,一股清冽松针香的味儿,可不就是秦昭寻常用惯了的熏香。

    他一手托着茶盏半天都没能送到嘴里喝上一口,咬着牙气哼哼刮了卫善一眼,就见小妹手里还捏着一只江米竹结糕,咬了一小口,浑没事儿的让初晴给她拿蜜来,要用蜜沾着江米糕儿吃。

    秦昭擦完了脸,把巾子搭到毛巾架上,走到桌边坐下,就挨着卫善坐在另一这,用饭之前吃饮两口茶,听见卫善要蜜冲她笑一笑:“又吃甜的,就不怕坏了牙。”

    卫善打小就爱吃甜的,睡觉的时候还要偷偷含一颗糖,糯米牙蛀了一点点,疼的捂住嘴巴,心里知道是吃糖吃坏的,不敢给别人看,怕挨骂,张开来指给秦昭看,圆眼睛泪水汪汪,一抽一抽的委屈。

    卫善难得脸红起来,她不记得给秦昭看牙的事,倒记得牙疼,姑姑看着她不许她吃糖,连秦昭也不给她吃了,疼的时候捂着腮发誓不吃,等不疼了又馋 起来,背着人又求又抱,趴在他身上,秦昭被她求不过,拿了一颗在手心里,只许她舌头尖舔一舔。

    卫修眼看自己生气这两个一个都不理会,愈加气恼,就算二哥是秘密前往,也不能就这么睡在小妹屋里,眼看十三岁了,也该有些男女之见,纵小妹没有,二哥也该有。

    卫修从鼻子里哼哼出一声来,口气硬绑绑的:“你便不见我爹,我也要拉你去的。”

    卫善一抬眼儿就见小哥哥气得脸都绿了,心知这样确是不妥当,可又无人知道,何况二人绝没有半步越雷池的,二哥连她的内室都没进过。

    才刚想到两人绝没越雷池,二哥也没进内室,就忽地想起了那出现在她床头的小方枕头,要是他没进来过,那枕头怎么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