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心虚地睨了她一眼,施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
舒眉摆了摆手,道:“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不怪你们。嬷嬷你说说看,外头到底都传了些什么?”
施嬷嬷见她语气平和,索性也不瞒她了,将这些天来,外头的风风雨雨一股脑儿全都倒了出来。
“这么说来,今天五姑奶奶之所以迁怒,就是她婆家想改弦更张?”舒眉说完,不由嗤笑了一声。
这宋家号称书香门第,气节也不过尔尔,先帝刚一过世,就弯下腰来了。
哦,还是国丈大人这招比较高騀,先用二甲进士吊着你。宋阁老就是本来无意屈服,架不住家里小辈、家眷怨声载道。
四皇子罹难的消息怕是促使众多大臣倒戈的主要缘由吧?!
舒眉顾不得猜度郑氏的态度,开始打算自己的将来。
就在这时,齐峻走了进来,盯着她问道:“娘子都知道了?”
舒眉抬起头,神色复杂望着他。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说到这里,齐峻的声音顿了顿,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望着她认真地说道,“为夫既然回来了,没有再让你担心受怕的道理。娘子安心养胎其余的事都交由我。”
他虽然神色憔悴,表情却是无比的郑重,说完就紧抿双唇无坦诚望着舒眉,眸子深处有种透出一股让无法忽略的坚毅。
怔怔地望着他,舒眉心底顷刻间渀佛被某种东西击中。
齐峻见她神情犹豫,忙用大掌覆住的她手背,将舒眉的左手包裹在掌心。
“娘子难道忘了,当初在大哥面前,我是怎样承诺的?”他接着提醒道。
从未见过他这种表情,舒眉只觉眉心跳动沉吟片刻才哑着嗓子回应道:“若是忘了,听到四皇子遇害的消息后我就不会平静地等你回来了。”
齐峻了一怔:“怎么?娘子的意思是?”
舒眉嘴角撇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大哥不在了,四皇子如今也……齐文两族联姻的基础早就不在了。若不信任你······我早就······”
她讲得断断续续可齐峻还是听明白了。眸子倏地亮了起来,渀佛黑夜升起的星子。接着,一股被信任引发的激动,顿时溢满于心间。
随后,舒眉就感知来自手骨的异样触觉。
“哎哟!你握疼我了……”
齐峻慌慌张张敞开手掌,连声致歉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舒眉脸上恢复平静,扭过头不再去看他。
齐峻却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又挪到她的面前,正色道:“娘子,你放心,为夫从来不是由于两族联姻,才把你当妻子看的。”
这话一出,他们同时怔住了。
两人脑海里都浮现齐峻当初守孝回来,对妻子的嫌弃和抗拒。
氛围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只有案桌上的烛焰,随着纱窗外头吹来的暖风,在黑暗中孤独地狂欢。
两人经历过的是是非非,舒眉思绪万千。
不知怎地,她又想起白天施嬷嬷劝她的话:“姑爷也是怕您多心,再者也顾惜您腹里的孩儿。您是不知道,府里如今人心惶惶,大夫人那边的仆妇又得瑟起来。就是府里的世仆,也不敢随便往咱们这边跑了……唉,那位姐姐将那些话讲与您知晓,也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心之·…”
“她难道是故意的?”当时,舒眉说反问回去。
施嬷嬷为难顿了顿,过了好半晌才解释道:“跟她打交道好几年了,那婆子从来不说没用的废话。老奴看来,许是太夫人在五奶奶奶跟前表露出什么态度,所以,她才明知四爷下了封口令,还是将内幕告诉您……”
若是郑氏见文家大势已去,又拗不过亲生女儿,默许身旁的仆妇暗示出来,这个可能性舒眉倒是相信。
从梦中得来的记忆,以及这一两年多朝夕相处,郑氏的性子如何,舒眉心里自认早就清醒了。
她或许不算精明,可见风使舵的本事,比谁都厉害。当初隐忍高氏,后来又针锋相对,多多少少跟当时的处境有关。
想到这里,舒眉不再犹豫,只见她抬起头来,望着齐峻道:“若是哪天这个府里容不下妾身了,相公能答应我,咱们搬出去,好吗?”
“搬出去?”齐峻眉头微扬,一脸怔忡地望向她,“为何搬出去?”
“你看,柯姨娘快生了,若他直接承爵,咱们当叔叔婶婶的,还有脸皮懒得不走不成?”舒眉不失时机地提醒他。
想到郑氏,齐峻摇了摇头:“不会的,母亲还在。再说,大哥的孩子,养于那女人之手,我这当叔叔的,也不大放心。”
舒眉歪着头,反问一句:“若是那女人使计,逼咱们离开呢?”
齐峻将脑袋摇成泼郎鼓:“母亲绝不会允许的。”
舒眉暗地里腹诽一句:她是不允许你离开,若是到时万般无奈,有人要逼我出府,她怕是巴不得。
可这种敏感话题,怎能跟他讲得明白。男人们若真是理解,千百年来,婆媳关系也不会是成影响夫妻感情的主要因素之一了。
且先将这话题放放,等郑氏真的明确表达这意思,到时再见招拆招吧!
可是,世间事就喜欢跟人开玩笑,当郑氏明确表露出这层意思时,已物是人非。
这天晚上,齐峻懒在妻子这儿不走,两人相依相偎,就着明昧不定烛光,跟以前一样,硬是聊到舒眉合上眼皮。
第二日大清早,天还只有蒙蒙亮,齐峻就不知被外面的谁人给叫走了。
自从听说宋家的事后,舒眉决定多到霁月堂走走,就近打探郑氏的想法也是好的。
这天起来后,在雨润几位的侍候下,用过早膳,她就到郑氏那儿请安去了。
刚跨进霁月堂的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声。
舒眉心里微怔,暗道:这大清早的,不怕触霉头,跑到婆婆跟前来哭泣?!
待雨润把她扶起去,跟郑氏问过安坐下来后,才发现眼前地上跪着的人,不是别人,仍是已经出了家的姑奶奶齐淑娉的奶娘史嬷嬷。
只见她一身僧袍,半白的头发被顶灰色的僧帽盖着,跪在地板上一抽一搭的,脸上的泪痕,渀