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余氏哭得两眼红肿,见得谢琬进来便将她搂在怀里:“这天杀的谢荣!自己做下的龌龊事竟然栽到我们姑爷的头上!我看他将来倒要怎么死!”
谢琅也咬着牙说道:“谢棋早就该死了,但是她的死不能由殷昱来承担,你放心,哥哥不管花多长时间,也一定会把谢荣杀谢棋的证据找到手的!”
谢琬强忍住心头的波动,平静地道:“魏阁老和护国公他们都已经在想办法了。不过我也觉得事发前四叶胡同内宅应该会有些征兆,可惜我们在那府里已经没有了眼线。哥哥你这些日子想办法朝王氏她们下下手,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线索来。
“我这边也让钱壮往他们下人身上下点功夫,就算殷昱能够由皇上开恩放出来,这件事我们也一定要查到底。谢荣涉嫌谋杀自己的亲侄女,只要罪证确凿,他就别想再在朝堂混了!”
“不错!”齐嵩点头道:“本朝律例,正三品以上的官职如果犯有人命大罪,可以以官抵罪,只要谢荣罪证确凿,他就算能保住这条性命,这辈子他别想在仕途上呆下去了!逢之你别耽搁了,还是赶紧去办,这件事越快查清楚越好!”
谢琅点头,唤上银锁掉头就出了门。
这里谢琬也连忙唤来钱壮,交代了几声打发了出去。
武魁等人都聚在外头等候示下,廖卓也回来了,谢琬把他们几个叫进来,说道:“爷没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们都不许轻举妄动,劫狱之类想也不要想。武魁你的职责就是看着手下弟兄把府里四处守护好,除了霍家和枫树胡同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让别的任何人进府。
“爷的书房你派四个人分两批专门守着,廖卓你们八个这几日全都随身跟着我,直到爷回来为止。另外府里采办的事,罗矩你亲自去办,趁着我在家,让秦方宁柯陪着你去跟商号把每日吃用列下单子,让他们直接送上门来。货到的时候让胡沁一样样验过,以防有人下毒。
“这些日子谁都不能接待亲戚家属,除了月例银子,每个人每日都给我多发五百文铜钱下去。总之你们没有要命的大事,便不要出门去,就是要出门,也要等我在府里的时候。”
府里除了殷昱的人便是她的人,每个人都是她能放得下心的,可是终归也怕被人钻了空子。如果与外界隔绝了关系,就是有人想往府里钻也完全没有机会。
余氏他们和洪连珠听得她这般安排,倒是也不由松了口气,原先总想着殷昱出了事,府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怀着身孕,也不知应不应付得来,没想到她竟什么都想到了,又还有什么好值得他们担心的?
不过到底担心她身子,余氏道:“天色也不早了,罗矩快让厨下去预备晚饭,有身孕的人可饿不得。”这里除了个未显怀的谢琬,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洪连珠,都是谢家的命根子,都不能耽误。
罗矩忙道:“早就吩咐下去了,这会儿请太太和舅太太们去花厅入席轻。”他做事一向细致。
饭后余氏和齐嵩留下来陪谢琬,齐如铮夫妇送洪连珠回去。玉雪让人收拾了东跨院靠近正院的一所小院子给齐嵩住,余氏则陪着谢琬住正房,正房后有间退间,让玉雪收拾得跟锦绣窝似的,因为这里后头有个小露台,所以夏天的时候谢琬偶尔便在这里睡,今夜玉雪便将之收拾给余氏住了。
虽然一日下来谢琬不见失措,到了夜里看着床上一对鸳枕,心里又如刀割似的疼。成亲以来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超过一日以上,可昨夜他一出去,竟然就进了牢狱!前世谢琅入狱的时候她时常去探视,那里头又是什么好地方?万一殷昱在里头遭遇不测怎么办?
前世是谢琅,这世是殷昱,难道她的人生里注定要有个人去历这一劫吗?
闭上眼眼泪迸出来,顷刻便湿透了枕头。为怕余氏听见,又只得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可到底一夜辗转,直到窗外天色发白才强逼着自己合了合眼。
正文、290 授意
这几日余氏和齐嵩都会留下来陪伴谢琬,洪连珠因为身子重了,只能白天来,谢琅因为有事在身,也不能时常过来,但是有余氏照顾着,倒是也十分放心。
早饭时杨氏果然派人来送了消息,让谢琬过护国公府与她一道去大理寺。
辰正左右到了护国公府,杨氏已经坐了马车出了门,在门口大梧桐树下等了。见了谢琬到来,便招手让她上了车,丫鬟们则坐后面马车往大理寺去。
车上杨氏说道:“说来也是奇怪,昨儿下晌我们国公爷和世子去探视的时候那狱里还只有寻常十几个狱卒,到了昨儿半夜我们二爷三爷过去的时候,狱里已经多了好些带刀侍卫,由参将领头,也不知道是防劫狱还是防谋害。”
杨氏眉头紧皱着,手上绢子一圈圈绕在指节上。
谢琬沉默无语。就是为防劫狱也是正常的,因为殷昱身后势力太大了,可是现在她无暇深想这个,因为越是离殷昱近,她的心情就越紧张,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这一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因为季振元他们的迫害而受到什么伤害了!
她虽然不说话,杨氏也看出来她的焦灼,于是也不再开口,只吩咐车夫尽量把马车驾稳一些。
到了大狱,杨氏递了护国公府的腰牌,然后便示意谢琬跟上,同进了狱门。
进门尚且是正常的,狱卒领着她们一行往左进入独立的重案要犯的片区时,果然就见前方一处牢宠四周侍卫林立,而里头独坐的一人正侧朝着这边看着手上什么东西!
就是隔上千百年她也能认得出这是她的丈夫!
“殷昱!”谢琬飞步冲过去,牢外侍卫将她一把拦回来,殷昱闻声站起来,失声道:“琬琬!”
谢琬眼泪猛地绽出来。从随后过来的邢珠手上抓出几锭银子递给侍卫:“我是他妻子,我只是来看来,还请通融通融!”
杨氏上前跟旁边参将模样的一人说了两句。他顿时道:“既然是殷夫人来了,你们都让让。”
侍卫们侧身让开,谢琬走到牢笼前,紧握住他的手。先打量了他一番,见着还是平时从码头回来的那样子,没伤也没痛,衣裳头发都是整齐的,便就忍了忍眼泪,低声道:“护国公和魏阁老他们都在想办法,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有。”殷昱盯着她,“第一,照顾好你自己。第二,照顾好孩子。第三。我不会死的。”
“我知道!”谢琬哭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死,现在你是我的人了,我要是不准,你怎么可以死?你放心,我们都好着呢。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