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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多了。警察估计快要到了。”郑天道。他想起沙皮雕还在院子的井里,“我们得先确定一下沙皮雕还有没有活着。”

    众人来到井边,此时太阳已经略微西斜,井里看不大清楚。况且男子将沙皮雕笔直地往里一扔,他本就体力消耗殆尽,毫无防备之下,估计情况不会太乐观。

    “沙皮雕到底叫什么名字?”简容小声问陈燃。

    “侯茂曾。”陈燃答道。她站在简容身边,有意无意地帮简容遮住一点太阳。

    “侯茂曾,你听到我说话了吗?”郑天/朝井里喊了一声。

    井里回音不断,震得郑天耳朵发麻,他皱了眉头。

    然而没有回答。

    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

    众人不觉紧张起来:难不成真出人命了?

    忽然宅前传来了警笛声。

    “警察来了。”被单独落在屋里的男子提醒他们道。

    “知道了。”王佐藤不高兴地回了一句,小声嘀咕,“这男的话还挺多。”

    走进来三个穿制服的警察。为首的一个见到绑在那儿的男子,皱眉问:“怎么回事?”

    男子耸肩,一脸“你都看见了”的表情,道:“就这么回事。”

    男子被带走了。警察们又往院子里走。见到四个高中生模样的对他们的到来充耳未闻、都趴在井里看什么。

    王佐藤一回头,故作惊讶道:“张叔叔,是您来了?”

    其他三个心中都被他浮夸的演技折服。

    被称作“张叔叔”的警察是桃园镇一带的警官,以前佐藤喝酒在学校或外面跟人打架被带到派出所的时候,经常都是他爸派人去所里找这个张叔叔把他给捞出来。当然出来之前通常是被一顿发人省醒的教育,然后安稳一段时间再犯。久而久之,熟得不能再熟。

    当下这个“张叔叔”见到王佐藤,第一时间,伸手揉眉心,满脸“我怎么哪都能看见你”的表情。身旁两位年轻的警察都笑了。

    “有人落井了。”郑天道。

    几个警察听闻,动作迅速地趴在井边观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一个警察拿出对讲机:“送捆绳索来。”

    外面车里的警察拿来绳索,问:“什么情况?”

    年轻警察指了指井:“我下去看看。”说罢戴了个照明灯在头上,拿绳索一端勾住井檐,干净利索地滑进井里。不一时井里传出那警察的声音:“里面没人。”

    简容几个都惊了:“我们看见那男子将他扔进井里的!”

    张叔叔拿出本子记了几笔,瞄了他们几个一眼:“具体情况,也要等回派出所再说明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简容几个对视一眼:先下只有这样了。

    众人离开院子准备出去,简容无意间转身一看,心里一凉。

    “恐怕我们走不掉了。”她说。

    众人听闻都停下看她。

    只见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堂上的年画。原本画上笑着和蔼的老寿星,不知何时,竟露出一副哭脸来。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放毒,还请小天使不要打我~

    一起来吃火锅呀~

    第11章 第十一章

    她一眨眼,堂前那幅画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老寿星笑得一脸和蔼。

    众人仿佛对她刚才的话充耳未闻。

    “简容,走吧。”陈燃看了她一眼。

    幻觉???

    她背上的包不知何时已经转移到了陈燃肩上,而她自己,几乎是被陈燃抬着胳膊架上警车的。

    她还不放心地想再看这个诡异的宅子一眼。

    但上车前一秒,陈燃笑着挡住她:“有什么事,等会再谈。”

    宅子门口停了两辆警车,陈燃简容坐了一辆,郑天和王佐藤坐了另外一辆。

    停在破旧车栏里的两辆摩托则由两个年轻警察骑回局里。

    佐藤他们跟张警官坐一辆车,简容隔着两层车窗都能见他俩侃大山侃到唾沫星子直飞然后郑天坐在外侧白眼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车窗里跳出来的生动场景。

    一路上,简容都紧靠着陈燃坐。

    她甚至想,反正后排只有她俩,要不干脆坐她腿上得了?

    “你在怕什么?”陈燃有些好笑地问她。她发觉她的容姐此刻正襟危坐但又如坐针毡的样子活像一只掉进猎人陷阱里却侥幸逃生的兔子。

    “我是不是该抱紧你?”她又问。

    “抱吧。”简容忽然道。

    原来她看出来了。

    “什么?”陈燃的笑容略微一滞,脸上显露出几分不自然的神色来。她清了清嗓子。

    “抱我。燃姐。”简容严肃道。

    “……那我抱了。”半晌,陈燃才伸出双手,将简容搂在怀里。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但她发现,简容整个人都在发抖。虽然表面上她显得很平静。

    简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她怕的不是老侯沙皮雕神秘失踪,怕的不是那老寿星突然变脸。

    连死都死得很英勇坦然的人,却在刚才那无人回应的一刻变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她害怕自己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然后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是梦。

    你,简容,只不过做梦梦到自己重生了,遇到一系列的人,风和日丽的一天还来到一座老宅子,看到里面挂了一幅画,画上的人神情变了,这时你就醒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简容会选择再死一遍。

    “陈燃。我刚才看到了很多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简容将脸埋在陈燃的颈窝,声音如蚂蚁般大。

    简容的气息扑在脖子上。陈燃不知怎么回答简容的话,下意识地就将她抱得更紧。

    “容姐,你别哭。”陈燃说。

    “如果我说不呢。”简容道。不知怎么的陈燃的声音像有一种定海神针的作用,她感觉自己丢在九霄云外的魂又飞回自己身体了。

    操,真矫情。她心想。

    “那我就一直这样抱着,不撒手了。警察来了我也不撒手。”陈燃道。

    “咳咳。”坐在前头一直不发话默默窥屏的司机警察听闻,瞧准时机回头瞄了她们一眼。

    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也感兴趣地回头看她们。

    “都给我坐好了。就找你们说明一下情况,又不是拉你们去枪毙,又哭又抱的干什么?”

    “不撒手。”陈燃还在坚持。

    简容笑了。

    不管怎样。

    死后能重生,真好。

    重生后能遇到陈燃,真好。

    桃园镇的警察局就在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陈燃就是在这里骑摩托车接简容的。一天不见竟有种如隔万年的错觉。

    下了车,郑天和王佐藤朝她们走来。

    “等会警察问什么咱们就答什么。本来也不关我们的事。至于沙皮雕为什么掉进井里却不见了,就说不知道。”郑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