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调个上千人过来应急的后果他还是承担得起的。
出了这件事,先前的事也再议不下去了,谢琬让齐如铮他们先回去,而魏彬与护国公他们却不能走,谢荣才刚刚复职,就查出行动有异,这要是拿到了证据,魏彬立即就可以赶赴过去揪着他去见皇帝!而护国公这里则也必须留下来等消息,万一七先生真的露面,岂不是可以立即发令调兵将之擒下?
王府里的气氛因着钱壮的意外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而在城隍庙这边,四进的大宅子内依然清幽静谧。
谢荣听完惠安太子的故事。有片刻的怔然。
他从来不知道宫中曾经还有过一个死后被追封的太子,而这太子的身世竟然如此可怜,但是他仍然不明白。七先生跟惠安太子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么想要拿到这个皇位,难道。他就是当年的惠安太子?!
这个想法像炮仗一样砰在他脑子里炸开。
可是再想想,如果面前的七先生就是惠安太子,那么他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在民间生活?他又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不,这不可能,惠安太子存活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四十多岁,可是从七先生的双手和他的声音来看,他至多不过三旬上下。说是惠安太子的后嗣,又未免太大了些。
年纪不符,那么一切都不成理由。
他终于问出口来:“不知道先生是惠安太子的什么人?”
“我不是他什么人。”七先生望着窗外湖面,即使覆着面具,也能让人感觉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哀伤,“不光是这件事,除此之外,我跟皇帝,跟霍家还有别的仇恨,但是你不必打听那么多。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仰脖将杯里的酒一干二净,不知是因为喝得太急被酒劲呛到,还是因为被湖风吹得着了凉。他忽然捂着胸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喉腔里还伴着尖锐急促的呼啸声。
谢荣下意识地要上前询问,这时门外的老者忽然急步走进来,一面替七先生抚着背,一面快速地从身上荷包里取出几颗药丸,喂了他服下。
经过老者一番按摩,方才那呼啸声渐渐缓和止息,而七先生的咳喘也渐渐停下。
老者望着站在旁边紧盯着这一幕的谢荣,拱手道:“我们先生多年不曾喝酒。今日是见着大人到此,才开了酒戒。我们先生一片诚心结交大人。大人应当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谢荣望着呈虚弱状侧靠在八仙桌侧的七先生,半日才无声地冲老者揖了揖首。
他的心思跟老者完全不在一条轴上。
在来见七先生之前。他以为见到的是个强壮而刚强的男子,可是眼前的七先生,刚强则已,却并不强壮——一个人没有强壮的身躯,谈什么谋图天下?当然,这些年七先生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顽强,可是北方这片气候殊然,唤哮症的人十分普遍,平日里见得多了,谢荣看得出来七先生的病情已很严重。
一个人身患弱疾到这种地步仍不肯放弃初衷,可见这腔仇恨有多么深重了。于是跟七先生结盟至少可以保证一点,他不会先行从这计划里抽身退出。只要他不退出,他至少就有了底气与魏彬他们相争。
但是想到这里,他心里又升起层阴云,七先生的哮症忽然令他想到了一个词,苟延残喘。
同时,他心里的那点隐忧又浮现上心头。他的目的是回到殷曜身边,而魏彬既然从中作梗,为什么又要把他留在工部呢?这件事始终像片阴云笼罩在他心头,如今他们与殷昱谢琬的力量相比已经完全失衡,他们要拔除他,其实是很容易的事。
这样一来,他心头的惶惑便就更浓重了。
他忽然觉得,即使是真正联络上了七先生,现实却让他更加无力。以他们的现状,真的还能再斗得过殷昱么?能够最终翻转朝堂么?
“大人在想什么?”
已然恢复了平静的七先生抬眼看向他。
他无言地拱了拱手,然后道:“湖岸风凉,恐对先生贵体不利。”
不管怎么样,他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还得知了七先生的动机,眼下不管他同不同意,七先生都不会再放过他。他忽然后悔起自己为什么那么急于要寻找起他来,其实他已然傍上了殷曜,就此站在皇帝那边跟着他们一起声讨七先生不好么?非要让谢芸去找他,结果被七先生盯上。
当然,他也可以立即告诉朝廷七先生的下落,可是他敢保证,只要他开始有这个苗头,七先生一定第一时间灭了他。作为尚且不曾完全信任他的七先生来说,难道不会时刻派人监视着他的行动吗?七先生办事是如此谨慎……其实想起来,他的想法又是极消极的。
他凭什么认为七先生就一定会败呢?就连季振元倒了他都没有丝毫损伤,难道不正说明他的实力?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如就跟着他放手一搏也好!如今他被起复,他不去投降殷昱和魏彬的话,殷昱魏彬也不会放过他,而他又怎么可能去投降他们呢?
眼下除了与七先生合作,他竟然没有第二条路了!只是走上这条路,竟是他把自己推下坑里来的。
七先生站起来,“那么我送送大人。”
已然想通了的谢荣颌了颌首,与之并步走出水榭。
“先生!外面有情况!”
才下了木阶,一黑衣人如影而至,“城隍寺方圆五里这片全都有安穆王府的人出没,包括此间在内,各个路口都已经被暗中封锁!”
谢荣蓦地一惊:“殷昱的人?!”
七先生也僵背了脊背,先往谢荣身上递去道疑心的目光,而后才又面向那黑衣人:“怎么会惊动他们?”忽然身子一动,又想到:“先前盯梢的那人,你们可曾带了回来?!”
“不曾……”黑衣人神色一变,忽然也呐呐道:“当时后头有人追来,小的怕让人怀疑,于是就先回来了!”
“蠢货!”
七先生上前扇了他两巴掌,咬牙道:“殷昱多半是怀疑上咱们了!还不快去打探消息?!”
黑衣人连忙退去了。
谢荣这里心中却如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安穆王府里,钱壮伤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而殷昱他们已经回到了龙腾阁。
秦方来报:“禀王爷,谢荣果然不在四叶胡同!据谢府下人交代,吃完晚饭谢荣就乘马车出了门,不知去向!据他们交代出门的时候与周南所说的时间十分吻合,可以确定,钱壮追踪的马车就是谢荣所乘坐的马车!”
殷昱与魏彬相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