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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他又睁开眼睛。

    她先铺好一面,把他推到这边,又铺好另一面,然后把他放平。

    “自己换个睡衣。”她把睡衣丢来。

    他起来,把睡衣脱掉,却并没有换上新的。

    “喂,”她叫他,他却没有睁眼。她以为他是烧晕过去了,使劲拍了拍他的脸,让他握住手,“别闹,我困。”然后就睡了过去。

    袁苗在原地站了会儿,把冰块给他移了位置,用换下来的冰毛巾给他擦了擦脖子,又站了会儿,才把床单、毛巾都拿了出去,顺便又冻上了新冰块。

    诸一珩这一觉睡的很沉,袁苗却睡的不大安稳,一会儿就要起来把冰块换个地方,唯恐低温太过造成冻伤。

    半夜两点多,他的体温渐渐下去,袁苗才睡过去。

    两人早上醒得都迟。袁苗一睁眼,发现他正在看她,把她吓了一跳。他翻了个身,背过去咳嗽了一阵儿,她赶紧起来穿衣服。

    “你好点儿了?”她问。

    “嗯。”他沉沉回答。

    她起身,拉开窗帘,“把被子往上拉点儿,我要开窗通风。”他顺从的做了。

    她打开窗子,绕过去,要把昨晚扔在床头柜上的湿毛巾和已化成水的水瓶矿泉水收拾走,两人又看了个对眼,又各自垂下眼帘。她收拾了东西,退出卧室。

    一会儿上来,把窗户关上,不作声的退了出去。他收拾着起了床。

    早饭还是皮蛋粥。她还记得诸一珩不爱吃姜,只有皮蛋粥里的姜,勉强能接受,还得切细。久而久之,他感冒生病,就是喝皮蛋粥。

    两人不作声的吃了饭,她依旧收拾碗筷,他依旧回卧室躺着。她收拾好厨房,想着昨晚的床单又让他汗湿了,想再换换,听到他在打电话,说是对走心的投资依旧。

    她推开门,站在卧室门口,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有意思吗?”她问。

    “没有。”他说。

    “你就那么笃定我能回来?”

    “是你说要还他们人情的。一走了之,不是你的风格。”

    “那你不觉得很卑鄙?”

    “呵,”他有点自嘲,“有用就行,不是吗?”

    她点点头,“这才是你,而不是你曾经说的要为我还人情?”

    他目不转睛看着她,“我真是为你还人情,又怎么样?”

    她不吭声。

    “你会相信吗?”

    她摇摇头,“不信。”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却绽放出一点笑容来,“我就知道是这样,好人不如恶人当着爽。”然后他又带着点嘲讽,“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当好人,为了别人,甘愿回来,还很人道主义的给我熬粥。”

    她语气轻快,“是的,就当我是可怜你。”

    他看着她,病着的眼神还着一点朦胧和迷离,完全不像他平日那犀利的样子。他忽然笑了,“你可怜我?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

    “我有家。”她说,“我有我爱的人,以及我愿意为他们付出的人。”

    两人都不说话了,室内安静。

    他再度开口,“就是没有我是吧?”

    “是的。”

    “当年可是有人口口声声说,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会爱我,爱我到老、爱我至死,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现在心里却都是些不相干的人。”

    袁苗隐忍着心里的痛,她轻笑了下,盛满了苦涩,“我的心太小了,放不下。人的心里盛着爱与恨。心尖上,总能写几个名字。心尖地方太小,只有最爱的人才在上面。写上去不容易,去掉也不容易。但如果去,就是去了,再也写不上。”

    他盯着她,半天才说,“我知道,作为你爱的人,我写不到你心上。但即便作为恨的人,我也一定要写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浇灌的营养液,作揖ing。

    恭喜大家发财!

    ☆、21-1

    接下来几天,袁苗都提心吊胆,生怕诸一珩又寻出什么事,和曾若安的联系倒勤了起来。曾若安说,“一切都挺好的。上次复查的匆忙,我又把平平接到医院认真检查了下,情况不错。”

    袁苗由衷地感激,“我也只能说谢谢了。”

    曾若安问,“他没难为你吧?”

    “看着倒是没什么,不过谁知道。也可能最近感冒没精神,顾不上,不过谁知道。”

    曾若安笑,“就这么一句话,你倒已经说了两个不知道。”

    袁苗苦笑,“他是诸一珩,我是谁?他的事,我也只能说不知道。”

    “我还是建议你好好和他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袁苗坚决地说,“他明知道周末的考试对我很重要,却还找借口不让我考试。他是故意的,过去可以说是我们家欠他的,但现在,他有点欺人太甚。”

    曾若安叹了口气,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换了个话题,“什么时候让平平上幼儿园?”

    袁苗看看日历,“马上十一月了。要不,两个星期,我回去后?”

    曾若安说,“也行,反正现在有户口了,只要平平岁数到,什么时候去他们都得收。”

    袁苗听他说户口,忽然想起那天的事,一时有点愣。

    曾若安喂喂了两声,她才说,“没事,我只是在想,在想……”她还是说了出来,“诸一珩说,我们家的户口本在他手上。”

    曾若安大吃一惊,“什么?不会吧?怎么会在他手上?”

    袁苗已经忘了那天诸一珩是怎么说的。那天太混乱,她已经记不大清谁说了什么,也不敢太难准,不知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或者听错了。

    “好像是,不过,我也拿不大准。那天的事情挺多的。”说到这里,她想起那天他似乎还说,他们家原来的房子也在他名下?

    是吧?她应该没听错、也记错吧?

    “不是吧?苗苗,你是不是记错了?”

    袁苗说,“也许吧,爱怎么样怎么样。”她停了停,“不过,户口本要是真在他那里,我……”她不知怎么办。

    “他要你们的户口本应该没用吧?”

    “谁知道他拿了干什么,又是什么居心。”袁苗一提诸一珩,就有点恨恨的。“算了,不要了,重办。”想起重办户口本,就想起那一大堆流程、手续,袁苗头疼。又想起雷烨一个人带着平平在江城,虽然知道有曾若安,可还是不放心。都是诸一珩,想到这里,她的恨又增加一层。

    “你还是和他要试试吧。”

    袁苗不说话。

    “试试总比不试好。反正你已经打算重办了,试试总比不试好。”

    袁苗心里怵,“等过些时候再说吧,反正我妈的户口现在也不着急用,缓一缓。我一看见他,就想吵架。”

    袁苗有点怀疑自己那十年之期的约定了。也不知道,未来如果诸一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