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被抢进府里,白太师已经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银子,相当于买断了这个人的生死,更和原来的家人再没有丝毫干系。现在宿主把他们放出府,他们是真真正正的无家可归,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饿死或者贫困潦倒走上歪路,再没有其他可能。”
“……是吗?”他毕竟是现代人,这还是头一遭来到古代,之前根本没听说过什么哥儿,很多事情难免想当然。有了系统提醒,他才发现确实是这样。
“看来只能养着他们了。”白桦无奈地想。
“宿主恶人值那么高,就算放了他们又怎样?”言外之意就是没什么鸟用。
白桦何尝不知道这点,他只是觉得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前两世前期的善人值不都是一点点累积的吗?
不过……
“你知道明博或者说伊顿是谁吧?”
虽说因为明博死亡而激烈冲击的情感已经冷静下来,但他还是想尽快找到那个男人。
这是一个没印象的朝代,有没听过的性别,再加上诡异的形势,只有在那个男人身边,他才能安心一点。
白桦不认为是因为他动心。他只是想呆在熟悉的人身边罢了。
对于宿主的想法,系统一脸嘲讽:呵呵,mb不知道上一世那个毫不犹豫端枪自尽家伙是哪个。
“宿主离情缘目标比较近时,系统才感应得到。前一世是因为宿主在本系统醒来前已经和目标接触过。”
就是说,还得继续找。
不过不管怎么说,伊顿绝对不可能是哥儿。一想到那个霸道温柔占有欲极强的男人成为一个哥儿,他就觉得一阵恶寒。
倒是他自己竟然成为男人,白桦还是挺意外的。他以为按照这个时空的划分,以他的性向,他会成为哥儿呢。
男人就男人吧,谁规定男人就不能在下面了。白桦想。
他不是滥好人,确切来说,其实自私又冷漠,如果不是系统发布的任务,他根本不会管闲事。知道放了哥儿对他没好处后,他就没再理会那些哥儿。
几天后无意中听到下人们闲聊,白桦才知道那些哥儿竟然还在静园里养着,白太师吩咐不许把他们放出府。
看,并不是他这个安乐侯在太师府多有威望。那些下人当着他的面乖巧又听话,背地里还是只听白太师的话。
白桦早料到这种情况,并不觉得愤怒,只是防备心又提高了些。
再过一个月,他基本行动如常时,白太师突然来看他,说是因为他身子大好,打算在府里大宴宾客以示庆贺。
白桦没反对。
他不觉得这事对他有坏处,他也想借机看看那些来的人里会不会有伊顿在。
可惜千算万算,没想到宴客的头一天他受了寒,宴客当日头重脚轻,喝完姜汤后被白太师吩咐只能在府里后院呆着,不能乱走。
他实在无聊,就吩咐身边人不要跟着,一个人穿得厚厚地去了梅园赏雪。
白桦刚穿过来时还是春末,现在养好了伤,都入冬了。
头天晚上刚刚下过场大雪,听说梅园里的花都开了,他正好去看看。
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着,路上碰到的下人们远远地对他施过礼就避开了,没一个敢上来的。
看,他这小侯爷的名声不仅是在府外,连府里都这么差。
白桦一边苦中作乐地想,一边拉紧了身上的青色鼠皮氅,进了梅园。
清早雪一停,府里各处的积雪就都扫干净了。但白太师说过“梅雪争春最是难得”,所以梅园的雪向来是不扫的,脚踩上去软绵绵,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白桦觉得好玩,不由迈起小碎步,多踩了几脚。
走进梅林时,系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检测到情缘目标的存在!”
白桦愣了。
他确实一直想着伊顿,也想过能不能在宴会上遇见,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自家梅园里。
伊顿在这干什么?难道他这一世是白府的下人?
这个念头还没完全浮出来,他已经控制不住地迈开了腿,往梅林深处冲去。
照着系统的指引,情缘目标就在梅林深处的一座小亭子里。
近了,更近了。白桦的心都要飞起来,他看到了一座小小的亭子,亭子里确实隐约有个人影。
伊顿!那个就是伊顿!这一世,他不会错过,也不要放手!他绝不会像上一世那样愚蠢,白白和明博错过!
白桦跑得气喘吁吁,眼看要出林子时,脚下一错,摔倒在地,脚踝也扭伤了。
真是没用!他恨恨地一捶地,却不知道动静已经惊动了亭子里的人。
那人原本背对这边坐着,听到梅林里传来的声音,侧过身偏头看过来,正正和白桦的视线接上。
“好一个极品!”知道对方是谁,白桦放下心的同时,先把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男人看起来二十多岁,一身白衣,披着件黑裘大氅,一手拿着长嘴紫金酒壶,斜坐在石阶上。这动作放在别人身上或许不雅,偏偏他就显得贵气逼人。浓黑的剑眉尽显锋锐之色,狭长的凤目许是因为饮了酒,微微显得有些暗沉。
都说薄唇的男人没良心,容易负心薄幸,可如果放在这男人身上,怕是多少人只要能得到他一个吻,明知被负也无妨。
白桦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系统虽然爱坑他,至少有一点没骗他,那就是伊顿不管转到哪一世,都是他最爱的那型。
白桦打量男人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他。一身家常衣袍,外面罩着件青鼠皮的披风。这皮氅并不昂贵,看着还有点儿单薄,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多重要的人物。再向上看,一张小脸,整个人跪坐在雪地上,两只小小的手按在雪里,更显得弱不胜衣,楚楚动人。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看人时专注纯净,让人没来由地想起自家府里养的几只小白兔。
这般一等一的相貌,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难道是白太师新弄到府里的宠儿?
男人没来由地起了逗弄的心思,抬手对雪地里的小家伙摆了摆:“你是哪家的孩子?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白桦扶着身边的梅树站起来,低头看到衣袖和裤子都沾了些泥,不由心里暗自庆幸,没披箱笼里那些浅色的大氅,不然脏得更明显了。
他在府里受尽宠爱,华贵衣服数不胜数,银狐黑裘一类的大氅有好几件。可因着这件青色鼠皮氅和现代那套他最喜欢的衣服的手感色泽都相似,就成了他最偏爱的一件,入冬以来,十天里总有六七天披着。
白桦忍着疼,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眨了眨眼睛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