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自己回到了十多岁刚要进王府大门的时候。
顾恩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低头看着手和脚,还扯了扯身上破旧的衣服。
顾平生回头叫他:“过来,跟着我走,拜见完嫡母后,我带你去见你的兄长。”
一切的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顾恩咬着牙,没吭声,一步步地跟了上去。
见了嫡母,得了赏赐,又被领进了世子的院子。
顾恩在真切见到世子的时候,这才相信自己确实重生了,重生到王府还没因他败落的时候。
他激动万分,看着世子。
之后的情景简直是第一世的翻版,顾恩再次成了世子的小尾巴。
不同的是顾恩更乖巧,还时常用愧疚掺杂着景仰的眼光看着哥哥。
他带着记忆重生,知道整个荆南王府因为他而崩溃,这一世谨小慎微,除了跟世子习文练武,很少出院子。
连一直对他进府有些不满的荆南王妃也放开心结接纳了他,时常叫丫头送补汤过去,让他补补身子。
他对荆南王妃出自心底地尊敬,见到母亲时恭恭敬敬地站着,头低垂,不管她说什么,他都照做。
一时间,府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直到有一天,顾恩去拜见荆南王妃,见屋里的人都一脸喜气,就好奇地问出来。
荆南王妃笑眯眯地说:“我儿,你兄长亲事已定,等你再大些,母亲替你也物色一门淑媛,这辈子的心愿就了了。”
顾恩听到“亲事”两个字,不由有些迷茫。他前世苦恋王淑雅而不得,更因此闯下大祸,连累王府满门抄斩。
这世重生后,他再不敢肆意妄为,一直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活着。果然,他没再遇到王淑雅,没做出那些荒唐事,王府也平平安安到了现在。
只要他一直听话顺从下去,前世的破门大劫可以躲过去的吧?顾恩迷迷糊糊地想。
经过前世劫难,他对王淑雅的心思早淡得不能再淡,就算再相见,也会当成路人对待。
“不知母亲帮兄长订的是哪家千金?”顾恩凑趣地问。
“是王家的大姑娘,闺名那边已经送了过来,叫做淑雅。”荆南王妃说,“那姑娘我见过,长得不错,最难得是识大体,又有手腕,将来会成为你兄长的贤内助。”
顾恩却没听清后面的话,他的思绪因为那个“淑雅”再次飘了起来。
这还真是……孽缘啊。
竟然是王淑雅,前世那个自己苦求不得的女子。
不过只要他这次本本份份地,前世的事不会发生,大家自然也不会落得那种结局。
旁观的顾念冷笑,满脸讥讽。多可笑,害死他父母的罪魁祸首不但再次出现在他面前,还戴着张乖得不能再乖的面具。
第一眼见到顾恩时,他诧异于对方在梦里重生,重新开始,失去了直接拔剑砍了对方的先机。
不过随后他反应过来,想把誓言付诸行动,才发现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和前一晚一样,落到对方身上就穿过去。
他仍然只能看着。
看就看,能怎么样?就算梦里顾恩把自己弄得像朵白莲花,都抵不过他害死自己父母的事实。
他此时甚至想到了巫蛊之术。
莫不是顾恩收买了什么江湖术士,对他做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凑巧,夜夜梦到他。
不过他很快就熄了这念头。
顾恩贪婪,人却蠢得离谱,做了那些事儿连痕迹都不知道抹去,让他轻易就顺着脉络摸到真相。
这种人,会想到请江湖术士?
再说,他白日里刚和国师见过面,国师有大神通,如果他身上真有不妥,国师早就看出来了。
不是顾恩,难道是别人,比如说他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
这个想法立刻被顾念否定。
顾恩的狐朋狗友都和顾恩一样,没出息,二世祖,蠢得要命,除了吃喝玩乐外加撺掇干坏事外,基本没什么脑子。
更加没担当。
不然不会在顾恩事发后一个个溜得比谁都快,现在还矢口否认和顾恩有过联系,撇得不能再清。
唯一一个真心对顾恩的大概只有顾静了。
不过顾静是闺阁女子,平日里府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奇奇怪怪的手段,更别提她胆子一向小得很。
或许,他做这些梦,只是凑巧?
顾念排查了一圈,却没找到可疑人选,只得将信将疑地继续看下去。
顾恩为了不再发生前世的事,自兄长订亲后,每次女方家来人,他都一大早提前躲出去,绝不和对方照面。
可仍然发生了意外。
他去书坊买书,半路遇到有孩童落水,旁边很多人惊叫“救人”,却没人敢跳水。
毕竟初冬时节,河面上已经有了一层薄冰。这时候跳进去,是会冻死人的。
顾恩没来得及多想,把书放到一边,冲到河边就跳进水里,把已经没了力气马上要沉到河底的孩子拉了上来。
把孩子头向下架到膝盖上,略微用力砸着,孩子一股股吐出了肚子里的水,慢慢地醒了过来。
孩子的母亲赶过来,千恩万谢地领走了孩子,围观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
冷风吹过来,顾恩全身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全身湿透,只能先回府里。
这时一个穿着翠绿衣服的丫头气势汹汹地拦住了他。
原来他刚刚急着跳河救人时,把河边几个看热闹的闲人撞到一边,其中就有她家小姐。她家小姐身娇体软,被他撞过去,竟然扭伤了脚。
丫头提着嗓门呵斥着。
顾恩身上寒冷,实在不想多留,也没细看,只打着哆嗦道了声“对不住”,还提出回家后会让人送银子过来,以作补偿,问对方的住址。
丫头一下变了脸色,大骂他是“登徒子”,居心不良,对他家小姐有觊觎之心。还让顾恩死了这份心思,她家小姐已经有了一份上好亲事云云。
顾恩没心思和她多纠缠,只想早点儿回府换下湿衣服,急匆匆又说几句,帮对方叫了辆马车送人回家,就赶紧离开了。
虽然这样,他回去后仍然着了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