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祸害人间”了。
但越霖舍不得它,非要扎在院子里住着,论十头牛都拉不动。
伯矢对此特别感动,还稀里哗啦地窝在她的床上大哭了一场。
然后弄湿了一床被衾。
越霖看着它的杰作“噗呲”一笑,语气戏谑地调侃它:“你就这么舍不得我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可是一只正经臭鼬,才不会舍不得人呢......
才不心虚,没有就是......好吧稍微有一点,那是看在你之前照顾我的份上才会给你加点分的,哼!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
伯矢美滋滋地想,却不想离针对两人的噩耗已经不远了。
春风化雨,滋润着两道的细草,泥土的清香味扩散,越霖早起开窗子,雨过天晴,湛蓝的天空像是被海水洗过一样,没有一丝云气。
伯矢也起来了,但它有点沾床就睡的坏习惯,越霖很有先见之明,笑嘻嘻地拎起那团球,让伯矢在地上滚了两个圈,看它迷迷糊糊地爬起来。
“小红,你看天气真好,对不对?”
滚,谁是小红!而且你把我扔下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小红是越霖“苦思冥想”想出的好名字,一开始它是绝对性拒绝的,但后来渐渐地,也就随着她去了。
但还是很羞耻啊!
纵容悲愤欲绝,也是无可奈何。
谁叫自己喜欢她呢?
门扉一开,清新的气味扑鼻而来,伯矢一下子就清醒了,兴致勃勃地往外面冲。
可它跑的时机不太对。
一支羽箭撕裂空气,寒气回荡,近在咫尺——
“噗”地一声,血液飞溅,越霖挡在它身前,殷红不断从右臂汩汩流出,汇聚成一滩淋淋血滩。
“以后,小心点......”越霖咬牙切齿地把箭拔出,丢到一旁,猎猎狂风卷起她的发丝,浸落在 伯矢的眼底。
一片苍茫。
越霖这半年内为伯矢做的事情,一箩筐地被倾倒在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误打误撞似的戏剧性开端,一尾插足到它的生活中,怕它睡觉的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一整夜都栖息在树下喂蚊子;怕它吃饭的时候噎着,把食物剁成细细碎碎的羹一点点喂给他;怕它冬日里冻着,给它盖上了一大堆的被衾,自己则冻得瑟瑟发抖,明明它其实不需要,却还是搪塞不过......
明明它是误打误撞进入她世界的人,她却义无反顾地对它好。
伯矢闭上眼。
它的心鼓动起来,砰砰直跳,疼得喘不过气,像是被人用手一点一点捏碎,再扔进绿矾油里腐蚀。
很疼很疼。
它很想问她一句为什么?
可它只是一只臭鼬,臭鼬是不会说话的,一旦开口,就会被抹杀在暗处,任其横尸野外。
可是心口痛到撕心裂肺,它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它没这个本事。
因为它是一只臭鼬。
“别怕,我不疼的。”越霖弯下腰,艰难地抱起它亲了亲额头,“乖,听话,我有点累了,回去吧。”
伯矢泪如雨下。
最后射箭的那个人找到了,是新来越府上玩耍的一位世家小公子,在院里玩耍的时候没把握好分寸,才发生了那起意外。
这件事受波及最大的是越泽,气得七窍生烟,唯今就这么个宝贝女儿,居然这么被人给弄伤了,差点就没让他给把那小公子家给掀了。
但掀人家家这种事是不可能的,那位小公子家里头赫赫有名得紧,人家爹坐的那是大理寺卿的职位,比他那微薄的官位可超了一截,再加上其又是越霖的未婚夫,闹不好亲家关系,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啊!
好歹那家里也是有诚意,送了一堆补品,再加上房姝托了嫁进小公子家里头某个表妹的帮衬,这事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权势面前要低头,最后活得像条狗。
这句话实实在在地贯穿了越泽的一生。
伯矢听到这个消息极其不忿,抽出越霖睡着的时候跑到那位小公子家,张牙舞抓地把他暴打了一顿,差点没把人家弄死。
但它依然很愤怒,愤怒地想把他的心掏出来献给越霖,让她毫不留情地一脚踩碎。
越霖就像它的王——
也是它最爱的人。
这件事在之后闹得沸沸扬扬,大小街坊都碎嘴子地说是那嚣张跋扈的贵公子得了老天的报应云云,越府的人却没闲情关心这样的破事,因为越霖犯了病。
似乎是那支箭引发的,越霖每天都卧病在床,咳着黑血奄奄一息,连撑起来都十分困难。
每一个来的大夫都说没救了,她要死了。
哭的最伤心的人是房姝,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一地,咕咕叨叨地说了什么,就退了出去。
越泽也消瘦了一大圈,头发白了大片,守着越霖,留下两行浊泪。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聚在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摆着悲怆,而伯矢却消失了。
它终于被抓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出来了【然而还是超时了,悲剧】
终于不卡文了,明天继续写。
第7章 6
狰狞的阴影罩住伯矢的躯壳,沉闷的气氛胁迫它折断腰骨,不怀好意的眸子窥来,像是要将它戳穿。
“君上,带回来了。”黑暗里,一双褐红凤目微微眯起,玄色的绦带垂下,轻轻摩挲着柔软的衣料,嘴角噙上几分戏谑,“嗯,哥哥没了我,日子过得很是不错。”
去你妹的!你tm哪来的混账东西?!
老子要回去伺候家里的姑奶奶,没空理你这杂货玩意!
伯矢内心腹诽无数,表面却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但是它现在毕竟是以原形现身,这样看起来显得就十分......滑稽。
果然,高座上的家伙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屁笑!
伯矢在心里白了他一眼,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道:“伯宜,你捉我回来,是要杀我的,对吗?”
伯宜似笑非笑地凝视它:“我有说过?”
伯矢被呛了一下,继而皮笑肉不笑地仰视他:“那你什么意思,将自己的哥哥五花大绑到这,落在外人眼里岂不笑话?”
“哥哥,我先说好,”伯宜无奈地笑了笑,“第一,我没将您五花大绑过来;第二,这里没有人,只有妖怪。”
大意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伯矢维持冷漠脸:“哦,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伯宜露出一个软到冒泡的笑容:“自然没有,不过我这么想,父亲可就不会这么想了,您这样私自出逃,父亲吩咐过我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知道什么意思了吗?”
伯矢神色忽变。
伯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