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用爪子拨了拨脖子上的小杏仁, 浅蓝色的眸子一片柔光，“不过, 我已经很满足了。”
辛茶心中微微一动, 然而却还是不发一言。
“茶茶放心吧, 我会完成我们的……”白猫的声音顿了顿，“约定的。”
不知道为什么, 它就是不想用交易, 这样冰冷的字眼，来形容它和她之间的关系。白猫跳到辛茶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她柔软的黑发, 吻着她的耳垂，“茶茶……要是我回不来, 你会想我吗？”
“……”
辛茶沉默。
“我会回来的。”白猫见辛茶不答, 也不强迫, 只是轻声道，“要是我不回来，茶茶会忘记我的吧。”
杏仁跳下驱魔师的肩膀，最后看了辛茶一眼，浅蓝色的眸子一片柔和。
“茶茶, 等我回来。”
“等等。”辛茶道。
白猫回头看她。
辛茶摸出一颗药丸，上面带着一股恶鬼的气息，她垂下眸子，“……那树妖很敏锐，吃了这个，你身上就会有恶鬼的黄泉之气，不要让她发现你。”
白猫走了。
本就空荡荡的公寓，少了一只聒噪的猫之后，似乎，更寂寞了。
……一只认错人的猫妖而已，何须在意。
白猫走了很久，辛茶听着外面急促的鞭炮声，却不觉为何，觉得有些落寞。
= = = =
“阿白，明天要过年了。”
花眠歪着头，手里拿着姜白买来的小蛋糕，看着身边的黑发女孩。
姜白正在找地方摆水仙花，找了一会儿位置，最后把它摆到了一边的柜子上。听见花眠的话，她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然后开始拿抹布擦柜子。
“……”
花眠眨眨眼，挖了一块蛋糕，“阿白，这个蛋糕很好吃。你尝尝嘛。”
“等下。”
姜白想把柜子擦干净，花眠却不愿意了，“你过来嘛。”
无奈，姜白放下了抹布，正要去洗洗手，却被花眠喊住，“不用洗，过来。”
姜白便过去，花眠笑眯眯的，“来，张嘴。”
姜白安静的看了她一会。花眠眨眨眼，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光，声音软软的，“阿白。”
姜白就被花眠喂了一口蛋糕，奶油甜腻丝滑，粘了一点在唇边，蛋糕还没咽下去，少女的唇便凑了上来，柔软温热的舌头舔过唇边，姜白一时怔怔。
少女看着黑发女孩白皙的脸蛋慢慢变红，她觉得有趣，像是故意一般又舔了舔自己的唇，眼波流转间，女孩的声音隐约有着一丝魅惑的味道，“阿白，好吃吗？”
“……别闹。”
姜白站起来，有些狼狈的转过身去，“明天过年了，我稍微打扫一下，你……安静点。”
耳尖是红的。
花眠嘴角是得逞的笑，“我很安静啊，阿白觉得不好吃吗？”
姜白沉默。
花眠眨眼，声音委屈，“阿白。”
姜白擦好了柜子，洗了洗手，坐到花眠床边，声音有些轻，“……好吃。”
随后道，“把手伸出来。”
“嗯？”
花眠把最后一口蛋糕放到嘴里，歪歪头，琥珀色的眼睛瞅着她，一副清纯的样子，“阿白要摸我的小手吗？”
姜白：“……”
眼见着黑发女孩想站起来就走的样子，花眠这才笑起来，把蛋糕放一边，乖乖把手伸出来，“好啦好啦，不逗你啦。”
少女的手，纤细苍白，指骨瘦长，白皙的手背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没有任何血色。
姜白看着就觉得有点难过。她把兔子手套从袋子里掏出来，给女孩戴上，指尖碰到女孩冰凉的没有一点热气的手，她轻声道，“本来想明天给你的，但是……就当是新年礼物吧。”
花眠等着姜白把手套给她戴好，她感受着黑发少女指尖触在手上的温柔，眼睛亮亮的，“好看。”
“嗯。”
姜白点头。随后像是无意间问起，“这医院，有小孩子？”
“嗯，讨厌的小孩子。”花眠看着手上的兔子手套，越看越喜欢，不大不小的兔子耳朵耷拉在手背上，显得特别可爱。
“没关系。”姜白摇头，看着花眠对手套爱不释手的样子，心中微暖，她微微弯起唇角，“要不要在门上贴个倒福？”
花眠眨眨眼，“不要，你明天一天都要陪我。不许出去买对联。”
“明天还是要出去一下的。”姜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好吧。”花眠托着下巴，柔软兔子手套映着她的脸更加的白皙，“看在你送的礼物那么可爱的份上。”
“嗯。”
“今晚陪我睡。”
“……”
“不然明天就不许出去。”
“……”
“阿白，我冷qaq。”
“……嗯。”
花眠瞅着对方微红的耳尖，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这样就答应了啊。
她现在，是阿白的软肋呢。
是你生于繁世的铠甲，又可做你恋于俗尘的软肋。
真是，三生有幸。
= = =
翌日傍晚。
“我该去了。”
姜白无奈，“不然大家都去过年了。”
花眠嘟囔，“不去也没关系的……”
“我一会便回来。”姜白摸摸花眠的脑袋，“你可以给我发消息的。”
“要秒回！”
“嗯，秒回。”
出了病房，姜白没有忙着去街上，而是找到了医院的小孩子。
是病人的家属，也在准备过年的事宜了，只是一切从简。
“今天除夕，你要守夜吗？”
姜白问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眨眨眼，“妈妈让我守夜的。”
“能不能帮姐姐个小忙？”
姜白想了想，拿了个红包递给他，“新年快乐。”
小男孩却不收，大大的眼睛看着她，“姐姐要我帮什么忙呢？”
姜白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话。交代完了以后，小男孩眼睛微微一亮，带着兴奋，“交给我啦。”
姜白把红包递给他，小男孩这才收下了，“谢谢姐姐。”
“嗯。”
姜白便出了医院，天色擦黑，街上的人几乎没有，大多准备收拾回家过年，姜白找了一会才找到一家快要关门的店，买了吃的，福字，最后去了昨天去的那家烟花店。
出来以后，天已经全黑了。
兜里的手机开始响。
姜白把抱着的一堆东西放下，掏出手机看消息。
【天都黑啦，阿白快回来陪我过年。=3=】
姜白简单回了一个【嗯。】
随后抱起了地上的一堆东西，往回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条路，阴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