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涕,冲她吼:“喂。我要回家!你聋了吗?”
娆娆蹙眉,再睁眼,目光凌厉:“再叽喳,我扔你下瀑布。”
萧清清被她的目光震慑,吓得一缩肩,声音怯怯地:“你……你敢。”
娆娆继续闭上眼,声音冷冷地:“你可以试试。”
她闭眼休息了一会,小姑娘没再说话。这一睡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夕阳斜下,小姑娘有点慌,戳戳她的肩头:“喂。”
没叫醒。
萧清清继续戳:“天快黑了。”
她睁开眼,远处的太阳像只橘子,即将坠下山头。娆娆咳了一声,皱眉问:“没有人过来吗?”
萧清清摇头,有点怕,“我们走吧,我想回家,我有点怕。”
娆娆声音依旧冷冰冰地,“怕?出言不逊,耀武扬威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怕?”
萧清清一愣,面红耳赤垂下头,咬了咬嘴唇,小声说:“我……对不起。”
“还有救。”娆娆扶着树起身,一边观望四周一边问她:“你到底是跟谁学了污秽词,怎么就老把“贱女人”挂嘴边?你爷爷从没管过你吗?”
萧清清盯着她的后脑勺,小声说:“管……我也不是见谁都骂,谁让你欺负我来着……”
“欺负你?我是不是欺负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娆娆将巴特牵过来,转回头看她:“过来,上马。”
“哦。”萧清清走过去,先骑上马背,娆娆随后。
娆娆控制缰绳,将少女护在双臂之间,说话时气息喷溅在姑娘头顶,“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
萧清清沉默了几秒,小声说:“我会让爷爷给你比赛名额。”
“嗯。”娆娆双腿一夹马背,身下的巴特慢跑起来。她问:“你有微博吗?”
“有。”萧姑娘以炫耀的口吻说:“我微博有两万多粉丝,很厉害的。”
“回去之后,关于那个纵马行凶的视频,你帮我发条微博澄清。”
“好……”她不敢反抗。
*
两人在丛林里迷路,到晚上八点,也没能找到出路。
林子里一片黢黑,肉眼已经辨不出前路,她们只好原地停下观望。在丛林里逗留过于危险,娆娆又凭着直觉原路折回,回到没有树木的石滩上。
抵达石滩,借着月光,勉强能辨出四周事物轮廓。
娆娆正准备下马,丛林里窜出一条骨瘦如柴的狼,如果不是它那双绿森森的眼睛,她可能会误以为那是一条狗。她用手轻拍马背,安抚巴特的情绪。
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马背上的人什么情绪,它都能感受的细致入微。
背上的女人不怕,它也不怕。
萧清清吓得一哆嗦,正要惊叫出声,嘴被娆娆捂住。
娆娆贴着小女孩耳背,冷静说:“别怕。打过猎吗?”
小女孩点头。跟爷爷一起射过小兔子。
娆娆从马背上取下弓,又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递到小姑娘手里,“它怕巴特,在观察中,你不用怕,用箭去射它。”
萧清清吞了一口唾沫,搭箭上弦,拉弓时手在抖。
“别怕。”娆娆双手压在小姑娘瘦弱的双肩上。
萧清清有了一点踏实感,深吸一口气。
小女孩咬咬嘴唇,拉开弓弦,“嗖”地一声箭射出去。几乎同时,野狼朝她们扑过来,巴特带着两个姑娘下意识奔逃。那一箭射中野狼腿部,野狼因为受伤,又因为饥饿交加,速度压根无法与一匹马匹敌。
等跑到安全地带,萧清清终于崩溃,哭出声:“我想爸爸妈妈,我想爷爷,我想回家。”
娆娆没有说话,任她哭。
谁特么不想回家!
*
萧董和工作人员带人在山里找了一圈,本来追的方向没错,却被奇迹带偏了方向。他们追上奇迹后,才发现压根没人在马背上。
这片山由于前几年地震,居民都已经搬离,除了马场那片儿,其余地带荒无人烟。他们搜救经验不够,只好打119求助消防。
晚上十一点,消防找到两个姑娘和一匹马,护送她们下山。被送下山的不仅有两个姑娘,还有受伤的野狼。
杜黎看见杜太太那一刻,整个人都不太好。
他太太脸上一道道的淤痕,宛如被人虐待,简直惨不忍睹。
娆娆除了外伤,还有内伤,胳膊因为用力过度,有一定的劳损。加上在山上受了凉,当天晚上躺在医院里,高烧不退。
凌晨一点。
杜先生因为没有跟着众人上山寻找杜太太,此刻非常内疚,坐在病床旁,守着娆娆。
杜黎听了姓萧那丫头的叙述,脊后窜起一阵冷意。
如果杜太太救人时操作失误,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在悬崖瀑布下生还,压根不可能。
那样的画面,杜黎只是稍稍想了一下,便觉得惊心动魄。
他收回思绪,转而看向躺在病床上的杜太太。她满脸的淤青刮痕,毁容似的,实在不美观。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疯狂,为了救人,可以不要命、不要脸,不计后果。
他想起秦易的话。当初为什么要娶这个女人?娶任何一个名媛都比娶她好。
他给的理由有三:
1、她在马场救他时,身骑白马疾驰而来,英姿勃发,挺酷。
2、长得可爱。附和他的审美。
3、觉得她是匹烈驹,可以调.教。如果调.教成功,那比赚一个亿还有成就感,会让他倍儿有面子。
现在他看着满脸伤痕的姑娘,开始重新审视娶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可爱?呵呵,一个不爱惜自己的脸蛋姑娘,可爱个鸡毛。
冷嘲一阵后,杜黎又平静下来分析。
他后悔了吗?没有。这一刻他反而觉得,娶她是真的赚到。
他一直以为杜太太的酷,只是外表。而现在才明白,杜太太的酷,是深入骨髓的。即便她现在丑逼成这样,杜黎依然会觉得她挺酷。
烈驹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它的性格独一无二,可以随时刺激人的征服欲望。
凌晨两点,娆娆从梦里醒来,一睁眼便看见眉眼肃穆的杜先生。
她抬眼去看墙上的钟,目光收回,看向杜先生,声音嘶哑:“你守我到现在?”
这个点醒来看见一脸严肃的杜先生,娆娆心头莫名一热。
“杜太太。”杜黎在床边坐得笔直,身体没有因为久坐有一丝佝偻。他的目光在女孩脸上停留,扫了片刻后,问她:“你真不怕死?”
娆娆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躺姿,“当然怕。”
杜黎问她:“你当时怎么想?听说你们差点连人带马,摔下悬崖瀑布。”
娆娆一张嘴,脸上的伤口便一阵火辣辣地疼。她的眼皮儿轻轻跳了一下,忍着脸皮的扯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