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一珩看看表,“还早,急什么?”
袁苗站了会儿,看他没有走的意思,走了这一大圈儿,脚底实在有些累,便也过去坐着。
秋夜就是清,哪里有秋虫在唧唧叫着。灯光映的,只能隐约见着几颗星星。两人不作声的坐了会儿,袁苗想起某一年,也是这个时节,她和他一起看星星。
他喝了口水,打破沉静,“你在想什么?”
她如实说,“想起那年和你看星星。”
“哦?”他又喝了口水,“那你想起了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当年真傻,什么都要模仿别人。”她有些自嘲。那次和他看星星,也是因为看了某部韩剧而引发的。韩剧里的男主与女主看星星,她觉得浪漫透了,便也要去。他不是很耐烦,她却执拗的要去,后面她说,“我找人帮我安排,不用麻烦你什么,你去就行,好不好?”他还是不耐烦,她一赌气,还真做了个全套工作,找人安排好行程、地点,还要有她要的小木屋、木栈桥、秋千,以及,有人拍他与她头靠在一起的背影。什么行程都安排好了,她拿给诸一珩看,诸一珩也只好跟着她去了。
袁苗自嘲,“当年陪着我,你辛苦了。”
诸一珩喝了口水,“不辛苦。”
袁苗说,“胡作也作了,如今是大梦一场,倒也没什么遗憾。”
诸一珩又喝了口水,并没有说话。
周日早上,她醒得早,诸一珩还在睡着。难得不用做早饭,袁苗也没起,开始背单词。诸一珩睁了睁眼,看她在旁边,就又闭上,“几点了?”
袁苗看了下时间,“要八点半了。”
诸一珩又躺了会儿,才睁开眼,拿出手机刷了刷,袁苗说,“早饭吃到九点,我们下去吧?”
诸一珩不说话。袁苗就掀了被子要下床,被他摁住了。
“一顿不吃饿不死。”
“你今天不是要去爬山?”
“太远了,不去了。”
袁苗扭头看着他,“你这人,做事怎么这么随意?来了不就是为了爬山吗?”
诸一珩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回到自己的手机上,“计划做的事,虽然最后做成了,也并不一定真开心。”
“不开心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诸一珩没有回答她。
袁苗说,“我要下去吃饭了。”
“是怕我一会儿再让你付钱买吃的?”
袁苗脸上一红。诸一珩说,“昨天本来就办了一个入住,只有一张房卡,本来就不能两个人去吃饭。”
袁苗想起来了,“那你躺着吧,我去了。”
诸一珩拿开手机,似笑非笑,“以你一口一个诸总的,要去吃,也是我去吧?”
袁苗没有话说,“那你去吧。”
诸一珩的目光又回到手机上,“去不去是我的事。”
袁苗不理他,自己起来洗漱。一会儿,诸一珩也磨蹭着起来了。等他收拾停当,已经九点多了。
“走吧。”他说。
他们住的酒店是这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方,旁边是条老街,是个早市。许是周日,还没有散,诸一珩带着袁苗,溜溜达达的在早市上闲逛着。
早市上,有各色新鲜的水果、蔬菜,新上市的土豆、南瓜、豆苗、辣椒,红的红,绿的绿,别有一番生活气息。袁苗看见好的,总忍不住去打听价钱。
前面有个炸油条的,炸的又酥又黄,看得袁苗也饿。诸一珩走过去,“二根油条,二碗豆浆。她付钱。”
等袁苗付了钱,看见诸一珩已经找了个小软凳在一张桌前坐下,一身名牌,倒也不显得违和。袁苗走过去,在对面坐下。
两面的居民楼都有些年头,有的外墙上都长了青苔,太阳让南面的楼给挡住了,老街显得又长又远。
摊主很快把油条和豆浆端上,诸一珩吃了小半根,又喝了口豆浆,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这才是生活。”
☆、18-4
早饭吃得不徐不缓,吃完继续闲逛。路过一个水果摊,诸一珩返身对着袁苗说,“我要吃葡萄。”
袁苗也很喜欢吃葡萄,看看粒大籽实,心下也爱。挑了两串,正要付钱,诸一珩却直接伸手又拿了两串搁进去,袁苗挡,“哎。”
“我要吃。”说着,又搁进去一长串。
摊主是位阿姨,笑眯眯的,“这小两口。”
袁苗斜了他一眼,心里腹诽,“您老人家倒是自己掏钱啊。”
又见有一家卖药酒的,一见他俩,就说,“马上冬天要来了,这酒好啊,壮阳的。冬天喝一点,滋补一年。”
袁苗有些尴尬,倒是诸一珩停下拿起来看了看。卖酒的以为这是个买主,便开始介绍酒里都泡了什么,介绍到海狗鞭时,说的还很详细。袁苗听得尴尬,就在后面悄悄拽了下诸一珩,“哎,走吧。”
诸一珩回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看看怎么了?”
袁苗看了眼老板,小声嗔怪,“你又不买,让人家白费这通口舌干什么?”
诸一珩说的一本正经,“我为什么不会买?”
“你——”她没有说下去,脸倏的红了。
诸一珩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是觉得我不需要再壮了?”
袁苗推了他一下,“去死。”
诸一珩笑着回过头,“有适合女人喝的没?”
“女人?”老板看了看,“这个,加了点红花和鹿胎膏,适合女人。”
袁苗问,“红花不是堕胎用的吗?”
老板呵呵笑,“小姑娘,是看电视学的吧?红花是个好东西,活血,女人手脚冰凉,冬天怕冷,来那什么痛,都是血不流通,有寒气。”
袁苗看诸一珩点头的样子,乘着老板去招呼别人,就小声说,“你别听他忽悠。”
“可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你——”
诸一珩对老板说,“那一样来一坛。”
“好咧。”
“哎,诸一珩。”袁苗见拦阻无效,便打定主意,这次她不付钱。
摊主用草绳熟练的编了个套子,把洒坛放进去系好,“您拿着。”
诸一珩接过,一手拎了一个酒坛,转头望着她,“付钱?”
袁苗气鼓鼓的不说话,诸一珩用下巴扬了扬,“我是说,我的钱包在兜里。”
袁苗气狠狠的摸了两把腰间,“在哪儿?上衣兜里没有啊。”她又要顺着往裤兜摸,他叫,“哎哎,大街上,乱摸什么?。”
她抬起头,本来气鼓鼓的,看他一脸的促狭,“我是说,在夹克的内袋里,别乱摸。”袁苗的脸腾的就红了。她拉下拉链,左右翻翻,还是又摸了下,才摸到钱包。打开,拿了钱递过去,然后把找钱放好,一齐又塞回他的内袋里。
还没忘把拉链拉回去。
离开早市的时候,他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