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进便可以进的,再者她就是这样冲去了也不能有什么用处。
她凝眉想了想,忽然道:“东宫里如今可曾知道消息了?”
罗矩道:“据说霍老夫人一早去了东宫。”
霍老夫人去了东宫,那就表示是去给太子妃送信了。这件事有护国公太子妃他们顶着,殷昱死不了。皇帝既然早朝也不上便去了大理寺。可见对殷昱并不是完全放弃了的。只要有这分意思在,那事情就还是有转机。
不过季振元他们明知道殷昱是皇帝的孙儿,还如此步步紧逼,这是摆明了不给皇帝面子。但凡是个人都会心里不爽,何况是皇帝?可他们明知道这层还要这么做,看来也是豁出去要把殷昱置于绝地。
她脸色沉凝,眼望着门外站着的一脸焦色的秦方他们,说道:“钱壮眼下即刻带人去大理寺附近打听消息,每隔一刻钟将里头情形过来禀报一次。邢珠你去把上次武魁拿下的那黑衣人从后巷里提过来。”
因为是目前唯一拿到手的人质,这黑衣人审过之后一直被关押在后头,由专人看守着。如果没有这些人在后帮着,谢荣想要陷害殷昱成功简直不可能!
所以她也得往这些人身上想想办法。
大理寺这里护国公面对谢荣的反诘,一张脸憋得青紫。恨不能一拳过去直接将他摧毁!
殷昱是皇帝的孙子,就算他再不承认这也更改不了他是殷家血脉的事实,季振元和谢荣竟然藐视皇威到了如此地步,这已经不仅仅是在陷害殷昱了,而是在威胁整个朝堂!他竟然不知道他们已然胆大到如此地步。今日他若是皇帝,就是冒着被人指着鼻子骂护短的风险也要争下这口气来!
他这里憋着一肚子气,皇帝脸色也不好看。他往谢荣脸上扫了眼,又看向殷昱。
窦谨道:“谢大人要状告殷昱杀人,还请提交出有说服力的证据。光凭臆猜,确有诽谤之嫌!”
谢荣拱手道:“窦大人,证据若让在下来找。就显得不公正了。在下既然状告到了大理寺,自当听从大人判决。总而言之在下也十分不希望殷公子牵连进来,所以只陈述在下所见所闻,至于是非真相,还请大人给个公断。”
窦谨面上也露出些难色。
这件事换成谁都不愿接手,可谁让他倒霉刚刚好就在衙门里头呢?护国公听见谢荣这话倒是也拱手道:“这话我也同意!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也听大理寺的决断!”
窦谨为难地看向皇帝。
皇帝面如寒铁,“朕也听大理寺决断。”
窦谨默了下,起身道:“此案既然目击证人,双方又各执一词,既然如此。那就得等仵作房仔细验过尸体,以及让人去查过凶案现场才能决定了。而在之前,还得烦请殷公子在大理寺呆上几日。”
殷昱是作为疑犯来到大理寺的,在事情查明之明,按例都得在大理寺呆着。
护国公和魏彬俱都往皇帝看来,暂且关押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殷昱要是被关起来,那就等于给季振元他们太多机会了。他们可不会忘记在大理寺里还有包括顾若明在内的一些人!眼下除了皇帝,再也没有可以阻止的人了!
皇帝盯着地下顿了会儿,咬了咬牙关道:“不必关押,着大理寺即刻着手办案。除了查验现场的人,一个也不许离开!直到破案为止。”
旨意一下,护国公等人的表情就松下来了。虽然皇帝依旧没有明确的表现要偏袒殷昱,可是能够逃避关押入狱,也不失好事一桩!
并不是什么军机要案,大理寺的消息不难打听,就是多掏几个钱的事,钱壮收到消息则让人送回了府里。
这里邢珠很快把那羁押的死士提了过来,谢琬正在盯着他打量。
只见其相貌十分普通,眼神是天下所有杀手该具备的阴鸷眼神,而他双手被铁锁反剪捆住着,双手也戴着镣铐。为了防止他自尽,牙齿已经被全部拔除,每日里吃饭也是由武魁他们捏着鼻子往嘴里灌流食。
眼下见到谢琬,他眼里的阴狠又流露出来,旁边几个小丫鬟都不觉退开了半步。
谢琬也是冷冷扫着他,然后道:“你不必瞪着我,有份这工夫,你不如告诉我你们七先生的下落。”
谢琬并不知道七先生的名号,不过是直觉骆骞送回的那张字据上的“七”绝不会是女人,而按照常规的称号这样说出来罢了。不料这死士听闻这三个字,目光瞬间变了变——他们只擅于暗中袭击,并不擅于虚与委迤,隐藏情绪这种事他们若会做,眼里就不会时刻都那么阴狠了。
谢琬将他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冷笑了下,又接着道:“我们爷胸怀坦荡,只把你敲了牙齿算数。我却不是。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经受过非人的训练,寻常拷问根不在话下,所以我给你准备了一根绳子。我这里有医术极好的大夫,我要是让他把这绳儿串进你的整条肠子里,他完全可以做到。”
死士死瞪着她。
她又接着道:“到时候我再让他把绳子的一头从你喉中伸出来,动不动就扯一扯,你觉得,这滋味比起凌迟来如何?”
死士脸色变得灰白,无牙的牙关也咬紧了。
谢琬招了招手,胡沁捧着个装着各类医用刀具的盘子走出来。
死士忽然掉转头,瞅着她面前的桌角,一头猛撞过来。
就近的邢珠早有准备,与顾杏一左一右将他反押了回来。
谢琬依然稳坐在桌畔,一手搭着几案,说道:“你在我手里,是绝对死不成的。”顿了顿,她又说道:“你若是执意不肯说出七先生的下落,也成,把你们平日所处的位置告诉我也是一样。”
死士拼死不成,跪在地下狠狠地喘着粗气。但是仍紧闭着双唇宁死不说。
谢琬也有些无奈了。
她不可能真的让胡沁那么做,这样做能不能让他吐露出真相来并不一定,一个不慎还有可能把他弄死。殷昱留着他还有用处的,到那会儿就真的鸡飞蛋打了。
她挥了挥手,让人把他带了回去。然后跟秦方道:“大理寺的人不是去静水胡同斟察了么?你速去那里盯着,以防谢荣派人在那里作伪证。”
眼下她竟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该怎么样才能逆转这个局面呢?有了皇帝的旨意为令,殷昱和护国公他们在大理寺根本无法布署,眼下只看窦谨如何取证判决。窦家虽然与护国公府是世交,可是在皇帝在那里,而且谢荣他们有备而来,难保他不会被一些假象干扰。
垂头思索了半晌,她起身道:“我们去护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